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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01


巴文克(Herman Bavinck)論宗派

參見《改革宗教義學》Reformed Dogmatics,第一冊,#22

綜上所論,似乎最正確的神學研究方法是發展出一種「符合聖經的神學」。有許多著作都自稱只專注於總結聖經的教訓。 這種宣稱卻缺乏了方法上的自我認知,因為沒有人能不帶有偏見地研究聖經,並把其內容準確、客觀地復述出來。每一個信徒、每一個神學家的宗教信念首先都來自一個信仰群體,並且會深受這個背景的影響,也用原生教會的有色眼鏡來解讀聖經。每一個神學家都會有意識地、或無意識地受到他背景傳統的影響,尤其是哺育滋養其屬靈成長的宗派,如改革宗、路德宗、羅馬天主教。從這個角度講,我們無法脫離環境的影響。我們永遠是時代的產物,我們的背景塑造了我們。神學著作多半會反映出作者個人和宗派的觀點,這是不可避免的。當神學家試圖超越其本身的信仰背景,企圖更「符合聖經」,他們往往創造出自己的「新」傳統。他們不一定比那些誠實承認受其宗派影響的人更客觀(或者更「符合聖經」),而這些新傳統也往往不如他們所拋棄的傳統那樣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諷刺的是,倘若宗派的傳統是代表聖經說話時,它們往往更忠於聖經的教導。

人們不應該把聖經當做一份法律文件,碰到具體問題時便去請示。聖經包含許多書卷,有不同的時代背景、不同的作者、不同的內容,然而它是一個有生命的整體,不是脫離現實的,而是有機的。上帝賜下聖經,不是讓我們復述原文原句,而是要我們作為上帝自由又有思想的孩子,可以把整本聖經融會貫通,以上帝的意念為我們的意念。這是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單靠個人的努力是無法實現的。教會被賦予這樣的使命,上帝也賜下聖靈,要帶領教會進入一切的真理。這個任務已經進行了幾個世紀。假如我們把自己從教會當中孤立出來,從基督教整體,從教義的歷史當中完全分別出來,就等於我們失去了基督信仰的真理。這樣的人就如同枝子從樹上被砍下,如同一個器官從身體當中被移挪,是注定要死亡的。唯有藉著聖徒的相通,我們才能明白耶穌基督大愛的長闊高深(弗三18)。我們不能把聖經神學和教義神學分開,錯誤地認為前者注重聖經內容,後者注重教會信條。教義神學的唯一目的就是在聖經中探尋上帝的思想。

教義神學是以學術研究的形式、框架、方法來達成這個目標。早期的改革宗學者曾論證「經院神學」(Scholastic theology)的正確性,把經院神學與一般的教會教義問答(church catechesis)區別開來。他們如此保持了信仰與神學,教會與學校的合一與聯繫,並高舉神學的科學性質。儘管上帝的思想超越而奇妙,卻不是一堆格言,是可以組成一個有機的、系統化的整體,可以讓人明白,並具有其科學體系。聖經本身也倡導這樣的神學鑽研方法,多處強調的不是抽象認知,而是強調教義、真理、知識、和智慧。


2018-09-17


「天國」和「教會」這兩個觀念之間有何關聯?

駱鴻銘摘譯自:魏司堅,《改革宗教義學》
Vos, G. (2012–2016). Reformed Dogmatics. (R. B. Gaffin, Ed., A. Godbehere, R. van Ijken, D. van der Kraan, H. Boonstra, J. Pater, A. Janssen, … K. Batteau, Trans.) (Vol. 5, pp. 8–9). Bellingham, WA: Lexham Press.


6. 「天國」和「教會」這兩個觀念之間有何關聯?

答:有兩重關聯。

a. 一方面,「神的國」是狹義的,而「教會」是更廣義的概念。雖然教會既有「有形的」(visible)一面,也有「無形的」(invisible)一面,因此往往可以被視是一整個國家,但上帝的國在其各種意義上卻是無形的屬靈原則。若我們真屬於基督,降服在祂的至高權柄之下,靠著活潑的信心被塑造成祂的模樣,連同教會的許多成員,與祂的身體聯合在一起,那麼基督對我們的靈魂所行使的,就是祂的主權。教會就是由這些真正的成員和基督的臣民組成的聚集。它被稱為「天國」,乃是因為它有其中心,在天上有它的未來。聖約的一切屬靈益處都和它有關:公義、自由、和平、聖靈中的喜樂(參:羅十四17)。作為這種屬靈的實體,它乃是在人心裏,並不具有外在的形貌。按此意義來理解,天國就等於無形教會;但在新約的特殊處境中,因為基督宣講天國近了,即藉著祂的降臨,天國已經近了。祂是君王,而藉著祂明確的自我啟示、藉著祂完成的工作,無形教會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新榮耀,所以即使在這個國度中,最小的仍然比施洗約翰更大(太十一11)。

b. 另一方面,「上帝的國」或「天國」,是一個比「教會」更廣義的概念。事實上,天國是如此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它是必須滲透一切的酵母,是必須長成大樹的一粒芥菜種,其枝幹要覆蓋生活的全部領域。顯然,這種事不會被視為和「教會」有關。除了教會的領域之外,還有其他的生活領域,但是這些領域都不會被排除在上帝的國度之外。它在科學、藝術,各種知識領域中都有其主張。但是教會並不會宣稱對這一切的主權。此國度的外表(有形教會)決不能承擔這些事情;國度的內在本質,新的存在狀態,本身必須滲透和淨化。教會將一切都納入其中,必須掌管一切,恰恰是羅馬天主教的錯誤。然後就出現了一種教會科學、一種教會藝術,一種教會政治。在那裏,上帝的國度與教會完全等同,並以絕對的形式立足在世上。

根據我們的看法,事情並非如此。真基督徒首先屬於教會,並承認基督為王。但除此之外,他也承認基督在生命一切領域中的主權,卻沒有因此犯下把這些事物彼此混雜在一起的錯誤。舊約聖經的教會-國家,包涵了整個國家的生活,是這種無所不包的上帝國度的一個預表。

若我們從第一個層面來比較有形教會和上帝的國度,那麼我們可以說前者是後者的表現和體現。

如果從第二個層面來比較有形教會和上帝的國度,那麼可以說前者是後者的工具。

如果我們看最終的結果,那麼我們必須說,教會和上帝的國度會重疊在一起。在天上,生活將不再是割裂的。在那裏,有形教會和無形教會有著完美的重疊。與此同時,就現今而言,神的國必須藉由教會這個特定形式來推進。

2018-08-28


魏司堅《改革宗教義學》,人論:罪

駱鴻銘摘譯自:
Vos, G. (2012–2016). Reformed Dogmatics. (R. B. Gaffin, Ed., A. Godbehere, R. van Ijken, D. van der Kraan, H. Boonstra, J. Pater, A. Janssen, … K. Batteau, Trans.) (Vol. 2, pp. 47–48). Bellingham, WA: Lexham Press.

24.「知善惡樹」(the tree of knowledge of good and evil;和合本作:分別善惡的樹)是如何得名的?

聖經沒有清楚說明原因。我們可以這樣來思考:

a. 因為藉著這棵樹,我們就可以知曉人是否會落入到邪惡的光景中(fall into the state of evil),還是會在「不變的良善」(immutable goodness)的光景下得到神的認可。(譯註:亞當本來是在一種可變的良善的光景,必須通過知善惡樹的考驗,進入到不變的良善的狀態。)

b. 因為藉著這棵樹,對人來說,原本只是「觀念上」的邪惡(evil only as an idea),可以變成一種實際的知識(practical knowledge of evil)。或者因為他保持正直、沒有墮落,藉著勝過試探,對罪的本質有更清楚的認識,知道罪就是違背神的律法,藐視祂的主權,也同樣能獲得關於不變的道德良善(immutable moral goodness)的最高等知識。

c. 因為藉著這棵樹,對亞當來說,邪惡的本質可以說被客體化(objectified)了。當我們除去其附屬品(incidentals)、有害的後果……時,邪惡的本質就會顯露出來。在一般情況下,在違背律法時,邪惡的種子總是或多或少會被其他事物所遮蓋。若神吩咐亞當要善待動物,且將這作為考驗的重點,那麼,在虐待動物這個行為上(這是與神的命令相反的),邪惡就會以殘酷地對待動物而表現出來,而不是直接以違反神的律法表現出來。我們因此可以說,知識善惡樹的考驗,其命令的形式的本身,就已經傳遞了某種關於良善的知識,和相對於良善的邪惡知識(the form of the probation command in itself already communicated a certain knowledge of evil, and, in contrast, of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