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基督教要义》选录﹕ 中英对照读本
文/林慈信(Samuel Ling), China Horizon中华展望, April 2010
十六世纪改教家,尤其是加尔文留给后人的正确教义,影响了许多追随真理的信心伟人,十六世纪末的德国敬虔主义先驱及后继人把宗教改革带到了德国的最基层,与此同时,英国出现了清教徒运动,进一步扩大落实了宗教改革的教义,英国人中有不少信徒开始追求过圣洁的生活。英国在十八世纪还有一个注重灵命更新的遁道主义运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初的福音派运动,可算是第四个更新的运动。以上四个更新运动的基础都建基在宗教改革的教义上。而这改教运动的先贤之一约翰?加尔文隐藏自己於上帝荣耀中的忠心见证,也一直是激励后人的美好证据。
加尔文虽然死了,但他仍然活著。他的肉体虽然於一五六四年五月廿七日死了,离开了世界与主同住,还没有活到五十五岁,可是他在灵性上还是活著的,上帝在十六世纪早期兴起了他,那时正值严重的危机。当日的教会非常败坏无知,甚至不堪称為基督教会。人们虽然尊重《圣经》,但《圣经》对他们而言,几乎等於未知之书。教会被人的繁文縟节给陷在泥淖中。迷信的习惯与靠行為得救正在污染著福音。因信基督而得救之上帝的救恩被深埋在宗教死板的礼仪之下。当时所最急需的,就是一个大有信心勇敢的人,从教会中挺身而出领导会眾,重新恢復《圣经》的纯洁教训。这样的人就是加尔文约翰。他不单向那个时代的人传道,他的神学思想和著述也继续不断地影响著今天的时代,正如亚伯「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 (来十一4) 。
但对中国教会来说,大多对於加尔文的认识与研究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提起宗教改革,大家只知道路德马丁。其实加尔文在宗教改革上所付出的贡献是相当伟大。他所著的《基督教要义》成為推动世界的十大名著之一。他写此书时年方廿七岁,可真是上帝在当时所兴起的一位伟大人才。他是第一流的《圣经》教师与传道人。
近年来,许多忠於改革宗信仰的伟大的宣教师们在中国传福音、培训,更有全世界所有改革宗教会对中国的爱心奉献与祷告,改革宗教会已在中国萌芽,纯正的改革宗信仰即将在中国大復兴。那改变了美国的加尔文主义也必将改变中国,那震动了整个苏格兰、英格兰的正统神学,也将使中国教会归正,回到上帝面前,回到《圣经》的原则中来事奉、荣耀上帝。
於此同时,中国已有许多学者及传道人都想了解这位伟大的改教领袖加尔文的生平和有关他的一些情况,可是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实在太少,译成中文的更是寥寥无几,想知道他的个人见証实在甚难。所有搜集到有关他个人的资料都是从别人那里所了解的。我在读书时也尽量注意,并尽力查找有关他的生平及见証,都无所获,而我所得到的,都是让我更加注意他的教训和他的思想著书,借此使我们更多的认识上帝的伟大,也认识自己的渺小。本书是「加尔文的生平与教训」,原著本為美国改革宗教会布拉特博士所写,由赵中辉牧师亲自翻译,内容简易,定能帮助读者了解加尔文的生平。我们并不是想推崇加尔文这个人,因為他总是叫我们把上帝放在第一位,把自己放在末后。他给当日的信息,对於我们今日的人仍有同样的意义,「他的话仍然活著」。祈求上帝能够借著本书使读者对加尔文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并能从他学习到上帝的真理。
宗教改革家,尤其是加尔文,提出一项重要的教义,即信徒「人人皆祭司」的观念。因而教会开始从中世纪的神职专权的窒息中走出来。这个教义论及上帝在创造诸世界时赐给人一个特殊的地位,上帝也赐人思想和言语去宣扬上帝创造的荣耀,人代表所有无言无语的受造之物表达对上帝的感恩。这一灵性亮光还引伸出一个更高的属灵素质,它回答了教会早期教父曾提出的问题,究竟怎样才是基督徒,在加尔文传统看来,基督徒和世上的普通人表面上没有什麼不同,但是由於基督徒活现福音,在生活中实践福音的本质,所以基督徒理当是最好的公民,最好的商人,最好的水手,做最好的丈夫、妻子、父亲、母亲、主人、僕人……。因此,十六世纪时,人们公认基督徒的道德行為是最高尚的,十七世纪一位上帝的僕人亦说:「我们就是扫地、打扫卫生间,也是為了上帝的荣耀。」也正是由於这种源自对上帝创造之奇妙的敬畏和感恩,為现代科学的发展建起了架构。
加尔文的神学
「加尔文主义五信条」的教义神学架构:
1、人全然败坏不能自救,乃是圣灵使人重生,靠上帝所赐信心称义。
2、无条件的拣选,上帝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恩待谁,就恩待谁,完全出於上帝至尊无上的旨意。
3、预定的救赎,指基督代死的功劳足够涵盖全人类,但实际的果效却是為「选民」 (指蒙拣选的罪人) 而设。
4、圣灵有效的恩召或不可抗拒的恩惠,指上帝的恩典绝对不失误,凡他所预定得救的人必定蒙恩。
5、圣徒永远得蒙保守,指凡蒙拣选得救的圣徒必不会从恩典中失落;上帝的拯救,从一而终,圣徒蒙全能上帝的大能保守,其救恩永远不会失去。
所以整个救恩的过程 (拣选、救赎、重生) 都是上帝的工作,而且完全是出於上帝的恩惠。因此,是上帝而不是人来决定谁将是接受救赎恩典的人。加尔文的神学博大精深,绝非有限篇幅所能揽括,他属灵质素的影响既深且广,从他留给后人的与当时代各阶层人士以千计数的书信往来中可见一斑,乃至其一生倾注心血完成的《要义》,在加尔文来说,他所写的既是至关重要的神圣事业,就必须用最严谨的辞语。我们容易从他的大小作品中领略到那份虔敬奥秘的气质,难怪有人说他是一位卓越的「精通语言--上帝的语言和人的语言的人,他对於那為真理服务的语言的力量有著近乎绝对的信念,而他自己深深觉得其能力是建立於《圣经》的能力之上,认為神学家的任务在於阐扬及实行神的话语,加尔文因為有一种基本的、恆久的情感,正如他的朋友伯撒所说的,是一个具有对上帝完全奉献之情感的人,所以他心灵活泼,立论有力,他把博览群书的知识和奇异的记忆力都应用在他阐述弘扬永恆真理上,处处都彰显上帝在他这样一个谦卑隐藏自己的人身上之莫大荣耀。
圣灵论
虽然他在《基督教要义》中未另闢一章节清楚说明他的圣灵论,但是从他的论述中可以知道他对圣灵工作的观点。对加尔文来说,上帝的灵与上帝的工作同时进行,而促成人的「相信」,当圣灵在人心中运行光照人心,使人在读了上帝的话而產生信心。所以人非用理性接受信仰,亦非用理性确认《圣经》的权威,而是圣灵那奥秘的力量所做的工作。[2]
救赎预定论
虽然救赎预定论 (Predestination) 是他倡导的神学遗產,但主要架构非他独创或原创。就救赎预定论可分「救赎」及「预定」两点来说。对於预定,加尔文认為,得不得救在乎上帝的拣选,人的选择在这件事上是毫无主权的。意即:上帝预定某些人得永生,某些人会灭亡。故上帝将救恩赐与会得永生的人,至於灭亡的人则任其灭亡。上帝的恩慈是為了要见证祂的救赎,跟功德无关,也跟个人无关。[3]至於人们疑惑為什麼有人不被拣选,他引用了申命记9:29:「隐密的事,是属於耶和华我们的上帝,惟有显明的事,是永远属我们和我们子孙的,好叫我们遵行这律法上一切的话。」他说人不会也不能质问上帝為什麼施恩予人,那就不能问為什上帝会弃绝某些人。属上帝的心意人是无法明白,但对於拒绝救恩,人类依然需负责任。[4]
至於救赎他发展了马丁?路德所提出的『因信称义』之论述。这个论点起初由奥古斯丁所提出,直到马丁?路德时发展出「法庭式的称义」。两人不同在奥古斯丁认為「义」是内在的,当上帝赐给人恩典时,「义」便成為人的一部分。对马丁?路德及加尔文而言,这「义」是属外在的,是「算作」、「当作」、「归给」,人依然是罪人,只是在人们因著信上帝就算我们「為义」。[5]而加尔文更提出「双重恩典」说,在上帝的眼中算為义是恩典之一。第二个恩典则是:当人接受耶穌与基督联合之时,信徒便可进入更新的过程,使其内在生命更像基督。[6]
教会论
加尔文的教会论涵盖非常广,包括了基督徒的自由、教会的权柄、真教会的基本特质等,其中他所认為真教会的特质应该包括了:「传扬上帝的道」及「遵行圣礼」。所以传福音、聆听上帝的话及遵行圣礼都是十分重要的。圣礼的定义加尔文对圣礼的定义是:「上帝赐恩给我们的证据,是一种外在的印誌,和我们对祂的敬虔之互相印证,加以确认。」[7
其中必要圣礼特别是指「洗礼」与「圣餐」。「洗礼」:加尔文认為洗礼是基督徒的第一个圣礼,其意涵是加入教会的表记,好叫人们被接入基督,列為上帝的儿女。加尔文非常反对私人洗礼。因為他认為洗礼与圣餐是教会的公共圣职,私人不可擅自施洗。且受洗者必须要先充分明白真理,才可施洗。
加尔文强调通过圣餐,使得信徒得以与基督连结。他并不重视饼跟杯,他主张「在圣灵里耶穌基督身体真实的临在」。也就是说,人在圣灵里改变而体验到耶穌基督的临在,体验到耶穌基督的身体与血。但是在领受圣餐时,必须传扬上帝的道。所以对於当时天主教保留饼和杯,给生病无法前来的信徒或是王公贵族举行私人弥撒,这些作法加尔文并不赞成。因為他认為不在崇拜及充分宣扬上帝的话之场合领受圣餐,是没有意义的。
一、出生与早年时期
加尔文约翰於一五○九年七月十日生於法国诺阳 (Noyon) 。诺阳位於巴黎东北六十里之遥,属毕卡底省 (Picardy) 。此為富庶之区,因土地肥沃,气候温和,适宜於谷粮与菜蔬的生长。当加尔文出生时,路德马丁已经年廿五岁了。在此时间上有上帝的安排护理。路德所作的是开荒工作,而加尔文则继路德之后树立抗罗宗的机构。加尔文的祖父是水手,其父 (Gerard Calvin) 由於刻苦努力,终於得到本城教会主教的书记之职。不但自己勤勉 (加尔文约翰即由其父所得的传统,每日工作十六至十八小时,著书四十九卷) , 更对其子深具厚望。他第一件事就是要他的儿子们 (对女儿们只要她们作家庭主妇) 受相当的教育,因他目睹当日学校训练的伟大价值,所以他為他的三个儿子 (包括约翰在内,是其中最聪慧的) 都得到了「圣俸」 (benefice) ,这是当时对学者的一种资助金。此助学金系由教会的主教处理,给予有希望為圣工献身的学者。加尔文的父亲虽然克勤克俭,雄心大志,但可惜他有些利欲薰心,爱世界的心太强。事实足资証明他令约翰舍弃神学而专攻法律,因在当时,律师业乃致富之道。
加尔文约翰的母亲吉恩 (Jeannele Franc) 明显是才貌兼具,极其敬虔的妇女。乃父為市议所会员。她篤信天主教,时常携带约翰拜謁临近寺院,在乡间漫步,同他作露天祈祷。不幸早逝,约翰於少时即失恃。但慈母之热心虔诚在其子身上大大显出。
加尔文的父亲既在教会内任职,又為贵族人士所尊重,所以他与本城的牧师以及以流人物有密切往还。这对於他的儿子──约翰来说乃是一个特别机遇──他得与贵族子弟们同受小学教育。后来他成為韩阶斯 (Hangest) 与孟特摩 (Montmo) 之子的密友,并将他所著的头一本书奉献给孟特摩说︰「我自幼在你家里长大与你学一样的书,我所领受的第一教诲就是从你尊贵之家的生活与修养得来的。」这种关系给了加尔文高尚的礼节与社交的平静,非路德所有。路德出身於矿工之家,总不失老百姓阶级的粗野作风。加尔文与贵族阶级有密切关联,所以对社会各阶层的交往上,均感应付裕如。明显这是上帝的预备,以致后来改教时能向君王进諫,并為改革教义求皇家与贵族的支援。至低限度这也影响加尔文的政治见解。有人怀疑他竟究是否主张纯正的民主。他确实是要百姓在政府内有发言权,但他却也主张在社会居高位的人才有资格治理国事。
二、大学时期
一五二三年诺阳流行传染性的瘟疫,年轻的加尔文伴随孟特摩家赴巴黎而升入大学。因他準备将来作神甫 (当时加尔文属天主教) , 所以学神学乃是首先的基础工作。拉丁文、伦理学与哲学乃是加尔文的大学课程。加尔文深為教授器重。当时加尔文专攻拉丁文学,深悉拉丁文学的底蕴。在考第尔 (Cordier) 指导之下也学到如何写文章。他的伦理学课程帮助他有敏锐的心思,对於后来的辩论助益匪浅。
加尔文好学不倦,节製饮食,极少消遣,生性怕羞,以致给人一个无社交长才的印象。与他同时代的人论到加尔文写道︰「他是一位禁食者,有时是為了集中心思於写作、研究与增进他的记忆力。加尔文不苟言笑,但是他的话时常带有份量,总不无的放矢;他从不出现於公共娱乐场所,总是退居斗室,从事写作。」
於一五二七年受父命转入奥林斯大学 (University of Orleans) 专攻法律。加尔文写道︰「当我年幼的时候父亲定规了叫我学神学。但后来他考虑到律师职业能使人致富,因之他改变了他的目的。」因加尔文是个考子 (或者他对严父颇有敬畏之心,因他是个很有道义的老先生) 所以唯父命是从。他在一位诉讼律师门下受教,不久即成绩卓绝,甚至教授缺席时,也由加尔文代课。一五三一年他转入波纪斯大学 (University of Bourges) 法学院在有名律法学家阿凯齐
(Alciati) 足前受教。法律的研究培养了加尔文的组织力与明了力,后来在日内瓦对政务的处理时能给予正当的建议。上帝使他这样在名师手下学法律也预备他对《圣经》的详细研究 (如在他的注释中) ,并对伟大的《圣经》原则的发展──神的主权,有莫大帮助。此时他也开始学习希腊文与希伯来文。
一五三一年加尔文的父亲去世。现在他可以随心所欲重返巴黎大学专攻文学与古典文学。明显可见这是他的第一爱好。次年他的头一本书出版问世。该书引証五十五位拉丁文著者和二十二位希腊文著者。那是幸尼加 (Seneca) 全集中标题為「仁慈论」的注释。有的学者认為该书系為宗教抗议者向当局的请愿;有的人则否认。此书并未立时博得社会的好评,著者多少有些失望。无论如何,这本书把加尔文的名字介绍给知识界,这也表示加尔文后来注释《圣经》的方法,即发掘著者的原意,然后述说自己的反应。加尔文也重视到异邦宗教与文化中的真善之点,所以在评价非基督教作品上并不将之丢弃如敝屣,其中有些教训,如仁慈、互助、怜悯都与基督教的美德相近。之后加尔文把这些价值追溯到上帝的普通恩典上。他写道︰「真理 (不拘是什麼真理) 总是有价值的,这是多人所承认的。但上帝乃眾善之根源,如果你不欢迎真理的各部 (不拘从那一方面而来) 是从上帝那里来的,并接受為从天上来对你说话的声音,你就应该受不感恩之嫌的攻击。」
三、改宗归主
加尔文生平最大的转机是一五三○年前后。当他青年时期在诺阳一如他的父母,乃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明显可见,路德的教训尚未普遍到该地。但他在一五二三年来到巴黎的时候,他不得不与改教运动的新观念结识。在大学里宗教改革成為谈话与讨论的题旨。他或许目击包文 (Pauvanne) ──法国第一位殉道者──被焚在火刑柱上。或者他看见法国贵族波郡 (Berquin) 因翻译路德作品而牺牲生命。无疑此时加尔文已经读到一些偷渡至法国的路德作品。
况且,加尔文的一些教授与同事都是同情这新的教训,并看见教会改革的必要。他的拉丁文教授考第尔曾公开非难当日的罗马大公教会 (后来考氏加入宗教改革运动又在日内瓦学院执教) 。加尔文的表兄欧利夫坦 (Robert Olivetan) 将《圣经》译成法文,因之令加尔文对直接研究《圣经》感到兴味十足。他们多次共同讨论,欧氏继续主张只有两个宗教︰一个是靠人类功德得救的,一个是将人得救的事完全归给上帝。加尔文在巴黎的一些密友如克智弟兄等,都是极端批评现势并接纳路德观念的人。在奥林斯大学时他住在一路德派商人福尔治 (Etiennedela Forgre) 家中。他的家就成為宗教改革同志们的聚会处。这位商人乐善好施,每逢将食物赠给穷人时,就将写有路德教训的小单张随著分配出去。在波吉斯大学,加尔文从瓦尔玛 (Wolmar) 学习希腊文并一同念新约,从瓦氏的口中听到他对旧教会的侮辱与非难,又目睹教会之弊端,与新约教会的教义与生活相去不可以道里计。
圣灵藉著这些外部的影响在加尔文身上作工,引领他达到生平中的大转机。他不但对教会就是对他自己的宗教现状都感到大大的不满。他写著说︰「我的良心没有平安,每逢我内顾己心或仰望上主……我都感到有极端的恐怖在占据著我。」他逐渐醒悟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因信称义越发坚固地占据他的心灵。数年后在他写给莎多立托 (Sadoleto) 的那封名信中说︰「我所忠实遵守的律法把握住我的良心,叫我深深感到有罪。我试过赦罪文、悔过苦行与代求,但都不能得到内心的平安与解脱。」於一五三二年或一五三三年 (日期不详) 的某一个时候,加尔文将自己完全投在神主权的恩典里。他立刻找到内心的平安。将一切的功德都归给神。在他的自传中有这样的话说︰「当我的心固持虔信教皇的迷信时……可怜我的上帝,胜过我的心,以突然的改变製服我的心而使之温顺……」
在他改宗之后,他立刻著手研究《圣经》和改革主义信仰。他也诵读反对派的文章并古教父的遗著。他的目的是以著述為宗教改革运动服务。他希望在幕后从事写作,阐明纯正《圣经》教义,但他身為《圣经》学者的盛誉却已不脛而走,法国的福音派领袖共聚搓商,邀请加尔文為他们解释《圣经》。他本想退隐研究《圣经》,但岂不知他的退修反而成為公开的活动,据说加氏每次讲演之后都说这一句︰「有上帝帮助我们,谁能抵挡我们呢?」他对上帝主权的实际意义有活泼的了解。
四、克普事件
加尔文改宗后法国福音派面临极其困难的情势。罗马教的领袖 (本部於索波恩大学) 及法王法兰西斯一世 (他本人在与查理皇争权上需要教皇的协助) , 都越发坚决铲除新教。於是发展至强烈的反抗。事情的暴发临到克普的头上。克普 (NicholasCop) 是加尔文的至友,亦痛感当日教会於教义和生活方面的败坏,新近被选為巴黎大学校长。按当日的习惯,新选校长要对公眾发表就职演说。克氏於一五三三年十一月一日发表此演说,题目為「基督教哲学」,但其中充满了福音主义的观念。该演说内容高举上帝的恩典,提到因信称义,非难靠赖人的功德作為得救的条件,并希望上帝「开通我们的心窍,得信福音」。
究竟这篇演说词是否為加尔文所撰述,吾人不可确知。据说加尔文手抄的这篇讲词的原稿现仍存於日内瓦图书馆内。但此演说词确实表达了他的信念。这一篇演讲惹起了当局反抗的风潮。克普被控為传播异端,并决定将他和他的同志加以逮捕。克氏逃往瑞士的巴赛尔 (Basel) ,於是当局悬赏三百法郎,只要将其带返巴黎,生死不拘。有警官至加尔文住处搜捉,但被朋友通知,他像使徒保罗一样,由朋友用绳子从窗户把他放出,化装成一园丁逃出城外。
加尔文於是开始他的亡命生涯。当局一直设法捉拿他,他则用查理戴斯威尔(Charlesd' Espeville) 以及其他假名到处奔走。他在奈瑞克
(Nerac) 那瓦瑞女皇玛格利的宫中避了一些时候。女皇系法兰西斯之妹,但她本人却倾向改革运动。在她宫中有位传道师罗赛尔 (Roussel) ,乃法国改教运动先锋的子弟。预备这道路的是李佛 (Le Fevre) , 他对路德的观念早有研究。一五一二年 (在路德与罗马教破裂前五年)李氏由学习保罗书信的结果而教导因信称义的要道。他也否认抹大拉的马利亚与拉撒路的姊妹马利亚和膏耶穌脚的那个马利亚是同一个人。这看来好像是件小事,但却是打破教会传统的教训,行使「私人解经」的原则。加尔文与李佛有过数次的商谈。李氏明显主张从教会内部著手改革,然而加尔文却认為教会败坏到如此地步,非脱离教会另起炉灶不可。无论如何,李佛预言加尔文乃是「在法国恢復上帝国的杰出工具」。
离奈瑞克不远处即是昂皋林 (Angouleme) ,在该处加尔文暂居一天主教神甫第莱特 (Louisdu Tillet) 家中,第氏极欲参加改教运动。他藏书甚丰,汗牛充栋,加尔文从此得益匪浅,无疑加氏由此开始他的名著《基督教要义》──抗罗宗信仰的伟大教义课本──的基础工作。
六个月后加氏移居至包蒂尔 (Poitiers) ,在那里有福音派的人士。他们在洞穴内聚集,加尔文对他们讲道,弃绝弥撒而守主的圣餐。这或许是首次在法国举行的圣餐礼拜。后又旅行至诺阳,在那里他拒收「圣俸」,如此令自己与罗马教完全脱离关系。后至奥林斯,在该处他完成他的第一部神学著作「灵眠」(Psychopannychia) 。该书目的在反对重洗派 (浸信会派的先锋) , 该派主张「睡了的人 ,从死时至审判日是无记忆、无理智、无知觉的,直等到他从睡中被惊醒」。明显见出加尔文认為自己是基督教教义的导师。该书的特点即在於绝对高举《圣经》。毫无疑问的 ,加尔文乃在成為抗罗宗伟大《圣经》解释家的途上跃进。
五、《基督教要义》问世
一五三四年十月十九日在法国是一个兴奋的日子。那一天早晨在巴黎城到处张贴著从瑞士输入的标语,在公共场所、官厅、教会,甚至在王宫里都发现这标语。这些标语都反对天主教的两项基本教义︰ (1) 弥撒,以圣餐為基督牺牲的重演,与(2)
化质说 (transubstantiation) ,主张在弥撒中神甫祝福之后,饼即变為基督的身体。此传单中也称天主教的神甫為背道者、豺狼、瀆上帝者、假牧人。张贴此标语者,乃新教的信者马克特 (Marcourt) 及其门人。
结果乃是立即的、严苛的迫害,多人被逮捕下监。有六位新教领袖,被捉并受苦刑。他们被绑在悬木上,下面有火,人用绳子繫下,置於火上,然后再悬起,上下数次,直到他们掉在火中烧死。天主教当局决志扑灭他们所称的「抗罗宗瘟疫」。
為了此迫害,法王法兰西斯一世实处於窘境中。他不愿得罪德国的抗罗宗,因他需要他们的协助来反抗查理五世 (CharlesⅤ) ,假如德国的新教人士听说他迫害同志,他们将作何感想呢?於是法王想到一个办法。他控诉法国的新教徒為重洗派(Anabaptists) ,当日的重洗派是革命份子与无政府主义者。所以他说他们是捣乱政府。他声明并非反对他们的宗教观点,不过是反对他们社会与政治的意见而已。
那些都是卑鄙的谎言,加尔文颇受此攻击的烦扰。这将如何是好呢? 於是加尔文决定宣布一信仰纲领為法国新教人士所持守,同时也向信眾澄清此项虚偽的攻击。他很久以前即有意草拟此纲领作為抗罗宗信仰的训导。现在他亡命至瑞士巴赛尔,於一五三六年出版了他的《基督教要义》 (Institutes of Christian Religion) ,与一五五九年的八十四章最终版来比较,这初版只不过有六章,為避免危险的缘故,初版用阿路求那斯 (Alcuinus) 的名。在正文之前有一封致法王法兰西斯的信,提醒他在上帝前為君王的责任,并為法国受迫害的新教徒辩护,加尔文说︰「我是為一切信徒辩护,因此也是為基督的真理而辩护,这真理目前正在法国遍地受践踏、迫害,处於绝望的情况中。」本书的第一目的乃是辩护学的,或言為受污辱的法国新教徒辩护。正如以后加尔文在诗篇注释的序言中写著说︰「我的首要目的即在解放我的同胞脱离那耻辱,他们的死在耶和华眼中看為宝贵;其次因多人受同样残酷的威胁,希望至少在别的国家為他们的受苦可以惹起一些同情感。」
虽然这是当前的目的,但本书究竟為抗罗宗教义的课本。这部《要义》帮助改革派教会彼此联合。假如加尔文没有写这部《要义》,就是过去有三百年之久為改革主义教会神学的基要课本 (在牛津与剑桥两大学用此為教义神学课本有一百年之久) , 那麼改革派教会就要分裂成许多支派,如今他们有一个标準足资遵循。
由於《要义》一书的问世,使著者特别引人注意,这是不可避免的。此书在巴赛尔出版以后不久,即译為外文并分销到法国、瑞士、荷兰、英国与苏格兰各地。加尔文的名字在抗罗宗的家庭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已成為国际上的知名人士。正如慈魏格 (Stephen Zweig) 所说,因他所写的这本书是「决定歷史行程并改变欧洲面目的世界十大名著中之一」。
六、首次被召至日内瓦─1536
一五三六年在加尔文的生平中乃是多事之秋。就如我们以前所说的,他专心致志於研究和写作生活,以為这样能作有效的工作,於是决定瑞士的巴赛尔為最适当之所。在那里有几位著名的改革派领袖,并有一所兴盛的大学与印刷厂可以作出版工作。所以在那年八月加氏即起程赴巴赛尔。因当时法国法兰西斯一世与查理五世正在作战,所以他必得绕道而行,方可抵达。因此在上帝的护理之下 (上帝用歷史上的事件 (如战争) 来实现斗的目的) , 加尔文抵达日内瓦城。
日内瓦以前是一个天主教的城市, 改变為新教城市也不过是在一五三○年左右。那时抗罗宗的思想逐渐输入。李佛的学生法勒尔 (William Farel) 是毫无恐惧、性如烈火的新教人士,於一五三二年开始传讲福音派的道理,惹起剧烈的反抗,甚至发生暴动,又有人在他的食物中下毒,强迫他离境。不久以后復返日内瓦,此次颇受欢迎。一般接受过抗罗宗主义的人都恳求法氏︰「给我们讲道,给我们传讲上帝的话。」抗罗宗阵营逐渐强大起来,在一五三六年召开了一个辩论大会,参加这辩论的是天主教人士与抗罗宗人士,目的在表决本城的宗教 (二者不能共存) 。结果抗罗宗获胜,於是在一五三六年五月廿一日日内瓦总_______会时宣布,应许︰「靠上帝的帮助他们要按照福音派的宗教与最近传布给他们的上帝的话语来生活,放弃弥撒、拜偶像、圣徒像以及其他教皇的错谬。」像希伯来人在迦南的边境与约书亚宣誓︰「至於我和我的家,必要事奉耶和华。」
加尔文路过日内瓦,本意只打算住一夜,翌日即起程往巴赛尔。可是法勒尔从所读《基督教要义》中对加尔文颇為景仰,得知他来到本城认為是上帝垂听了他的祈祷。法氏判断加尔文正是领导日内瓦宗教改革的人。法氏本人脾气暴燥、无技巧、缺乏组织力,所以他马上到加尔文所住的旅馆邀请他留在日内瓦工作。但加尔文婉言拒绝,认為自己不克胜任。他是一个怕羞、勤奋与小心翼翼的人,并没有从事此工作的意向,认為此工作所需要的乃是活跃有进取心的领袖。但法氏坚持向他恳求并劝他接受此挑战性的邀请。当加尔文仍拒绝法氏的恳请时,法勒尔即以上帝的审判来威吓他︰「我实在对你说,在上帝这一方面,如果你拒绝在这里与我们同作上帝的工,上帝要咒诅你;因為你以求学作口实来弃绝我们,你把自己放在上帝以上。」加尔文深深受感於此「上帝召」,觉得有留在此地的本分。他尚未得到安置即患神经痛,医生谓此系当时一种通症,经调治后逐渐康復,开始工作。加尔文并没有什麼正式的头衔,或者有一个是「读《圣经》的人」。他的工作首先是教授。他根据保罗的书信发表了一连串的讲演。不久以后他就开始讲道。他的头一篇讲道就博得听眾的好评,所以有人就请他為头一次无法参加的人第二天再重讲一次。不久加尔文与法勒尔共同草拟「信仰告白」 (Confession of Faith) 后经市议会 (City
Council) 采纳。其目的在於清楚树立抗罗宗的教训以与天主教对抗。除了声称基本的福音派要道,如完全堕落、惟独靠基督宝血得救赎以外,又製定教会圣礼 (即立主的晚餐為圣礼,并非為献祭必得一年四次。加尔文个人以為愈多举行愈好) 、遵守安息日,并咒诅天主教的仪式為偶像崇拜。他们也出版一《要理问答》,為加尔文所著,特為儿童的宗教训导。天主教的主教们并未注意到这种需要。此问答成為后来抗罗宗教理问答 (如韦敏斯德与海德堡问答) 的模型。
这不过是一个起头。困难即将来到。
四、加尔文的教训 (一)
【神的主权】
加尔文是一个有理性的思想家。他著重系统。他深信在《圣经》中必有一中心的真理,有一基本原则,一切《圣经》真理均以此原则為主干。他认為《圣经》的一切教训如同车轮,必有一轴心。加尔文发掘的这中心真理就是神的主权。当他在《圣经》中遇见如全能的上帝、万王之王、万主之主有关神性的名词;仔细考察有如洪水、十灾与尼布甲尼撒的降卑等歷史事件;又特别注意到以下诸《圣经》章节(申三23;四35;书十一20;诗九十九1、2;箴十六9;赛十11;但二44;徒十七28;罗九21;弗一11) 时,他就发现都屡次著重神的主权,正如一位《圣经》学者所说︰「乃是上帝绝对的治理,管辖一切的现实。」在他的《基督教要义》中有一标题為「上帝乃眾善之源」并為「治理万物者」。在他教导日内瓦市民的问答中他写道︰「上帝将万事置於他的权能之下;所以他以护理之工管理世界;凭己意製定万事,本著自己看為好的治理眾生。」
為了简述此项基本原理,加尔文与失掉神主权真理的天主教对抗。路德曾极端反对天主教的救恩教义,他与他们的争论点乃在於「人如何能从罪中得救」。天主教说人得救虽然靠恩典和基督的赎罪,可是人对於自己的得救也有所贡献;路德则回到奥古斯丁与保罗的教训,说︰「不是的,人对於得救的事毫无贡献。人是藉恩因信而得救。」因此信义宗的基本原理就是唯独「因信称义」。而加尔文在天主教关於救恩的严重错误上却有更深入的观察。他看出他们乃是拜偶像。救恩乃是上帝的工作,惟独是上帝的工作。假如人在他得救的事上有所贡献,算為自己的功劳,那他就被抬举到与上帝同等的地位,他也就得了上帝当得的荣耀。这不啻拜受造之物。為了反抗此项虚偽,加尔文特别强调神的主权,他说︰「人若不觉得他在凡事上亏欠上帝……上帝对於他乃是眾善之源,除他以外别无可求,人就总无法愿意顺服上帝,向上帝投降。」基本的真理乃是神的主权。
神主权的性质為何呢?《圣经》把什麼样的主权归给我们的上帝呢?
(1) 是有计划的主权。这主权并不是武断、反復无常的。据说回教的上帝阿拉有此种「武断」的主权。我们的上帝并非如此。他有一永远的定旨,他按著他「心中的思念」行作万事 (诗卅三11) 。此主权受上帝的智慧、公义与圣洁的限製。
(2) 此主权以慈爱与恩典為根基。上帝不是一个恋横的暴君。他没有权势的慾望与辖製别人的意图。他以热爱对待他所造的人,他用无限的能力供给他们的需要。他的慈爱与恩典在他赐给人的一般祝福并特别在赐下他的儿子上有充分的表显。上帝爱的最大礼物就是赐下他的独生子為世人舍命。
(3) 此主权是不受限製,是绝对的。包括上帝一切的道德受造者 (即人类与天使) 、歷史的程序 (诗四十六篇) ,与自然界。
(4) 此主权并不取消人的责任。上帝的统治权达於至微细节 (你们的头发都被数过,若没有上帝旨意的许可,连一只麻雀都不会落在地上) ,但人不能因此就忽略自己的责任。加尔文说︰「如果有人离弃正路……他不能说他错误是因他未能作好;反而言之,他乃是眾恶之因,并应自己负完全责任。」
十五、加尔文的教训 (二)
【预定】
预定的要道,就是上帝从永远预定每个人的命运,往往与加尔文的名字有联系。事实上,这也就是一些人关於加尔文所仅仅知道的一件事。加尔文果真教导了有关预定的道理,那是不错的。因為首先他看到预定乃《圣经》中清楚的教训,其次则是他由认识上帝的观念中推论出来的。根据《圣经》,如果上帝是有最高主权、无所不知,又有在创立世界以前的计划,那麼他必预定一切将要成的事,这当然包括人的命运在内。加尔文认為任何其他的计谋都会侵犯神主权的真理。
如果上帝真是有主权的上帝,那麼人得救的决定因素 (以及其他别的事) 都不会在乎人,这是极其简明的真理。可是有几件事应当留心。这并不是加尔文的主要教义,也并不是他的出发点。他在《基督教要义》的初版中并未提到预定。他首先提到此教义是在一五三九年版中,那不过是顺便提及,在以后诸版中方占显著地位。亦即加尔文从未企图以此為讨论重点,以后在解释此教义时方才讨论。预定是告诉人如何并為何来到上帝面前。那就是清楚告诉他说︰「你来就上帝并不是因為你这样选择。你来,惟因上帝在永世里如此决定了。在他的计划中把你包括在内,所以他赐给你意志与能力相信上帝。」
我们也应当记得加尔文知道由於这教义所引起的许多难题。即如︰為何上帝不造没有犯罪可能性的人呢?他為何预定人要堕落罪中呢?那怎能与上帝的爱相调合呢?一个完全的人怎能受试探呢?他也想到这些问题,但他对这些问题并没有答案。虽然如此,他还是教导人关於预定的道理,因為这是《圣经》中的教训。
预定论对加尔文来说,不仅是上帝知道谁要相信,能看到将来,能预告谁要接受福音并谁要拒绝福音,此外也暗示著上帝决定谁要相信,谁不相信,因此这并不仅仅是预知,乃是预定。
这不能说上帝不公平。实在说来,人类是陷在罪中,世人在亚当里都犯了罪,因此都当受咒诅被定罪。人若犯罪只能埋怨自己;他若从罪中被拯救必得多谢主恩。因為他自己掉进罪坑里,惟独藉著上帝的恩典把他从罪坑里救出来。上帝是公平的,有位格的,正如加尔文在《要义》中说︰「上帝所愿意的必定是公正的,因為是他的美意。」
预定也不干犯人的「自由意志」。加尔文是指著「人的责任」说的,因為亚当是独一有自由意志的人,那意思是说他有作选择的完全自由。虽然如此,人并不是被迫而犯罪。他犯罪是甘心愿意的,自动的。加尔文坚决反对日内瓦的自由派,他们是泛神论者,否认人有任何自由意志或责任。他说,如果你主张这个错谬就有以下三个可怕的结果︰「第一,在上帝与魔鬼之间将无分别。第二,人就没有良心来逃避恶事,不过如禽兽一样,毫无分辨地随从肉体所好的去行。第三,凡事都可改称為善──不拘奸淫、杀害或偷盗──所有可想像的罪恶都可被认為是懿行善举。」
最后,此预定的教义不会使人成為一宿命论者,以致他说︰「如果我得救就得救;如果我灭亡就灭亡。」相反,预定使人有勇气,给人确信和安慰。当日的天主教徒对於得救并无把握,就连最虔诚的天主教徒都是战战兢兢惟恐自己未能作到得救的工夫。对於加尔文来说,这并不是「作」的问题,乃是「已成」的事实。「成了」,正如英国教会的三十九条论到此教义说︰给那些虔诚信主的人「甜密、快乐、不可言喻的安慰,就觉得基督之灵在他们里面工作」。况且,预
定的道理叫人活跃作工。加尔文主义者并非落后者或因為被上帝预定就什麼事都不作了。据歷史所载,他们是火热的,在善事上热心并尽可能的推进上帝的国。
十六、加尔文的教训 (三)
【圣礼】
在《基督教要义》第四卷中,加尔文解说圣礼為「外部的标记,基督藉以申明并保証他对我们的善意,為了支持我们信心的软弱,同时试验我们对他的敬虔」。圣礼乃為标记,是眼所能见的,是印証 (有如公文上的印一样) 保証其中所有的内容,也是信仰的公认,因其价值乃在於信仰的本身。圣礼并未带给我们什麼新的东西,不过是重新坚定《圣经》中的应许。圣礼带给我们的信息就是「上帝在基督里叫世人与自己和好」,所以同样要求人的信心。
我们应当守几种圣礼?加尔文说两种,因為基督只设立了两种圣礼。当他在约旦河受洗的时候,他设立了洗礼 (以前人守的是割礼,他现在以洗礼代之,当他纪念逾越节的时候,他设立了圣餐,那是在他被钉十字架的前一夜。洗礼并不能神奇地赐给人恩典 (有如重生) , 如天主教所传授的那样。加尔文说︰「洗礼是準许我们进入教会的起码标记,為了与基督联合,我们可以被列在上帝的子民之中」,「是一种工具,藉此上帝保証我们所有的罪都被涂抹,永远在他面前消失」水当然是最普通的洁净动因。藉著洗礼表明我们的罪被洗净,也是重生的标记,因惟有重生的人才得赦免。洗礼好似对悔改的人说︰「这是《圣经》的应许在此坚立──你的心已被改变,你的罪得赦免,你是基督身体上的一个肢体。」对受洗儿童的父母说︰「你的孩子和你同样有上帝的应许,所以你应当尽全力教导他成為上帝的孩子。」加尔文说,洗礼的方式 (或洒水或浸水) 并无什麼重要,根本的意义乃在洁净。
信主父母的婴孩有资格受洗礼。他们能受洗礼因他们也在上帝的约以内。从有史以来他们就被认為在恩典之约中有地位。因此在旧约中也给婴孩施割礼。洗礼已经代替了割礼 (西二11、12) ,况且,基督已表示他对小孩子的爱待,给他们祝福。彼得在五__________旬节的时候,叫听眾确实知道儿童在恩约社会中有相当的地位 (徒二39) 。保罗在林前七14重申儿童因与父母的关系而成圣。
加尔文说,圣餐乃一「属灵的筵席,在此筵席中基督証明他自己乃是生命的饼,我们的灵魂靠此得以喂养,得著真实不朽的祝福」。圣餐并非基督牺牲的重演,有如天主教所宣称的,圣餐乃是︰ (1) 救赎的标记,饼与酒向我们说明基督死在十字架上; (2) 上帝爱的印証,上帝甘愿為我们牺牲他的爱子。圣餐正如《圣经》一样对受领的人说︰「你们因基督的血而得救,你们必须為他而活。他用他在十字架上的牺牲买赎你们;这已活画在你眼前。你当将你自己奉献给他,正如他為你舍己一样。」
基督果真具体地在酒饼之中吗?天主教真这样相信,说这是上帝的奇跡。当神父宣读「这是我的身体」的时候,饼就改变為基督的身体。路德派也赞同此说,因為在主升天的时候,耶穌的身体取了上帝的属性之一,那就是他的无所不在。慈运理派 (是以瑞士苏黎克為中心的抗罗宗) 否认此点,因為圣礼就是一种纪念,有如纪念某人的碑塔。加尔文也不赞同变质说,他说︰「基督诚然是在圣礼之中,但不是体质上的同在。」无论如何,基督是同在的,他藉著圣灵与我们同在,就是他离世前所应许的。藉此属灵的同在,我们才能与永活的基督有实际的交通。圣灵在圣餐中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来作工,那就是我们与永活之主间的生命联络。
十七、加尔文的教训 (四)
【普通恩典】
普通恩典可以解说為上帝给世人不当得的恩典,这恩典是以他爱世人的爱為根基,藉以把祝福赐给他们,控製个人与社会中的罪恶,并使未重生、不敬虔之类能行表面之善。
如此说来,上帝普通恩典的根基乃在乎上帝对眾人之爱,他爱眾人因他们為他所造。他们是按他的形像造的。虽然我们犯罪,污毁了这形像,但我们究竟还是上帝所造的。因此正如加尔文所说︰「虽然恨恶我们所行的,但他究竟爱由他所生出的。他恨恶他所造之人的罪恶行為,但他仍爱人,因他是按照自己的形像和样式造他们。」上帝在人所作的和他本人之间加以区分。
这『普通的恩典』教义究竟有何意义呢?
一、上帝把他的祝福赐给全人类是很明显的。作诗篇的人说︰「遍地满了耶和华的慈爱。」 (诗卅三5下半) 上帝不仅赐给基督徒的田地雨水──他也赐给那些不信的人。他许可不敬虔的人发财享受今生物质上的福气。他应许不再用洪水毁灭世界 (创十一) 。政府為上帝所设立,為要赏善罚恶,保护上帝儿女的安全,但这祝福也照样临到不信的人。当作诗的人环视上帝所造的世界时他就慷然说道︰「耶和华善待万民,他的慈悲,覆庇他一切所造的。」 (诗一四五9)
二、在控製罪上,保守人 (重生) 不致败坏到所能败坏的地步上,都看出上帝普通的恩典。加尔文说︰「……虽然我们的天性是败坏的,仍有蒙上帝恩典之处。因為如果上帝任凭恶人随意放荡,则无一人不会犯罪,这正如保罗所说的。」假如任凭人為所欲為,这世界将成為何等可怕的世界!因此上帝得控製罪。他用种种的方法来控製罪恶的行动。他用人的良心。良心有如交通灯,发出红色信号警告危险,要抵抗罪的倾向。他用公眾舆论的压力。人们不敢作某种恶行,因為怕社会加给他们一个恶名。上帝用惧怕因果关系。一个人因怕下监,所以不致犯偷盗罪。上帝用政府执行律法来保护公民的生命财產。正如创六3说,有圣灵的直接感化来驱使人就犯。上帝这样保守人不致败坏到所能败坏的地步。
三、上帝的普通恩典在许可未重生之人有道德及善行上有所表显。未重生的人可能和蔼可亲、诚实、友善、宽大為怀、乐於助人。加尔文引証以下例子,异教的律
师关心权利与正直;哲学家在他们的系统思想中有真理的本质 (如柏拉图相信灵魂不朽) ;不信的医生牺牲自己的生命医治他人的生命。我们如何能明了这些道德与善行呢? 这些并不能被认為是绝对的善行。某项绝对的善行,有如海德堡要理问答上所说,乃是出自圣洁之心的善行,是按著上帝的律法与上帝的荣耀而发出来的。按著我们自己是不能行善的。甚至基督徒也只能发出相关的善行,虽然他们是以信心并爱上帝的心為动机,但仍有被罪污染的可能。加尔文说︰「没有一件善行不带著污点。不是由於不完全,就是由於过犯,值得声称这是可尊荣的义行。」但这些普通恩典的工作乃是外部的善行──那就是这些善行虽不是由信心与爱上帝之心发动,但它对社会所生出的结果是善的。从我们现在歷史的立场来看,这些善行对某些人是有益的,因此是善良的。这怎样解说呢? 加尔文回答说︰「这乃是上帝的恩赐允许他们这样作。」他又说︰「对此问题 (即如何解说不信者也有善行的问题) 最确实、最容易的解答就是,这些美德并非自然的普通產物,乃是上帝特殊的恩典。」
世界上為何要有普通恩典与特殊恩典呢? 加尔文回答说︰「為了保守上帝所造的宇宙。」如果任凭人罪恶的倾向,这个世界不知将伊於胡底!上帝约束不敬虔之人,所以他的国度可以扩展并在世界上达其目的。
十八、加尔文的教训 (五)
【结婚与离婚】
从加尔文的观点来看,罗马天主教在这方面犯了两大错误。这两大错误都与《圣经》背道而驰,他们把婚姻高举為一种圣礼。他们以為「婚姻当被视為一种圣礼,不只是因為那是上帝的工 (主曾命立两种圣礼,即洗礼和圣餐) ,而且也是上帝為坚定承诺而指定的额外礼仪。在婚姻关系中,就是要像这样,连小孩都知道分辨。」其实,这是错的。另外,该教还提倡独身主义,以為这是至圣的麦记,也是不合乎《圣经》的。婚姻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早在人类堕落之前,就已经有此製度。独身主义反而是违反自然的事,可能导发无数的性犯罪。加尔文说︰「在十个修道院中,要找出一个不是妓院,而是纯净圣洁的地方,实在不可能!」
由此可知,加氏反对独身生活 (像马丁路德一样,他原是修士,娶了一位修女凯莎琳范波拉Catharinevon Bora)
, 后来,他娶了虔敬热心的艾迪雷特第标尔 (IdelettedeBure) 小姐,更足以証明。
根据加尔文的看法,婚姻是上帝所颁赐的神圣律例之一。它是很神圣的,因為是上帝所设立的神圣製度,是上帝所设立的,与基督徒有关的新协约体;但它也是民事上的一个问题,因為新夫妇在社会上也形成一个联体。其目的是双重的︰一、传延子嗣 (这是最基本的目的,在人类堕落前后都一样地真实) 。二、是防止性泛滥的良药。后一个目的是在人堕落后才加上去的,因為罪挟其千钧之力而来,為了避免男女私通乱伦,就拟了一个合理的计策,供其性发泄,遂确立了婚姻製度。婚姻被认為是上帝慎选给人的一件礼物,而且是万般福乐之源。加尔文又警告说,夫妻共同生活在一起,关系极為亲密,但仍然会產生问题和困难。他说︰「记住!因為我们天性败坏了,婚姻就变成一剂药,因此我们不必奇怪它甜中还带著苦。」
论到两个已婚夫妇之间所发生的问题,他说,首先应尽可能停止彼止闹意见,并想方法解决问题。他儼若一位日内瓦的婚姻问题专家,為那些婚姻触礁的人提出忠告。第二,以林前七9為基础,他劝告说,干脆分居或者解除婚姻关系。他的确了解这里的困难,因為禁欲是不太容易的,所以,第三,他劝人离婚或撒销婚约。撒销婚约是因為不能性交。离婚若基於以下三个理由是许可的︰
一、奸淫。加尔文以為这是最不可赦的错误,甚至他都不敢為日内瓦人劝解这档纷争事,因為在旧约时代,犯了这项罪是要用石头打死的。
二、遗弃 (十年不见音讯,就等於是遗弃了) 。
三、彼此在宗教信仰上不能和谐共存。这是杂乱婚姻不可避免的结果。有个意大利的基督徒,為了躲避迫害迁至日内瓦,他的妻子篤信天主教,又拒绝改变她的信仰跟随他,加尔文遂赞成他们离婚。在宗教迫害和改教时期,从本质上看,遗弃和宗教上不能和谐共存的根据,倒是蛮适切的。日内瓦结婚规则包括︰在举行婚礼前,连续三个礼拜天,在教会崇拜中当眾宣布结婚。除了领圣餐的那个礼拜天,其餘任何一天都可以结婚。订婚后六周内必须完婚。订婚具有约束力,唯有当未婚妻被发现是非处女时,或者一方得了不治之疾病或传染病时才无效。
十九、加尔文的教训 (六)
【宣教事工】
据说,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家都没有什麼宗教热诚。人们攻击他们对异教世界缺乏传播福音的工作。华乃克(Warneck) 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向海外传福音的这种义务。」这个判语是实在的。改革运动之前,鹿特丹的尹拉斯莫斯 (Erasmus)曾经出版一本书,就写得是有关这件事,他呼吁大家拿出行动来;但是像路德(Luther) 、慈运理(Zwingli) 、诺克斯 (Knox) 和墨兰顿 (Melanchthon) 一班人,对於数百万异教徒的需要却无动於衷。
无动於衷的理由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对宣教工作的本质和主题有误解。有些人 (如路德) 以為在马太福音二十八章里所说的大使命,既传给了十二使徒,那麼它就只是為这十二使徒所计划的,不适用在我们身上。有些人则说,异教主义是上帝对这世界拒绝福音的一个惩罚。另有些人则以為福音已经传到地极。还有另外一些人则说,国家一定要先基督教化,然后再透过政治领导者来传福音。
此外,我们也需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势。在那个时候,欧洲以外的世界实际上是鲜為人知的,对於遥远彼方的认识,也只不过是一点儿模糊的概念而已。探险工作几乎还没有开始,除了一些大胆的探险家渡过海峡,带回一些奇怪的故事外,当地还不曾与其他地区经常来往呢!
再者,欧洲的基督教人士起初都忙於為生存而奋斗。葛拉佛 (Glover) 说︰「改革家们一心一意想从教皇政治中争取自由,和建立信仰上的新团体……所以,外面世界的需要遂被遗忘了。」在大部分国家里,新教徒──即信奉基督教者,都恆受罗马天主教的迫害,生活得胆战心惊,时刻有生命的危险。他们很可能一觉醒来发现财產都充了公,警察正站在门口,準备把他们带进监狱里。既然大部分人民都敌视他们,他们只好把精力花在保护自己上。既或政府方面给予一些友谊,像英格兰和苏格兰那样,教会所能做的也只是自顾不暇而已。
加尔文似乎也和他的同工一样,有一些误解和狭隘的概念;然而他似乎多具有些宣教热诚。当他评论以赛亚书十二章4、5节时,他写到︰「这拯救者 (基督) 的工作是何等地美善,应当将它传遍世界各处。」论到基督的大使命,他又说︰「主劝告传福音的牧师到远方去,以便将拯救的大好信息传遍到世界各地。」
后来,他果然试图作了一次宣教的冒险。事情是这样的,海军上将柯利尼(Conligny) ──一位法国的加尔文主义者,拟了一个构想,要把法国新教的种子散播到海外殖民地去。这下解决受迫害的法子终於有了︰罗马天主教既不容忍我们,我们就自己另辟地而活。所以,一五五五年,他就差遣了一支探险队,在杜兰特区费勒盖那 (Villegagnon) 的领导下走向巴西。正如他所想的一样,费勒盖那很同情新教,他先在殖民地作了很好的準备,并请柯利尼带更多的移民者以及两位牧师,来照应当地人的属灵需要。柯利尼随即央求加尔文,加尔文立刻就答应了。他还特别使日内瓦教会注意到这件事,以征求自愿者;结果有二人自愿加入,一是五十岁的理查 (Richer) ,一是三十岁的查提尔 (Chartier) 。这些加尔文主义者都表现出一副首批基督教宣教士的特质来。一五五七年,他们抵达巴西,发现费勒盖那是那麼热诚和愿意合作。他告诉他们,他也相信耶穌唯一的中保,唯有藉著信心才能获得拯救。后来,这些宣教士们发现土著间的工作好艰难,而且没有任何收获。在理查写的一封书信中,说到有关这个蛮荒地区的景况,说他们三餐不继,土著们粗鲁又愚昧无知,在道德方面如同盲眼的瞎子。唯一还有成功希望的,就是把些年轻土著带到基督教团体中加以训练,再送他们回自己人那里去。
现在,好景不常,费氏方面开始反对了,这时候罗马天主教也再次在法国占了上风。费氏放弃对新教的同情,命令他们停止宣教工作,并且把他们驱逐出境。如此,另尔文主义者首次尝试的宣教活动失败了,但这至少显示出加尔文关心异教世
二十、加尔文的教训 (七)
【娱乐】
很多人都以為加尔文是一个很严谨而冷峻的人,平日总是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样子;其实,这绝不是实情。他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他一定腾出时间来作一些有趣的消遣,松驰一下绷紧的神经。他经常和朋友在花园玩一种掷环套桩的游戏 (类似我们掷铁蹄,或对著木桩掷环的游戏) ;冬天则改玩clef,和人比赛看谁可以将一串钥匙拋向桌沿滑动而不落地。虽然他不像路德一样生性快活,毫无疑问地那是因為他经常闹病的结果;但他却是一位和蔼的主人。当大伙儿聚在一起的时候,幽默的笑语就不绝於耳。他的应答捷巧如流,据说,他最会讲双关俏皮话,总是逗得客人们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这些事都是他在《基督教要义》 (Institutes) 中论基督徒自由的时候顺便提到的,他说︰「我们仍可以说说笑笑,或享用食物,或在自己或祖遗的以外增加财產,高兴的时候一样可以听听音乐,喝喝酒什麼的。」
但他却反对无节製的娱乐。他认為娱乐不可在人的生活中占首要地位,它们应该是次要的,藉以消除疲劳,和提上帝用,是人一个很好的工具。所以有节製的饮酒,他是不反对的;无节製的饮酒将使人沦為与野兽一般。加尔文说︰「假使一个人知道自己没有什麼酒量,但他却硬是喝下三杯,结果烂醉如泥,那他不是猪吗?」
有几种娱乐是他所严格禁止的,其一就是玩牌。他反对打牌的主要理由,并不是因為人们靠老天保佑玩牌,而是因為那会使人们浪费大好光阴和导致赌博。因此他告诫日内瓦学校的学生们不可玩牌 (或跳舞) 。抓到赌博的人,就在他脖子上掛一副牌让人取笑,以為惩戒。一五四六年,加尔文还帮政府通过一项法律︰玩牌只準在酒馆里玩,而且一次不可超过一小时。
其次,加尔文坚决反对跳舞。并不是因為它本身有什麼不好 (它还是一种运动呢!《圣经》里也有好多正当使用舞蹈的例子,加尔文是首要的《圣经》神学家,当不会不知) ;而是因為它產生了副作用,是奸淫和淫荡不拘的根源。所以他以為,要保持纯洁的思想和贞节的心,就不可涉足跳舞。因此,在日内瓦跳舞被抓到,要罚钱和坐牢。他教会一个长老的太太就因為在订婚场合中提议跳舞,而遭受极严重的惩戒。
说到戏院,加尔文倒有些保留。他并不反对戏剧这类东西。本质上言,扮演一个角色并不算错,演员在演另一个人物时,他也并没有淹没自己的本性。因此加尔文颇赞成,至少不讨厌这类古典戏剧。有一次,他甚至延后下午讲道的时间,以使整出戏能全部演完。他反对人描写《圣经》中的景象,因為那是上帝的一部分啟示。他也反对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一般来说,加尔文对戏院还是很怀疑,因為在一般男女演员间道德水準太低;假使他们在私生活中能崇尚高水準的道德,他可能对当代戏剧会多表些同情
廿一、加尔文的教训 (八)
【教会合一】
教会合一是一项基督教各宗派在其目标上联合的运动。自从改教以来,就有许多嫌隙与裂缝存在,单单在美国,就有二百五十个以上的独立宗派,其中有些是自由派,有些介乎自由派与正统派之间,有些则与我们一样是篤信歷史的基督教信仰。我们应该分成这麼多独立派别吗?主张教会合一的人士一定会说︰「不可以!这些分割真是一大丑行,等於是将耶穌所穿的无缝外衣撕成碎片,我们实在应该致力於教会的合一。」
加尔文约翰对於这件教会分裂的事相当敏感,有些人因而认為他没有容忍的气量,难以与异己共存,所以说他孤芳自赏。其实,不是这样的。对於这些分裂,他特别感伤,称之為「对耶穌身体的无端残害」。他企图在教会间提倡和平,使大家能和谐共存。但是改革宗和路德宗之间关於领主餐的问题太令他遗憾。他曾经被路德很不客气地指责了一番,心里不大舒服,就写了一封信向其友布林格(Bullinger) 倾诉,他说︰「我希望你还能记得,路德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你看,他的天资过人,他的毅力坚忍不拔而且持久,他学什麼像什麼,随时準备参与捣毁反基督国度的事,同时,他还传扬拯救的真理。现在即使他称我為恶魔,我还是心悦诚服地承认他是上帝的杰出僕人。」加尔文真是「宰相肚里可以撑船」啊!
你们也许会问︰假使他对教会分裂的事感伤,那他為什麼还要脱离罗马天主教呢?原来依加尔文的先见,罗马天主教已经变得不再是一个真教会了。所谓真教会的标记是︰ (1) 忠实传讲上帝的道; (2) 根据基督製定的律法执行圣礼。然而,当日的罗马天主教却是个「腐败的组织,……正义之光被製压,遂失其光芒」,而且「可咒的冒瀆神圣之事取代了主的晚餐」,教会若蹈此错,而且没__________有改革的可能时,那麼,你的责任就是脱离她。
所以,根据加尔文的想法,第一,坚持教会要有两个标记的存在。上帝的道是至高无上的,圣礼一定要被正确地了解和执行。假使真是这样子,你们教会就可以算是真教会了。第二,记住,我们与别的教会互有责任,没有人能单独存活,不要忽视另一些正统教会。加尔文说,各真教会都是上帝的儿女,应该彼此拿出兄弟之谊,互相帮忙才对。
依加尔文的看法,大家一定得拿出魄力剔除彼此之差异,共同為教会之合一而努力,那麼其成功就指日可待了。他承认,大家在属灵上必是合一的,因為我们都是上帝所拣选,都是同一位救主基督的僕人,也被同一位圣灵所膏,目标也同是一个天国,这些事实无可否认地使我们联合在一起。但是它应该更明显化,对那些教会以外的人来说,教会实不该分裂,因為内在属灵的联合,他们看不见啊!因此加尔文对於教会合一很感兴趣,当英国教会方面正拟开研讨会时,他立刻写信告诉他们,如果这能促使教会联合在一起,那麼他就毫不犹疑地渡海来参加。他又写信给德国的路德宗教会说︰「有些小小的不同不妨保留著,我们不要為此争得你死我活;但是让我们在救恩大元帅的旗帜指挥下齐一步伐,勇往直前,向著黑暗与死亡的权势进军。」
教会应努力联合的基础是上帝的道,这是唯一坚固的基础,因為「没有上帝的道作基础所形成的联合,都是对上帝不虔敬的小团体,也是不信者的组织」。他建议各基督教会、德国的路德宗、瑞士的慈运理宗和改革宗、法国的改革宗,和英国的安立甘宗都派遣代表参与国际会议,然后在会议中,以《圣经》為基础,研讨彼此的差异,并拟出一项信经或信条。当然,每一宗派都必须愿意讨论这些差异才行,还要有颗谦卑的心,一个想向大家学习的心,承认上帝并没有把真理只赐给我一个教会。这样可使我们对那些不按照我们一样解释《圣经》的人加以忍耐,这也就是说每个人必须愿意对原则上不伤大雅的地方让步。
据其领导信念来看,加尔文的确是想把教会联合在一块儿,他也得到慈运理宗、路德宗、甚至罗马天主教的认同,共赴教会的合一;在联合瑞士教会方面,他总算是成功了。此外,他也遭到其他改革宗方面的漠视和抗拒,日内瓦问题重重,他自己也卷进这场是非中,使他终日忙得不可开交。但无论如何,加尔文是提倡教会合一的。
廿二、加尔文地上事工的完结
加尔文生平的最后阶段乃是他最愉快的经验,往往称此為胜利时期。教会与政府在日内瓦互相合作,有一牧师团体照顾教会的属灵需要,予以相当领导,并以《圣经》的原则来训诲政府职员。政府有事往往来向加尔文请教。学校為有能干的基督徒教师所管理。日内瓦迅速地获得模范基督教社会的荣誉。
在此时期内值得人痛心的事就是加氏的健康逐日衰弱。他向来不是强壮的。他年轻的时候即患头痛病。他健康受影响也多半由於工作过多,而又缺乏运动。及至年长,头痛病更形加重。消化不良,往往使他日食一餐。他有胃溃疡,以后又患风湿神经痛、痔疮、膀胱结石、时常发昏、气喘。最后他患四日热 (即每隔四天身体发烧) 及肺病。他说他一生并无健康之日。
虽然如此,他却作了非常伟大的工作。除了重编《基督教要义》之外,他又写《圣经》注释,从事次数频繁的书信往来、演讲。他差不多每周讲道五、六次。据说他的讲道是简明、直接的,以诚恳来阐明《圣经》的教训。
一五六四年二月二日他在日内瓦学院讲完他最后的一堂课,二月六日则是他最后的一篇讲道。他讲时颇為困难,但终於完成了。三月市议会请求全市民為加氏恢復健康而祈祷。四月他被抬到教会举行圣餐礼拜,当他用颤抖的声音与会眾同唱「主阿,让你僕人安然去世」的诗时,多人泪下。他日渐衰弱并求主早日接取灵
魂。四月二十五日留下遗嘱。他身无积蓄,因他坚持拒受薪金。教皇比乌第四(PopePiusⅣ) 有一次论到加尔文说︰「新教异端的能力即在此,就是金钱在他身上也丝毫没有魔力。假如我有像他这样的臣僕,我的教国必扩展到四海之外。」加尔文所仅有的一些金钱他都捐给日内瓦学院、难民和他的亲属。
四、五月时举行了一连串的送别会,许多人受感动。他接待日内瓦的牧师团,并向他们述说為本城的宗教改革运动而有的斗争、困难与上帝所赐的最后胜利。他劝勉他们要支持他的后继者比沙如支持他自己一样。他最后的一封信是写给法勒尔的,劝他「留意我们的同工,那是与教会有益的」,又说︰「我与基督同在,死活於我足矣,基督对那些属他的人,在生在死都毫无所失。」当法氏收到此信后,立刻离开牛查台,虽年逾八旬,仍步行全程,企图在他的朋友未死以前见他一面。
他对市议会代表的临终告辞颇令人受感。他们来向他表示敬爱,加尔文请求他们饶恕他往日的发怒 (他容易犯的罪就是脾气,他说这是「我不易驯服的野兽」) 。
论到此次的会面,比沙说︰「任何的离别所留下的悲痛也不能胜过这些人的。由於他的职分,他们要仰望他,他对__________他们的训诲犹如来自父神,他们爱他如父亲一样,因為他从小就认识他们、训练他们。」
一五六四年五月廿七日,在他背诵保罗的话「我现今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於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后,他便安睡於主怀,享年仅仅五十四岁。日内瓦与全抗罗宗均為其逝世举哀,并承认一位伟大的领袖荣返天家。如克拉登(Colladon) 写著说︰「当那天太阳西沉的时候,这世界的大光即被取入天。」在教会的记录中,在他的名字旁边写著几个简单的字︰「二十七日礼拜六归天。」次日葬於公共墓地。墓碑石上仅刻有J.C.二字母以示埋葬之所。如此终结了这位伟大上帝僕的地上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