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讲 特殊启示的内容
伯克富《系統神學》導論| 林慈信牧師講授
目錄
P294
我们上一节开始讲特殊启示有它的历史性，它是话语的，也是作为的、事件的启示，它是救赎性的启示，这三点（SystemicTheology, p. 136-137）。
现在我们详细来看， 它是历史性的启示。这一点在我们笔记（Berkhof
Intro Vol Part 2Entirety）的
35 页，不过，没有详细的。现在我一面读英文，一面用中文来解释。
a．It is a historical revelation
特殊启示的内容，是透过几千年这样子，逐步展开的，这就是圣经神学或启示的历史所要表达出来的。圣经神学的研究就说明，特殊启示是乃是有一个主题，就是神出于祂的恩典，来寻求堕落的人，恢复他们回到与神的有福的交通，或者说约里面。神不断地领导人，透过祂的显现，透过先知传言，透过神迹，然后到了高峰，就是神的儿子的道成肉身。而神的儿子的道成肉身、死和复活，又带来了圣灵内住在教会里。所以，神的目标（，就整个启示的历史所朝向的目标），就是启示录第21：3
：看啊，神的会幕在人间，祂与他们同住；他们要做祂的子民。神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好，这个是特殊启示的历史性。
我们有同学想知道福音派和时代主义的关系。福音派里面有圣约神学和时代论的两大派别，都是相信圣经无误的，都是相信启示的历史性的。现在我来读一点经典的时代论，经典的时代论就有别于修改过的渐进式的时代论。经典式的时代论有六点：
第一，时代论者坚持以字面来解释圣经。他们反对那些不以字面意思来解释圣经的人，称他们为灵意派和隐喻派。因此，他们坚持说圣经上所有的预言，都要按字面上所说的来成就；以西结书 40－48
章的圣殿，就是将来在千禧年，要在地上建立起来的实实际际的圣殿。启示录第 22 章的新耶路撒冷，也要像我们今天的城市那样，在地上建立；同时呢，活在世上的圣徒，要永远居在其中。因为它的字义解经，新耶路撒冷、圣殿，还有献祭羔羊坐在的宝座上，都是要字义来解释。
第二，因为旧约中的预言必须按照字义来解释，所以时代论就拒绝承认旧约中的以色列与新约中的教会，是有任何的关系。就是说，旧约中的预言没有一次提到新约的教会。新约的教会是奥秘，对于旧约的预言来说，是一个括号、一个插曲（parentheses）。旧约的预言是向以色列人发出的，也就是属地的、地上的以色列国，而且一定要在地上的以色列国中来应验。那是第二个特点 。（第一是字义解经，所以新耶路撒冷等等，是字义的来理解。第二，就是旧约里的启示没有提到新约教会，所以以色列跟教会是没有关系的。）
第三，神在七个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方法来向世人行事。在每一个时代中，神给人不同的任务和责任 。这七个时代中，最久的一个时代就是律法时代，就是说从神将律法在西奈山上赐给以色列开始，一直到主耶稣钉死复活为止；而我们目前的这个时代，称为是恩典时代。这个恩典时代一直要存留到千禧年，就是“国度的时代”为止。那至于律法时代和恩典时代，是第五和第六，还是第四和第五阶段呢？经典的时代论也有不同的说法。
第四，时代论说，所谓律法时代中，并没有神恩惠的启示。换句话说，旧约时代中，人被称义，一定是以他所有的义行（，他的好行为）为标准的。照样，在新约中就没有约束人的律法，只有神的恩惠。我们若在恩典时代中，就不需受诫命的约束，不必以诫命作为我们生活信仰的规范。在恩典时代中，人所当行的是悔改、相信耶稣基督。在律法时代中，人就必须服从律法。恩典、律法是两个时代中不同的救法。
第五，耶稣基督所应许犹太人的国度，并不是属灵的国度，乃是要恢复旧约中大卫的王国。当犹太人拒绝了基督以后，耶稣就将这个属地的国度，延迟到千禧年国的来临。他们拒绝了耶稣，所以这个地上的以色列的国度，就要等到千禧年了。同时在其间，在所谓这个大的括号之中，建立了新约教会。教会与天国并不发生任何的关系。我们在今天的地上，并不能有国度，因为国度（或者天国）完全是将来的。
第六，在末日大灾难临到之前，教会要被接升天，在空中与主相遇。教会被提之后，（P295）犹太人的后裔要取代教会的地位，作为神的工具，在地上使犹太人和万国归主。
另外的一派就是圣约神学。圣约神学按照这六点来看，有什么不同呢？
第一， 圣经中 （的一些文体），它的原意，是要用字义解释的，就用字义解释，是诗歌的就以诗歌来解释， 箴言就用箴言来解释，比喻就用比喻来解释；是历史记载，我们就完全相信是历史的记载；是教义，我们就用教义来解释，等等。那圣经中有一些象征文学，但以理和启示录是最明显的两卷。
第二，以色列和新约中的教会有没有关系呢？旧约中的预言有没有提到新约的教会呢？ 时代论是很明显的一派说没有。其他的派别，不仅仅是圣约神学，还有其他的派别，甚至福音派以外的，都会说有的。请记得时代论的兴起是 1827 至
1831，所以，之前呢，以色列跟教会的关系上，教会就是新约的以色列，以色列就是旧约的教会，这些是很平常的基督教的看法的。
第三 ，神用七个不同的方法，在七个不同的时代向人行事。这的确是时代论的独特点。那究竟旧约里面，人是靠守行为得救的吗？特别是圣约神学就引用罗马书第 3 章和加拉太书第2章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凭行律法称义的，都是恩典。这是时代论和其他派别不同的地方。
第四，那律法时代是不是没有神的恩典的启示呢？时代论以外就会说，又有恩典也有律法，就是不论新约旧约，都有恩典、都有律法。
第五，耶稣基督所应许犹太人的国度，是属灵的还是在地上的？我想，某一些圣经神学家会说，主耶稣基督在地上三年的教导，前面好像会让人感觉到，祂是用旧约的这个神眼中的以色列，祂向以色列家嘛，这样子地，传祂天国的福音。（“往以色列家迷失的羊”那里去（太 10：6，15：24））但是，逐渐的，主耶稣这 3 年，就是在福音书里，慢慢给我们的看到，这个天国是超越以色列这个民族的，这是时代论之外的看主耶稣所应许的或所宣讲的国度，究竟是属地的还是属灵的。就是说，从属地的词汇，慢慢地显明是一个属灵的、不属地的国度。（按：圣约神学家不是这种看法。圣约神学认为旧约的以色列家就是新约教会的预表。）
第六，大灾难临到之前，教会被提，然后，地上犹太人的后裔，要取代教会做神的工具 （，地上就是有七年的时间）。这个是2,000 年教会历史中，前千禧年派的一个新的版本。我的意思就是说，从第二、三世纪，最早期的教会教父，是有前千禧年派的，也有无千禧年派的，那多年来也有后千禧年派的。历史上比较老的前千禧年派，就说主耶稣基督要再来，在地上做王一千年。但是并没有再来之前七年的被提，和地上的七年，然后，也没有把那一千年的国度说为就是以色列的恢复，就是说耶稣坐在宝殿上，圣殿要重建等等。我再说，本来就有前千禧年这个说法的，本来就有的。2,000 年来，1,900年来就有的。 时代论不同的地方，就是说前面有 7 年，然后，这个千禧年的意义，就是以色列独特的角色，是过去 180 多年，在整个前千禧年派的大阵容里面，新加上去的。也就是说，究竟是灾前、灾中，还是灾后被提呢？那是前千禧年主义人士之间的讨论，无千禧年和后千禧年不问这个问题的。明白吗？
再来一次。一共有四种末世论：无千禧年派、后千禧年派、前千禧年派、时代论的前千禧年派。你要多加一个，就是在灾中被提的前千禧年派。在整个前千禧年派里面，经典的时代论，就是灾前被提；被提了，地上有大灾难七年，然后主再来；然后地上的天国，就是旧约的整个制度的恢复。这是前千禧年派里面，过去 190 年来一个新的，也是广泛被接纳的一个看法；与前面一千几百年的前千禧年派，比较上来说，是非常新的，是在历史上这个历史还不太长的解释。所以，总共有 4 个。
那无千禧年派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主耶稣基督会再来，有大宝座的 审判，然后新天新地，有天堂、有地狱。后千禧年派是说，现在就是千禧年，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隐隐约约的，总之，千禧年到了，主再来就结束了。所以不论是无还是后（千禧年派），千禧年是一个寓意的。前千禧年派坚持千禧年是字义的，这里面有古典的，然后有时代论的。时代论里面，又有时代论的和修正的。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同意是灾前被提。前千禧（P296） 年派就是主耶稣再来，在地上做王一千年，最后有白色的大宝座。时代论是灾前被提七年，主再来，然后千禧年里面的内容，时代论是有特别的解释，就是说旧约的以色列的恢复。
好，这个是历史性。
那圣约神学就是说，神对待世人都是一样的，无论什么时代，都是恩典与诫命结合。当然不是靠守诫命称义，而是靠神的恩典，但是蒙恩典的神的子民，是有义务去守诫命的。不是说守诫命可以称义，乃是称义的人，要守诫命，以表示感恩。
b. It
is both word and fact-revelation. (p.
137)
好，第二，特殊启示是话语的启示，也是作为的、事实事件的启示。
苏西尼派肯定是错误的。苏西尼派是什么呢？就是理性主义之下，17
世纪否认三位一体的，就是极度的理性主义，自由派的自由派。本来是没有自由派的，自由派是 19 世纪才有的，但是 17 世纪理性主义已经是很泛滥了。苏西尼派认为，特殊启示就是告诉人，关于神的知识和人的义务，就这么多了，就是一些资讯，只有知识。他说，巴特同样是错误的。因为巴特说到，好像神的启示只是作为不是话语。他说苏西尼派，就是那些自由派、理性主义派说，神的特殊启示只是话语，告诉你神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做、怎么生活，就是过有道德的生活。
巴特则相反， 伯克富说，巴特的启示是事件式的，是作为而不是话语。神的启示只是包括救赎的作为，而不是传递知识。巴特的口号是：基督教不是教义，是一种生命。那所以特殊启示并不包括话语和教义（，主要不是话语和教义），也不直接向人的理性说话。
好，那我们现在停在这里，后面那句话那个是伯克富说。我们先来看伯克富说：巴特认为神的启示是 factual，是事件、事实的，而不是话语的，不是 verbal（讲义第 15 页）。 神的启示的内容就是救赎的作为而不是传递知识。那伯克富在这里，他把苏西尼派（，就是否认三位一体的理性主义）和巴特的神学作对比起来呢？一边只有话语没有作为，这边只有作为没有话语。批判巴特的特殊启示是只有作为没有话语，这是对的。的确，这是巴特的启示观一个很重要的缺欠，这就影响到今天很多新福音派（自由派不用说了）的圣经神学，他们喜欢讲神的大能作为，神来、神来电、神临到、神与人相遇，而不喜欢讲神究竟说了什么话。因为他们（认为），你一讲到说，你就要面对圣经是不是无误的。
好，那巴特是一面倒的，讲神大能的作为，布伦纳就更厉害了。巴特和布伦纳这 二位，就是新正统神学的创始人。伯克富说，巴特只讲神的作为，没有讲神的话，神的话就是作为。我再说，神的启示、神的话，就是神的作为。你一讲到圣经的话，已经是神的作为的记录了，那是有错的。
你这样批判巴特是对的，但是，是不够深度的，从现在看回去是肤浅的。怎么说呢？因为巴特的那个事件、那个大能的作为，神的来电、神的相遇、神与人的相遇，是在康德之后的那个“此岸、彼岸”，“现象界跟真理界”，是在上面的。巴特所讲的那个神的大能作为，他不是说上帝真的在西奈山上，用手指写了十诫，把石版给摩西，他不信这套的。不过他也不说他不信，说来说去好像信，其实是不信的。巴特所讲那个大能作为，并不是说两千年前神来过，童贞女生祂，然后，真的从死复活，行了神迹，不是的。巴特讲的那些神的大能作为，是“超历史的历史”，超历史的历史。因为德文有两个字，历史（就是我们究竟所讲的历史，是两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就是 Historie，就是英文的历史（history）。在楼上的那个历史——“超 历史的历史”geschichte 或 Heilsgeschichte，那是康德所讲的“彼岸”，并不是我们人间那个历史，是信仰层面的历史。在那个层次，神做了大能的作为。所以，你光是批判巴特讲作为、不讲话语是不够的。因为他的作为本身，也不是我们正统信仰所讲的那个作为。简单的说，是神话。
所以到了后来，比方说现在一些福音派神学院的旧约老师，就会说神用古近东 的文化形式来启示（，在旧约时期），也就是说，神用神话（来启示）。那巴特的神学正好给这种说神的启示是神话，开了一条大路。因为他不是在历史上的、历史里面的。巴特并不相信圣经是无误的。巴特是不相信圣经是无误的，巴特是相信 19 世纪的圣经批判、高等批判，要使用它来解释圣经的。简单来 说，（巴特认为）圣经是有错的。所以巴特那个神的话，不论是作为的话、什么的话，不是（P297） 圣经。他讲的那个神的作为，他不是讲的圣经里面写的那个字、那些书卷，他是在讲一个在超历史里面的一种作为，然后，有人把它写下来，写下来是有错的。不过，你去读它的时候，那个“超历史的历史”又发生，神又来电，那个时候，圣经就“变成”神的话、“成为”神的话。圣经不是神的话，圣经是神的话的记录，不过你读的时候，它会“变成”神的话。你说，听起来很像灵恩派，但我说这是异曲同工。我猜想灵恩派不是读了巴特后建立他们的神学的，不过刚好很像、表面上很像。
好，伯克富对巴特的批判是不足够。我再说一次。巴特相信神的话不是话，是大能的作为。这个批判是对的，但这个是很表面功夫。因为为无论他相信不相信大能的作为，或者是话语，他那个话语不是我们所讲的圣经的话。他讲那个话，讲那个大能的作为是“超历史”的，你摸不到的，你一摸到，就不对了；你一摸得到，就是字，就是客体、客观的。上帝不是客观的，那么硬梆梆的、无情的。上帝是主体、是位格！听起来很属灵，其实，他是把整本圣经上帝有所讲话，God said something, God told us something,上帝跟我们讲了一些话，拿掉了。所以《读经的艺术》里面，序论里面它就说，你不要以为圣经是神主席语录，好像上帝对我们说：喂，你们以下的人听着，教义 1234567，命题 11111 到77777……如此类推。他说圣经刚好不是这样子的启示，圣经是文化里的启示。那这个是异曲同工（这是 GordonFee 费伊，写的书），刚好和巴特的启示观是很相似。总之，God did not tell us things。所以，我们基要敬虔的教会需要坚持，神的确告诉我们一些真理、一些教义，或者用一个比较学术的名词，真的给我们一些“命题”。不过是否每一节都是字义来解呢？那解经方面可能可以讨论，是不是有些经文本来就不是要我们用字义（来解释的）。但是， 圣经的确告诉我们真理，在这些字里面，神用人的语言、人的字……神可以迁就人，用人的字，但是传递的是绝对真理，是绝对的教义和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