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與「靈」是一樣的嗎？且看聖經怎麼說
古德恩（Wayne Grudem）∕ 著張麟至∕ 譯
節錄自《系統神學》第23章「人性的 本質」，古德恩著，更新傳道會出版。
在探尋聖經對「魂」與「靈」 是否視為不同的兩個部分之前，我們 必須先清楚地知道，聖經的重點是在 神所創造之整體合一的人。當神創造 人時，祂「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裏，他 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創2: 7）。這 裏說到的亞當，是一位身體和靈魂合 一、身體和靈魂一起生存和動作的 人。人原初這種和諧而合一的狀態， 在耶穌再來時將再發生；那時，我們 的身體和靈魂要完全得著救贖，並要 永遠和祂同在（見林前15: 51-54）。 不只如此，在我們生命的每一個層面 中，我們都要在聖潔和愛神上長進， 這包括了我們的身體以及我們的靈魂 （另參林前7: 34）；我們應當「潔淨 自己，除去身體靈魂一切的污穢，敬 畏神，得以成聖」（林後7: 1）。
在我們強調了這些事實─ 神創造的我們，在身體和靈魂之間有合 一，並且我們在今生所採取的每一個 行動，都是屬於全人的，都在某一程 度上影響到身體和靈魂─之後，我 們就能夠開始指出，聖經十分清楚地 教導說，人的本質有非物質的部分。 我們可以在聖經探索那個非物質的部 分之究竟。
1. 聖經互換使用「魂」與「靈」 二字
當我們查看被譯為「魂」或「靈 魂」（英文是soul，希伯來文是 nephesh，希臘文是psychē）和被譯 為「靈」（英文是spirit，希伯來文是 rûach，希臘文是pneuma）的聖經字 彙之用法時，就會發現它們有時候 是互換使用的。舉例來說，在約翰
福音12: 27那裏，耶穌說︰「我現在 心（soul, psychē）裏憂愁」，而在 其下一章非常相似的上下文裏（約 13: 21），約翰說耶穌「心（spirit, pneuma）裏憂愁」。與此相似地， 我們在路加福音1: 46-47讀到馬利亞 說︰「我心（soul）尊主為大，我靈 （spirit）以神我的救主為樂。」這詩 句似乎是十分明顯的希伯來文體裏的 平行句；在這種詩歌的表達方式中， 用不一樣但同義的字來表達相同的 思想。
這種詞彙的互換性，也解釋了為 何已死去而到天上或地獄的人被稱為 「靈」（例如︰來12: 23，「被成全之 義人的靈魂〔spirits, pneuma〕」；又 見彼前3: 19，「那些在監獄裏的靈 〔spirits〕」），或被稱為「靈魂」（例 如︰啟6: 9，「為神的道並為作見證被殺之人的靈魂〔souls, psychē〕」； 啟20: 4，「那些因為給耶穌作見 證……被斬者的靈魂〔souls〕」）。
2. 聖經說人死時「靈魂」或 「靈」離開了
聖經上說，當拉結死時，「她將近於死，靈魂（soul）要走的時 候」（創35: 18）；以利亞禱告說， 那個死了的小孩的「靈魂」會再 回到他裏面（王上17: 21）；以賽 亞預言說，耶和華的僕人「將命 （soul, nephesh）傾倒，以致於死」 （賽53: 12）。在新約聖經裏，神 對那個愚昧的富翁說︰「今夜必要 你的靈魂（soul, psychē）。」（路12: 20）在另一方面，有時候死亡被視 為靈（spirit）回到神那裏去了， 所以大衛禱告說︰「我將我的靈魂 （spirit, rûach）交在你手裏」（詩 31: 5；另參路23: 46）；後來耶穌在 十字架上引用了這句話。人死時， 「靈（spirit）仍歸於賜靈的神。」 （傳12: 7）新約聖經說到當耶穌死 時，祂「低下頭，將靈魂（spirit）交 付神了」（約19: 30）；同樣地，司 提反在死前禱告說︰「求主耶穌接收 我的靈魂（spirit）﹗」（徒7: 59）
對於以上這些經節，支持人性 三元論的人可能會這樣回應︰這些經 節講論的是不同的事，因為當人死 時，他的魂和他的靈事實上都到天上 去了。然而我們要注意，聖經上沒有 一處說，人的「魂與靈」離開到天上 去了，或交付神了。假如魂與靈是分 開不同的，那麼我們會期待有「魂與 靈」這樣的語言表達，並且在聖經某 處被肯定，好向讀者確保人性重要的 部分沒有一樣會失落。然而我們發現 聖經裏沒有這樣的語言表達︰聖經作 者似乎不在乎人死時是靈離開了還是 魂離開了，因為兩者似乎是相同的。
我們也應當注意，以上所引用的 舊約經文，也指出有些人所認為的以 下這個說法是不正確的─說舊約非常強調人的合一，以至於它沒有「靈 魂離開身體之後尚可存在」的觀念。 以上所引用的幾處舊約經文中，肯定 地表示出經文的作者認明一個人在身 體死亡以後，還會繼續存在著。
3. 聖經用「身體與靈魂」或 「身體與靈」來表示人
耶穌說到︰「那殺身體不能殺 靈魂（soul, psychē）的，不要怕他 們；惟有能把身體和靈魂都滅在地獄 裏的，正要怕他。」（太10: 28）在 此「靈魂」一詞很清楚地一定是指 一個人死後仍存在的部分。它的意 思不可能是指「人」或「生命」， 因為若說不要怕那些「殺身體不能殺 『人』」的人，或不要怕那些「殺身 體不能殺『生命』」的人，這些話是 不合理的，除非被殺之人有某個部分 是在他身體死後仍能存活下去的。不 只如此，當耶穌談到「靈魂及身體」 （soul and body）時，祂似乎十分清 楚地在談論整個的人，雖然祂沒有提 到「靈」（spirit）是人的另外一個組 成部分。「靈魂」一詞似乎就代表了 整個非身體的部分。
在另一方面，聖經有時候用「身 體和靈魂」（body and spirit）來說 到人。保羅希望哥林多教會要把犯錯 的弟兄交給撒但，「敗壞他的肉體， 使他的靈（spirit, pneuma，和合本譯 作『靈魂』）在主耶穌的日子可以得 救。」（林前5: 5）這並不是說保羅忘 掉了人的「魂」也要救恩；他只不過 是使用「靈」一字來指人的整個非物 質存在的部分。與此相似地，雅各說 「身體沒有靈（spirit, pneuma，和合 本譯作『靈魂』）是死的」（雅2: 26）， 他也沒有提到一個有區別的魂。
不僅如此，當保羅說到個人 在聖潔方面的成長時，他稱許那 些未出嫁的女人，「要身體靈魂 （spirit, pneuma）都聖潔」（林前 7: 34），而他所指的乃是人整體 的生命。保羅的意思在哥林多後書7: 1那裏就更明白了︰「我們…… 就當潔淨自己，除去身體靈魂 （spirit, pneuma）一切的污穢，敬畏 神，得以成聖。」在此說的要潔淨我 們自己，除去「靈魂」或說「靈」的 污穢，這就涵蓋我們存在的整個非物 質部分了（亦見羅8: 10；林前5: 3； 西2: 5）。
4. 「靈魂」或「靈」都會犯罪的
那些支持人性三元論的人通常 贊同「魂」會犯罪，因為他們認為 「魂」包括了理智、情感和意志（我們 看到彼得前書1: 22，啟示錄18: 14等 經文都表示人的魂會犯罪之事實）。 不過，支持人性三元論的人通常都認 為「靈」比魂更純潔；當靈被更新 時，它就脫離了罪，並且對聖靈的感 動有反應。然而這樣的理解（常見於 流行的基督教講道和著作裏）並不真 的有聖經經文的支持。當保羅勉勵 哥林多教會的信徒要潔淨他們自己， 「除去身體靈魂（spirit, pneuma）一 切的污穢」（林後7: 1）時，他的意 思很清楚︰在我們的靈裏是可能有污 穢的。與此相似地，他說到那些沒有 出嫁的女人是為主的事掛慮，要「身 體、靈魂（spirit, pneuma）」都成為 聖潔（林前7: 34）。
其他的經文說的方式也相似， 舉例來說，申命記2: 30說主使希實 本王西宏的「心（spirit, rûach）」 剛硬；詩篇78: 8說到頑梗悖逆的以 色列人，「向著神心（spirit, rûach） 不誠實」；箴言16: 18說到「狂心 （spirit, rûach）在跌倒之前」；傳道書 7: 8說到罪人「居心（spirit, rûach） 驕傲」；以賽亞書29: 24說到那些「心 （spirit, rûach）中迷糊的必得明白」； 但以理書5: 20說到尼布甲尼撒的「靈 （spirit, rûach）也剛愎，甚至行事狂 傲」。此外，箴言16: 2說到「人一切 所行的，在自己眼中看為清潔；惟有 耶和華衡量人心（spirit, rûach）」， 這事實表示，在神的眼中，我們的靈可能是會犯錯的。其他的經文也表示 出在我們的靈裏犯罪之可能性（見詩 32: 2; 51: 10）。最後，聖經稱許人能 「治服己心（spirit, rûach）」的事實 （箴16: 32）也表示，我們的靈並非 我們生命中那個屬靈上純潔的部分， 以至於我們在各樣的情況下都應跟隨 它的帶領；事實上它也會有犯罪的慾 望或帶出犯罪的方向。
5. 「靈」所要做的，「魂」也會 要做；反之亦然
那些支持人性三元論的人面臨一 個難題，那就是如何從他們的觀點來 清楚地定義「靈」與「魂」的區別。 假如聖經上對此有清晰的支持─ 「靈」是我們在敬拜和禱告中直接與 神產生關連的部分；「魂」包括了我 們的理智（思想）、情感（感覺）和 意志（作決定）─那麼支持人性三 元論者的立論就堅強了。然而，聖經 顯然沒有說到靈與魂有這樣的區分。
在一方面，思想、感覺和作決定 並不是只由我們的「魂」來做的，我 們的「靈」也能夠經歷情緒。例如保 羅有「心（spirit）裏著急」之時（徒 17: 16），耶穌也有「心（spirit）裏 憂愁」之時（約13: 21）。箴言也提 到有「憂傷的靈（spirit）」，它恰好 與「喜樂的心」相反（箴17: 22）。
不只如此，知道、察覺和思想 的功能也能由我們的「靈」來做。 舉例來說，馬可說到耶穌「心 （spirit, pneuma）中知道（希臘文 epiginōskō）他們」（可2: 8）。當「聖 靈與我們的心（spirit）同證我們是神 的兒女」（羅8: 16）時，我們的靈領 受並明瞭那個見證─這肯定是一種 知道的功能。事實上，我們的靈似乎 能非常深入地知道我們自己的思想， 因為保羅曾說︰「除了在人裏頭的 靈，誰知道人的事﹖」（林前2: 11；
另參賽29: 24，講到那些「心中迷糊 的」人，但他們「必得明白」。）
這些經節的重點不是要說，感覺和思想事情的乃是靈，而不是魂；重 點乃是要說「魂」與「靈」兩詞一般 是用來指人的非物質部分。硬要說兩 者之間在使用上有什麼真的區別，是 很難的。 其實，我們不應當落入一種錯 誤︰以為某種活動（例如思想、感覺 或作決定）只是由我們生命中的某一 部分來做；其實這些活動乃是由我們 全人來做的。當我們思想或感覺事物 時，我們的身體當然也參與在其過程 中︰任何時候當我們思想時，我們就 在使用神所賜給我們的頭腦；與此類 似地，在我們感覺到情緒時，我們的 頭腦和整個神經系統都參與在其間， 而有時候，還包括我們身體其他部分 的官能。這正好再次強調出我們在本 文討論之初所說的︰聖經的焦點主要 是在合一整體的人，即我們的身體和 我們非身體的部分，是一同運作的合 一之整體。
在另一方面，支持人性三元論 的人宣稱，我們的靈是我們在敬拜和 禱告中最直接和神相連的部分。這論 點似乎不是由聖經產生出來的。我們 通常讀到的經文是說我們的「魂」或 「靈魂」（soul）在敬拜神，或在其他 種類的屬靈活動中與神相連，例如 「耶和華啊，我的心（soul）仰望你。」 （詩25: 1）「我的心（soul）默默無 聲，專等候神；我的救恩是從他而 來。」（詩62: 1）「我的心（soul）哪， 你要稱頌耶和華；凡在我裏面的，也 要稱頌他的聖名。」（詩103: 1）「我 的心（soul）哪，你要讚美耶和華。」 （詩146: 1）馬利亞說︰「我心（soul） 尊主為大。」（路1: 46）
這些經文指出我們的魂能夠敬拜 神、讚美祂，並感謝祂。我們的魂能 夠向神禱告，正如哈拿所說的意思︰ 「我……在耶和華面前傾心吐意。」 （撒上1: 15，「心……意」在原文是 一個字，即nephesh，魂或靈魂）事 實上，最大的誡命乃是「你要盡心、 盡性（soul）、盡力愛耶和華你的神。」 （申6: 5；另參可12: 30）我們的魂能
夠盼望神、渴慕祂（詩42: 1, 2），並 能夠「仰望神」（詩42: 5）。我們的 魂能夠因神喜悅、以神為樂，因為大 衛說︰「我的心（soul）必靠耶和華 快樂，靠他的救恩高興。」（詩35: 9； 另參賽61: 10）詩人說︰「我時常 切慕你的典章，我的心（soul）焦 灼難忍（和合本譯作『甚至心碎』） （詩119: 20），而且還說︰「我心 （soul）裏守了你的法度，這法度我 甚喜愛。」（詩119: 167）似乎聖經 沒有說過，在人生的任何方面和在與 神的關係中，活躍的是我們的靈，而 非我們的魂；事實上這兩個詞都被用 來說到我們與神之關係的所有層面。
然而從這些經文來看，若說 只有我們的靈或魂在敬拜神，那是 錯誤的，因為我們的身體也參與在 敬拜中；我們乃是身體和靈魂合一 的整體。當我們敬拜神並盡「意」 （mind）來愛神時（可12: 30），我 們的頭腦就是在思想神。大衛在盼望 與神同在時會說︰「在乾旱疲乏無水 之地，我渴想你，我的心切慕你。」 （詩63: 1）我們又讀到︰「我的心腸、 我的肉體向永生神呼籲。」（詩84:2） 而當我們高聲向神禱告或歌頌神時， 很明顯地我們的嘴唇和聲帶也都參與 進去了。聖經上記載的敬拜和禱告有 時候還帶著拍手（詩47: 1），或向神舉 手（詩28: 2; 63: 4; 134:
2; 143: 6；提 前2: 8）。不只如此，當我們演奏樂器 讚美神時，我們的身體和樂器本身也 都參與在讚美之中（見詩150: 3-5）； 我們乃是以全人敬拜祂。
總而言之，聖經似乎不支持魂與 靈之間有任何的區分。似乎沒有叫人 滿意的答案，可以解答我們對人性三 元論所提的這些問題︰「有什麼是靈 能夠做，而魂不能夠做的事？反之， 有什麼是魂能夠做，而靈不能夠做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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