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富《系統神學》導論| 林慈信牧師講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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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牧师你好,关于圣经的成书横跨一千五百年,那所谓的这个原本怎么定义?
A:原本是什么?就是原本,上帝知道哪一本是原本。我承认:我不知道。首先,我们没有那个原本,现在不存在了。比方说光是讲新约好了,目前在欧洲、英国和美国不同的博物馆、大学的收藏古文的地方,大概有两千多份文件。
比方说我是宾州大学毕业的,在宾州大学人类学博物馆有小小一块、小小小小一块、几方寸的。很有趣的是新派神学家不喜欢承认这小块的,忘记是马可福音讲到主耶稣早期传道的记载,是非常古老的,主后 47 到
50 年,但是他们又不喜欢用那个来推翻很多那些说:圣经书卷是很后、90、100年才写成福音书的。这种小块小块到整本的,新约就有两千多 (P364)(份),所以我们不知道哪个是原本。
那你怎么去整理这么多很古老的古卷?我们的中文圣经说“有古卷作”,对不对?好,所以呢,研究新约圣经的(,那旧约也不例外),就把这些古卷就分类,分成不同的family,不同的组别去研究。这些你可以问:新旧约老师,这叫做“经文鉴别学”。你看这些书的时候,你要找一些信仰保守的书,好叫你打好预防针去看那些信仰不保守的经文鉴别学。我们不知道哪一份是原来的,应该不是这两千多片的文献,这些应该是都已经过了第一代的了。都过了第一代。
至于我的母校那一小块是不是第一个原本?不知道。当然你说它是主后
47 到 50 年的,也是用化学的方法来判断它究竟有多古老,所以都不一定是准确的。(好。)
Q2:你好。我想关于经文鉴别学,就是在马可福音第十六章最后那几句经文很有争议。那我们应当怎么样来看?
A:我所接受的教导,马可福音最后那半章、约翰福音第八章前面的第一段,甚至主祷文的最后一句,就是“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那句,从国度、因为国度开始,这些都不属于最古老的、或者最好的古卷里面的文字,这都不属于,就是最好的、最老的古卷里都没有。而钦定本 King James Bible,就是 1611 年的
KJV 或者 AV,往往是用了一些次等的、比较晚的、或者次等的古卷,所以
KJV里面有些东西都包进来了,都包含在里面。所以 KJV 在目前,虽然它的英文非常漂亮,莎士比亚剧本那么的漂亮,但它所采用的古卷却让我们后来的学者们会质疑。所以经文鉴别学是有进步的。不论是 KJV 也好、和合本也好,任何一个版本都需要被后人去批判、去修正、去修改。在历史上,就算是过去的六十年,也有不少古卷出土,特别是旧约,或者旧约之后的一些犹太人敬虔的群体的一些文献,都能帮助我们去鉴别经文。
是的,那几段经文我是接受不属于圣经的原本。到目前,到目前我们的理解,最好算不属于(圣经)原本。所以不用去寻求弄蛇的恩赐。
Q3:林牧师,有某些宗派认为 KJV 的翻译是最准确的。因为他们所用的是 Majority text-type,而他们说我们今天那些……也就是当时候加尔文时代所用的,而今天的学者们所用的是 Alexandrian text-type 还有其他的综合在一起看,他们说这个地区是有问题的,所以,不应该用这些抄本来作经文鉴别学。你怎么回应?
A:是,我个人我不是新约的专家,我不是经文鉴别学的学者。但是呢,我总觉得在尽可能、在尽可能范围里,我们参考不同地区出土的文献,所以采用各种的,不论是埃及的、Alexandrian其他派别、类别的、组别的文献,是我们应当做的功夫。所以光是说 KJV 是用哪一套的文献,我觉得不是承认、不符合“我信圣而公之教会”的原则。
Q4:牧师,就是说在那个先知的超自然意识和使徒的超自然意识方面,(是。)我想那个因为圣灵在旧约和新约的不同点,就是说旧约的时候神有启示的时候,圣灵降临在这个先知身上;新约是圣灵内住在使徒、在信徒心灵当中。所以相对来说,旧约的先知领受启示的时候,他们这种超自然的意识是相当清楚。(是。)所以他们能够说“耶和华的话临到我说”;而使徒这样超自然的意识是不及先知那么清楚。
A: 没有先知那么清楚。
我重复一下,所以新约的使徒们受圣灵的默示,他那个对这方面的意识没有好像旧约先知受圣灵默示那么清楚,是的。
Q4:那么在这里后面……因为前面你有前面这个前提之后,然后后面就讲到一句,圣经的次要作者受默示的圣经根据二里面,它有一点讲到说:新约圣经的作者们,清楚意识到圣灵带领他们写作,因此他们写下的书是带有权威性的。那他们这个“清楚的意识”是什么、是包含了什么内容?
A:好,我把伯克富这句话反过来讲好了:
新约的信徒们,对一般圣灵的光照和圣灵的默示没有好像旧约那么清楚,那是因为主耶稣基督复活升天之后,圣灵的同在变成、成为我们新约信徒更丰富、更荣耀的一个恩赐,而不是模糊不清的意思。他这个不清楚的意思就是说,圣灵是和每一位信徒同在的,所以新约的使徒们有一个更高的底线。在这个底线上,圣灵再加上默示。所以这个“不清楚”不是说他不清楚、模糊,乃是说它更荣耀,它本身就有个底线就是圣灵的内住。
(P365) Q4:那么它在这里就是说清楚意识到圣灵带领他们写作。因为我们相信一些使徒写书信是因为教会发生一些问题……
A:是的,因为教会发生问题,所以使徒写某些的书信,是的。
Q4:可以说是他们在日常面对教会的问题所写的……
A: 对,他们是在日常的那个场合里面写的,英文是 occasional,因为这事情发生,所以他们写的,是的。
Q4:那么这里讲到清楚意识圣灵带领他们写作,只是说针对这个写的当时,还是说他们意识到他们写的是圣经或怎么样?
A:Yeah, 有趣的是、奇妙的是,就是在他们针对教会日常问题的过程中,在这个过程里面,保罗被哥林多教会的问题烦死了!要责备又要纠正,就是在这烦死和纠正和责备的过程里面,这个就是圣灵的默示,这两个是重叠的。圣灵掌管、上帝预定了保罗要责备哥林多前书,纠正他们的问题;要责备加拉太教会、警告他们不要跟从别的福音等等。因为保罗从在母腹里,每一位作者在母腹里,上帝就拣选他们要写圣经。怎么写?我们现在事后就知道了,就是因为保罗看到这些教会,责备、纠正、警告、教导,也爱他们,这些都在圣灵的掌管之下。所以我的默示观是很丰富的,我可以包含这些。
那现代的学者喜欢给你对立起来,所以今天很多神学院里面的圣经学者,他们做这种功夫,是严格来说是不道德的。什么叫不道德?就是说:我们当然要底线是相信圣灵的默示,然后看到保罗在这里责备、在这里纠正、在这里警告;而不要说,你看,保罗在这里责备、在警告,所以就不是圣灵的默示嘛。那这句话背后就假设了:在日常生活中保罗写书信呢,就不可能是圣灵默示。简单的说,就是否认神迹;简单的说,就是否认超自然。所以我们不要被这些学者吓倒了,两样都是。
讲到最后,我还是相信圣灵默示,透过这一次的教牧性的书信,圣灵在默示,不然就不叫默示。
你要不要跟进?你可以再问。
这问题很重要。因为这正是很多学者们在传播的、似是而非的理论。
Q5:牧师,我曾经听过一位在新加坡神学院就任的老师,他是从你们学校母院 Westminster 神学院拿的博士学位,也是现在新加坡其中一所长老会的主任牧师。他认为芝加哥信仰宣言是很幼稚的。他说打个比方,旧约里有马索拉抄本,马索拉是旧约是十世纪的抄本,主后十世纪的抄本;然后有撒马利亚抄本,有最早的可能是死海古卷,然后还有希腊文的旧约圣经,七十士译本,(是。)他说,这些都让我们看到没有所谓的什么的原稿……
A:是,我们先重复一下这位本地的老师说什么。他说:旧约在我们今天手上所找到的古卷呢,多年来都是十世纪的,就是只有一千年历史,是主耶稣升天后九百年才有的。比较老的是死海古卷,而死海古卷到 1948 年才出土,所以讲来讲去哪里有原稿?根本不存在嘛,我们讲的是 1000 年到
1948 年等等这些的古卷。
(好,请你继续。我只是重复一下,让大家明白而已。)
Q5: 好,你看连那个旧约的抄本,马索拉抄本是十世纪的,就是之前要找的旧约那些抄本都不存在。
A:之前的抄本都不存在。
Q5:然后最后你找到死海古卷。那么死海古卷和马索拉抄本又有不同。
A: 是,1948 年出土,甚至最近 2000 年代才让大众看得到一部分的死海古卷,又和那个十世纪就是九百多年的马索拉古卷又不同啊。它抄出来的字不同。
Q5:据他所说,现在 Westminster 神学院里面几位资深博士,正在可能想要重新作经文鉴别学,出版一本新的旧约圣经,就是从马索拉抄本、死海古卷、七十士译本、撒马利亚抄本这些,重新来做经文鉴别学,出版那个比较更符合圣经的旧约圣经。用死海古卷来作考量,就是 textual criticism。
A:Yeah, 用比较新的,也就是死海古卷、1948年出土的,到 1970 年代到今天不断地在整理、在清洁、再出版等等。用比较新的古卷来重新翻译圣经,这件事情本身是正确的。但是,学者们如何去选材,这个古卷、这个最近出土的古卷和一千年前的古卷有不同?是喽,那为什么在这节圣经里选死海、那一节选撒马利亚或者是马索拉等等,背后这些旧约学者,都不可能是中立的。
我的母校威斯敏特神学院在 1929 年创办。我是 1971 年入学的,我1971 年到 1975 年念道学硕士的。在我进学 (P366) 校之前,杨以德——就是《旧约导论》的作者——在 1968
年去世了。杨以德代表一种前提派护教精神的旧约学者。他不是没有什么瑕疵,但他是站在一个为真理、永世的角度写旧约的,所以,各位你读了他那本,再读 Gleson Archer 的《旧约概论》就对了,那个是有很多证据的证据派的,两派相辅相成。
在 1970 年代教我希伯来文的是 Raymond Dillard 博士,D-i-l-l-a-r-d,非常年轻聪明的一位教授。Dillard 这位希伯来文老师,为 Westminster 神学院旧约系的信仰开了一扇门;也就是说,开始松散了。这个成果可以在当代出版的书可以看到,就是《21 世纪旧约导论》,红封面的,校园出版社出版的。
那我倒过来讲,校园出版社肯出一本 Westminster
神学院教授,不但是我的老师 Dillard 、是我的学弟 Longman III 两位一起合著的,校园团契那么偏左、偏新福音派的出版社,愿意出版一本 Westminster 神学院老师们写的书,就表示这本书已经是 Westminster神学院差不多最新福音派的一本书,果然是如此。书里已经说了,我的老师 Dillard 说:我们不要那么强调旧约圣经的历史性,我们要多一点强调旧约的文学性。这句话呢,第一,杨以德可能不会讲。第二,讲的话也不是这样讲。意思是说,你是要告诉我们不要光是强调旧约历史、准确的,你要强调旧约是编过的、也就是有虚构的吗?
从 Dillard 和 Longman一直演变到二十 一世纪的今天,2009 年,去年是 2008 年,这些亚洲华裔的旧约博士,他们的师傅 Peter
Enns,E-n-n-s,在 2008 年,Westminster 神学院同意让他离职。没有用“革职”这个名词、这个动词,但是换汤不换药。而 Peter Enns 出版的一本书《Incarnation andInspiration》,倒过来--《默示与道成肉身》,这本书被诸多的福音派学者批判的,包括惠顿大学的教授 Beale、三一神学院的Carson,D.A.Carson。
这本书讲什么呢?它说旧约圣经的作者是用古近东文化的形式来表达的。讲得很漂亮。首先说,Peter Enns 说明这本书的用意呢,是要从旧约研究里面提出一些课题,来修正我们的圣经论。他说明默示论要修改的。那怎么修改呢?他又不说出,他就是提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刚好就是我在大学的时候,宾州大学、完全世俗的大学里面旧约系,近东研究系的一些旧约专家,就是新派学者提出的问题,现在由 Westminster 旧约老师的口中说出来。第一,什么叫做在古近东的文化形式用这些来写旧约?就是旧约有神话的意思。不但如此,古近东比方巴比伦这些创造神话或者一些洪水神话,都比圣经古老。既然如此,我们还能从什么意义上说旧约是神的启示?把它翻译出来就是:圣经里不但有神话,还是抄别人的,是次等的,是抄别人的神话等等。这本书有三个要点,这是其中一个。
那批判 Peter Enns 的其中一位写了很长的文章,不止一篇,对不起,两篇,GregBeale, B-e-a-l-e, 最新的 消息,今天是2009 年十月。在 2009 年9月,Westminster 神学院的网站已经宣布聘请了 Beale 来威敏斯特神学院作教授,明年 2010 年上任。就是说,我承认我的母校的旧约系,在过去二十年、三十年变质了。因此你说神保守也好、不幸也好,我是1971到75年在Westminster 读神学的。所以到了 1980 和 90年代,华人牧师领袖们跑到 Westminster 读神学呢,我最近发觉、事后发觉、最近才发觉的,原来他们所接受 Westminster 神学的训练,和我的训练有很大差别的。教我旧约的是Robertson 博士,他就是最近出版的、这十年出版了很重要的一本书“Christ of theCovenants”--《诸约中的基督》的作者,后来又写《诸先知中的基督》。Robertson 给我们很好的旧约神学、约的教导。
但是我的希伯来文老师就开始开了一扇门,“你不要盲目接受所有旧约的记载”等等。所以华人教授中、牧师中,不要说到了 2000 年代了,连 1980、1990年代的 Westminster 毕 业生也没有我、周功和、黄颖航这些传道人当时所接受
Westminster 神学院的教导那么的扎实。到了最近这三四年,就是 2005 到2009
年,我在一些华人教会讲《认识恩典之约》这个课程的 时候,一些刚从Westminster
神学院毕业的,也就是受到这些的老师,Peter Enns
这一类老师教过的道学硕士的传道人呢,告诉我,听我的课—我的课只不过是三十五年前旧约上课的笔记和一些有关的书籍--他们说等于从头上过一次旧约历史与神学。也就是说,有些这类的教授——不一定是 Peter Enns,还有其他的—他们应该是一个学期教旧约摩西五经一直到约书亚记的,结果讲了创世记第一章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和第四节,整个学期讲四节圣经。那当然就是把很多新派的理论搬出来,才能够讲那么长。
那所以,是的,今天我们从美国到东南亚,我猜想(P367) 也是到中国大陆呢,已经深受 Peter Enns 这一类教授的影响。这是很不幸的。所以你假如十年前问我或者二十年前问我,你推荐那一所神学院?我很简单一二三就告诉你了,今天我有很大的保留,很大的保留。当然我的母校还有很多好的东西,至少是有一位是教范泰尔派护教学。所以没有神学院是免疫的,后现代的风吹得非常猛烈的。三一神学院的范皓沙他可以批判解构主义、后现代哲学,但是批判的不够强,但已经算是很好了。D. A. Carson, Carson的书陆续中文出版。但是我这本书里面也有批判他的,有某一段。就是说现在有很多有名的,虽然是华文一个在美国很重要的一个出版社出版了很多很多 Carson的书,但是出版这类书的出版人,他们非常的低估——说得不客气一点——他们是非常藐视系统神学的。他们高举圣经研究,低估教义的重要性。但我们假如把圣经学者背后的一些前提提出来的话,我们是觉得教会需要儆醒,需要知道的。
对不起,我绕了一个大圈来回答你的问题。继续,然后下面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