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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30


日光之上,日光之下------ 论神两种启示  Revelation Above and Below theSun

作者: 柯约翰 (John H. Coe)    编译: 林慈信

我是一个基督徒,深信我的神是活着的,祂不曾缄默。但不幸地,我认识两派的基督徒,他们彼此斗争,其实每方把握了真理的一半。智能究竟是什么? 这场辩论仍欲罢不能。

一方面,我为现代文化哭泣。现代性是启蒙运动的继承人,他们坚持「日光之下」的智能是完全自足(all-sufficient)的,这是现代主义的教义,也是这派人士争战的武器。从这角度看,人的理性本身就足够让人了解自然、人性及快乐的真义。神若存在的话,祂并没有用话语启示,也没有亲自自我启示;祂只是透过理性和科学启示 --- 这些是神对一个美丽的明天的承诺。

现代性已经够悲哀的了。但我还要为一个战倦的基督教会悲哀,尤其是福音派的一部份人士,他们受到启蒙哲学屡次的攻击,但他们所作出的响应未免太鲁莽了。他们十分热心地维护《圣经》,及《圣经》中一位以话语启示,及亲自自我启示的神。他们这方面的热心可能需要加上智能,因为有人对基督教信仰采取了一种「圣经中心的约化主义」(bibliocentric reductionism)的看法。根据这种看法,《圣经》的「足够性」(全备性)是维护了,可是却没有留意到神启示的全部(fullness)。他们既然采取一种护卫性、响应式的姿态,就从「理性之光」及「自然启示」退下来,在「信心的孤岛」中自居,不幸地紧紧抓住一个「唯独圣经的智能观」的幻想;意即,智能只来自「日光之上」。

两者兼容:历史上的信仰

圣多马.亚奎那与神学历史异口同声,提出那位无限,有位格的神,不能以祂本身存在的方式(as He is in Himself) 被人认识;认识神只可透过祂作为的果效(in His effects)。假若神没有自我选择要启示祂自己的话,对神的认识(the knowledge of God)恐怕只是三位一体神私有的,奇妙的专利。但是祂在永恒中低就在(1) 自然,(2) 话语,及(3) 亲自启示三方面有能地晓喻。

只有掌握到启示的三种形式,才能讨论「启示的足够性」。甚少了一样,我们对神、对创造(宇宙)的认识则是分割的。

比喻说:神透过基督的道成肉身大能地自我启示(1: 1-2,约1: 14);祂也透过住在我们心中的圣灵(8: 14-17),及祂大能的作为自我启示。在这些启示中,最大能的乃是祂儿子的作为。可是,若没有《圣经》,若没有命题式的启示,神的这些作为,对我们来说,只是漆黑寂静。主耶稣的一生及祂的死将全无意义,除非神透过基督的话语,及使徒写下的书卷提供了诠释。甚至连圣灵在我们心中的工作,也会在一个毫无意义的真空中进行。若「属神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有意义的「符号」,教会的神学信仰则是不可知的事。

因此,对基督徒来说,命题式的启示是特别重要的。命题式(话语)的启示乃圣灵所默示的,对神的性格及作为的诠释。它使人可能获得救恩与再造。它也提供生活上的智能,而这智能不是自然智能所知道,或肯定知道的。

可是,命题式的启示本身也是不足够的,因为它不能拯救人的灵魂。意思是说,基督教信仰不是仅仅肯定《圣经》的足够性;因为只有神才能施行拯救,而神拯救的工作,是基于基督已完成的大工(编者注:指祂的死、复活、升天);圣灵在救赎工作上,把基督的工作运行在人心里;借着圣灵,我们可以认识神为我们的父亲。再者,《圣经》的原意,不是要取代自然启示中所提供的智能,而是要「成全」它,使它在基督里达到它的目标(telos)。因此,《圣经》提供了神对历史及自然一部份事物的诠释。但只有《圣经》的话,是不足够的。

最后,「自然启示」,是教会所承认神启示不同方式中,比较争议性及被误会的一种。神在祂所创造的宇宙中,表达了祂的荣耀和本性(19: 1-6),良善(17: 24-31),公义及对罪的忿怒( 1:18)。虽然认识这点可能是「自然神学」推理的一个结论,但是这不仅如此。

其实诗人及使徒保罗都指出,这样对神的认识,乃是人意识的一部份 --- 用加尔文的说法,这种对神的认识,乃陪伴着自我认识的意识(present to consciousness as the knowledge of oneself) 。不过,这种启示是独特的,因为它是透过宇宙,非命题式地传达的,而且是异教徒及神的信徒都普遍知道的 --- 不论教育背景,心理构造,或压抑。

因此,还未有其它的启示之前,神已说了创造的话(God spoke creation),此乃祂在时间空间里第一项自我表达。这创造,用亚奎那的说法,启示了神本性的一部份,正如一幅图画显示其画家性格的一部份一样。不过,这位神圣的艺术家 --- --- 没有画具。祂是从无画出有。祂所画的,并不是代表某一宇宙或「现实」(reality),而是代表祂自己的本性。

因此,当自然科学及人文科学研究那些管理宇宙的自然定律时,他们是在研究神的本性 --- 只少从一个模拟(analogical)的角度来说,就像研究一幅油画就是在研究那位画家一样。从这个意义来说,科学,及一般人类用常识来反省(当他们正确地讲出真相时),都是在表达神「颁布」(promulgated ,亚奎那的用词)在宇宙中的荣耀和智能。

当然,自然启示及自然智能本身不能拯救人脱离罪。堕落之后,自然是不能自救的。这就是启蒙运动及后来的自由派神学所犯的配得咒诅的错误,因为他们都信靠理性与科学之声音来在地上重建乐园。其实,自然启示已给全人类定罪,揭露了他们的有罪,并令他们在罪的状态中,无可推诿(1: 18-32) 。旧约智能书中的圣者都承认这点,因此给愿意研究和认识自然的人定下界限,叫他们不要超越。人的妄想,就是以为自然智能本身可以足够,或至终给人带来快乐(参传道书),或能有效地解决人生所有的问题和困苦(参约伯记)。因此,智能者意识到仅有《圣经》不足够,仅有自然智能也不足够。

《圣经》告诉我们,在两种智能中试选一样,是必然失败的。基督徒可以停止这场战争,只要肯定启示全部(revelation in its fullness),而不是局部的足够性。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充分的装备进入到思想界的领域,为世界(和我们)所需要的争辩:就是从日光以上,及日光以下来的神的智能。

本文原刊於Table Talk 19942月號。

John H. Coe 博士,任巴奥拉大学(Biola University)柔似密心理学院(Rosemead School of Psychology) 哲学与神学教授。

编译者按:此文章显示出作者对神普遍启示的看法,显然与「圣经信仰派」很不同(参第四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