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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5


十字架与基督徒领袖 ——哥林多前书四:1-21

/卡森(D.A.Carson /张晨歌
本文节选自卡森所著的《十架与事奉:哥林多前书论领导》第四章,美国麦种传道会,2005),125-156

1人应当以我们为基督的执事,为神奥秘事的管家。2所求于管家的,是要他有忠心。3我被你们论断,或被别人论断,我都以为极小的事,连我自己也不论断自己。4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却也不能因此得以称义,但判断我的乃是主。5所以,时候未到,什么都不要论断,只等主来,祂要照出暗中的隐情,显明人心的意念。那时,各人要从神那里得着称赞。6弟兄们,我为你们的缘故,拿这些事转比自己和亚波罗,叫你们效法我们不可过于圣经所记,免得你们自高自大,贵重这个,轻看那个。7使你与人不同的是谁呢?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若是领受的,为何自夸,彷佛不是领受的呢?8你们已经饱足了,已经丰富了,不用我们,自己就作王了。我愿意你们果真作王,叫我们也得与你们一同作王。9我想神把我们使徒明明列在末后,好像定死罪的囚犯;因为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10我们为基督的缘故算是愚拙的,你们在基督里倒是聪明的;我们软弱,你们倒强壮;你们有荣耀,我们倒被藐视。11直到如今,我们还是又饥、又渴、又赤身露体、又挨打、又没有一定的住处,12并且劳苦,亲手作工。被人咒骂,我们就祝福;被人逼迫,我们就忍受;13被人毁谤,我们就善劝。直到如今,人还把我们看作世界上的污秽,万物中的渣滓。14我写这话,不是叫你们羞愧,乃是警戒你们,好像我所亲爱的儿女一样。15你们学基督的,师傅虽有一万,为父的却是不多,因我在基督耶稣里用福音生了你们。16所以,我求你们效法我。17因此,我已打发提摩太到你们那里去;他在主里面,是我所亲爱、有忠心的儿子,他必提醒你们,记念我在基督里怎样行事,在各处各教会中怎样教导人。18有些人自高自大,以为我不到你们那里去;19然而,主若许我,我必快到你们那里去;并且我所要知道的,不是那些自高自大之人的言语,乃是他们的权能。20因为神的国不在乎言语,乃在乎权能。21你们愿意怎么样呢?是愿意我带着刑杖到你们那里去呢,还是要我存慈爱温柔的心呢?
——哥林多前书4:1-21

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梦想着自己变成伟大的领袖。那时,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什么情景?

当然,这情景取决于不同的领域。比如说,在篮球界作领袖,所需要的恩赐,就和美国刺绣协会的领袖不同。但是这两者仍然有共同之处。那些作白日梦,把自己想成在几乎所有领域中都作领袖的人,想象着自己是众人之中最出色的人,至少要比大多数人强——在其他人失败之处,他们能够成功;在其他人困惑之处,他们能够坚定;在其他人难以运作之处,他们能够有创意;在一开始虽然遭到艰难和拒绝,他们却能够赢得恭维和称赞。作领袖,可能意味着名望、金钱、脱离责任与日常乏味的生活。作领袖意味着赢得敬重。只有少数没有作过领袖的人,在梦想自己作领袖的时候,想到责任、压力和领袖所面对的试探。他们几乎从来不会关注领袖应当承担的责任、服事和艰难。

在哥林多前书的开头几章中,已经介绍了基督徒领袖的一些因素,当然,这并不是保罗这封书信的基本主题。在哥林多前书第一至四章中,保罗将重点放在党派主义上:党派主义正以争吵、嫉妒和高人一等的姿态分裂了教会。然而,这争吵几乎都是源于教会中不同的团体与各个知名的基督徒领袖(“我是属保罗的”,“我是属亚波罗的”,“我是属矶法的”等等;111-123:4),因此,保罗认为,他有必要针对哥林多人的几个误解,来论述基督徒领袖的真正含义。这些信徒从他们周围的世界采取了太过的模式了。他们着迷于博学的教师,在这些教师中,有许多人都看重形式过于内容,看重名望过于谦卑,看重禁欲主义过于热情,看重一种系统的哲学(“智慧”)过于坦率承认人类的无知和知识的有限,看重修辞过于真理,看重金钱过于人,看重名望过于诚实。在那样的境况下,我们看到,保罗必须要回到根基,解释相信钉十字架的基督的意义。但是,他也需要纠正他的读者,让他们不再夸大某些基督徒领袖,而忽略其他的人。因此,在哥林多前书第三章,保罗在论述其他观点时,主张基督徒领袖是基督的执事,人们不应当把单单归于神的忠心归给他们。其实,作为执事,他们要在神面前为自己的事奉负责任。因为神关心祂的教会,祂看重基督徒领袖的责任。事实上,对于所有毁坏祂教会的人,祂都以审判来警告他们。

在哥林多前书第四章,保罗仍然在与哥林多信徒的党派主义搏斗。所以,当他在论述基督徒领袖的本质时,他将之与这个问题连接起来:“弟兄们,我为你们的缘故,拿这些事转比自己和亚波罗……”(4:6)即使如此,事实仍然是,保罗在论述哥林多信徒争吵和结党的倾向时,相当清楚地让我们看到,身为基督徒领袖意味着什么。我们应当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一章经文。当然,这不是圣经中神所喜悦的领袖本质的全部内容,这里所说的,只是一些非常重要的原则,它们都与十字架紧密相关。


一、身为基督徒领袖,意味着受神托付,管理神的“奥秘事”(4:1-7

一开始,保罗告诉哥林多人,他们应当如何看待基督徒领袖:“人应当以我们为基督的执事,为神奥秘事的管家。”(4:1)其中有两个因素凸显出来,它们都与保罗所已经解释的事情有关。1)基督徒领袖是“基督的执事”。所使用的语汇,使人想到第三章里栽种的比喻(尽管两处所使用的“执事”是不同的希腊文词语)。基督徒领袖不应当成为独立的权威或最智慧的教师。他们只应当看自己为执事,并且希望其他基督徒也这样看他们。但是他们是同一位主的执事:他们服事的是耶稣基督。2)在主所赐给他们的重要使命中,有一个特别的任务,他们是“神奥秘事的管家”。“奥秘事”这个词,和2:7中的词一样:“神奥秘的智慧”。你可能还记得,我们在本书第二章稍微谈到了奥秘的本质。保罗并不是说,福音是“神秘的”,但是,在耶稣基督降世之前,它的确以某种方式隐藏起来,后来又显明了。福音本身就是这奥秘事的内容,保罗论述的要点,总结了神的智慧: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

当然,所有的基督徒都是“基督的执事”,也都是神“奥秘事”的管家。然而,保罗表明,他主要还是在论述关于领袖的观点。他接下来写道:“弟兄们,我为你们的缘故,拿这些事转比自己和亚波罗。”(4:6)因此,很明显的,他仍然持定在哥林多前书第三章所论述的,领袖和其他人之间的区别。这并不是说,保罗、亚波罗和其他领袖是基督的执事,而其他信徒却不是,也不是说,只有他们是神奥秘事的管家,其他信徒则对此一无所知。领袖并不是特殊的神职阶层。而是说,所有其他信徒需要做到的,是身为领袖的人尤其需要具备的。在程度上的确有所不同。正因为如此,保罗可以说:“我求你们效法我。”(4:16

那么今天,我们之中想要在教会中作领袖的人,必须要开始认识到,教会中不存在特殊的、比其他人优越的资格。这个观点完全符合新约圣经其他地方所阐明的领袖资格。例如,在提摩太前书3:1-7,保罗陈述了作监督的资格(旧式英文译为“主教”)。这份清单最不平凡的特点,就是它的平凡。它不包含明智、果断、动力、财富和能力。在新约圣经的其他章节中,要求所有信徒都完全具备这个资格。例如,监督不能“因酒滋事”(提前3:3)——这当然不是说,我们其他人就可以醉酒(弗5:18)。监督必须无可指责(提前3:2);但是又说,所有基督徒也必须如此(来13:2)。在作监督的资格中,有两件事是不要求所有信徒都具备的:1)“初入教的……不可作监督”(提前3:6),刚信主的基督徒当然是不适合的;2)“善于教导”(提前3:2),这是与牧师/监督/长老的特别事奉责任有关系的。

因此,从提摩太前书第三章和哥林多前书第四章中,我们需要认识到对基督徒领袖的要求,首先,不要将某一个基督徒分别出来,使他们成为特别的、比他人优越的阶层,让他们享受一些新的法规和优势。基督徒领袖需要有其他基督徒都应当具备的品格和美德。正是因为这个因素,基督徒领袖在神的教会能够成为典范和教师。

在这段经文中,保罗已将基督徒领袖的两个因素,论述得很清楚了。基督徒领袖是基督的执事。神将福音——神的奥秘事——托付给他们。假如所有基督徒都应当服事基督,那么很显然,他们的领袖岂不是更要这样做吗?假如所有的基督徒都应当享受圣灵所启示的隐藏的智慧,那么,承受这伟大传统的托付的领袖,岂不是更应当明智地管理它吗?

深刻地思考这些因素的意义是很重要的。事实上,当这些因素能够得到人们的正确理解时,它们就融合在一起了。“神奥秘事的管家”这个翻译,比新国际版的“那些受托管理神奥秘事的人”更为恰当。的确,管家拥有神所委任的地位,但是,在一个比我们的社会有着更严明的等级分别的社会中,这个地位通常都是属于仆人,甚至是奴隶的。所给与他们的信任,是在他们身为仆人和奴隶的条件下;相反的,当他们被称为“基督的执事”时,他们就因而有了特别的责任,那就是宣扬福音的责任。这就是身为“神奥秘事的管家”所当做的一切。作基督的执事,意思就是有责任用言语和榜样,宣扬钉十字架的弥赛亚的福音。

这是非常根本的基础。若是没有遵守这个命令,就不是合格的基督徒领袖。我们在西方世界的人必须要悔改,我们对于作领袖的欲望没有穷尽,这种领袖或许带着等级分明的味道(我是老板,对于那些在我的阶层以下的人,我说话算数),不然就是带着民主典范的味道(给人们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再调查和投票,投其所好)。所有良好的基督徒领袖,无论风格多么不同,无论他们如何智慧地运用社会学的调查,无论他们的责任有何不同,都必须从这个基本的认识开始:神将那隐藏许多年代、现在则启示给人的隐秘事——福音——托付给基督徒领袖,藉着他们的事奉传给各地的人。另外,如果他们只是文雅地采取这个立场,而其实所关注的却在其他地方,他们就必须要小心。这是行不通的。基督的执事有一个基本的责任:就是接受福音的托付,他们所有的事奉,都是为要使人认识福音,用话语、榜样和督责,鼓励神的子民,在生命中显明福音。

从这个对于基督徒领袖本质的基本认识,保罗可以做出许多推论。但事实上,他只选择论述其中的两个。

基督徒领袖必须忠于那位将使命托付给他们的主(4:1-4)。保罗的思路很容易理解。他认定,基督徒领袖是“神奥秘事的管家”(4:1)。任何有思想的读者都能理解这个要求:“所求于管家的,是要他有忠心。”(4:2)但是对谁忠心?从根本上来说,当然不是对教会忠心。基督的执事,神奥秘事的管家,不应当看重自己的名声——哪怕是在教会内部。保罗说“我被你们论断,或被别人论断,我都以为极小的事”(4:3),也就是这个意思。只有神在末日所说的“做得好!”是有意义的。相比之下,教会的认可或否定并不能说明什么。

甚至你对自己事奉的评估都不重要。对自己的事奉感觉良好,可能会在某些地方有些有限的意义,但是肯定没有终极的意义。这可能会使你对自己事奉的评估高过神的评估;你对自己事奉的评估也可能低过神的评估。但是,如果你总是想满足自己,把自满作为自己最终的目标,那么,你就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执事,以及你必须要讨谁的喜悦。因此,保罗坦白地写道:“连我自己也不论断自己。”(4:3)他的意思并不是说,在他的生命中,他没有什么可以自我反省和自我约束之处;这种解释和他写的书信相矛盾(参看林前9:24-27;林后13:5)。他的意思是,他对自己的论断,不可能有终极的意义。正如他所说的:“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4:4)也就是说,当他在写这些话的时候,他认为,在他的生命中,没有潜伏任何的罪恶和失败。然而他仍旧不能了解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尽管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还是有自我欺骗或者全然无知的可能性。他写道:“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却也不能因此得以称义。”(4:4)最终,在他的事奉中,只有一种评判有终极的意义:“判断我的乃是主!”(4:4

因此,保罗的推论很简单。配称为基督徒领袖的人,要始终记得,他们惟一所应当忠心事奉的,只有一位:就是那位救赎他们的主。当然,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神的执事应当在主的子民中间保持和平,赢得他们的信任和尊重。可能会有一些地方,适合于写推荐信的行事方法(例如,腓2:19)。然而,一个领袖最终的忠心不能归给教会,或任何个别的领袖和某些传统,而必定要归给独一的主,和祂托付给人管理的“奥秘事”。假如有时候这会造成那个领袖和教会之间的意见冲突,那么就让冲突出现吧。基督钉十字架的愚拙一定要得胜,在整个教会走入偏离福音中心的歧途的时候更要如此。比这更可悲的,是所谓的基督徒领袖竭力地争取同侪和会众的认可,以至于他们关注的焦点偏离了福音,和钉十字架的弥赛亚的称赞。

那些跟随基督徒领袖的人一定要明白,领袖蒙神的呼召,为要讨主的喜悦——因此,他们要避免论断别人(4:5)。换句话说,领袖将自己看作基督的执事,承担伟大的使命,假如这种看法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那么,让会众看到,他们最终是向主基督负责,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因此,要避免论断他们,教会本身并不是评断事奉成功与否的最终裁判者。

要夸大这段经文实际的内容,是很容易的事。然而没有任何经过深思的读者会认为,保罗是在废除教会判断的权柄。毕竟,在这封书信的下一章,他严重谴责了教会,因为她在一个淫乱的案例上,没有实行决定性的惩戒(林前5)。教会惩戒的权柄甚至可以延伸至领袖的身上。很明显,保罗在哥林多后书的最后一章中盼望,哥林多的信徒能够在他到达之前惩戒假使徒,他自己不愿意采取很严厉的措施。对教会长老的随意饶舌,应当不予理睬,但是,假如证明了一些严重的检举是真实的,那么也要有惩戒领袖的地方(提前5:19-20)。另外,如果说保罗在这里认定,无论如何,基督徒都没有义务“论断”自己,和检查、试验自己忠于基督的程度和一致性,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基督徒对于自己的看法虽然没有终极的意义,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保罗在合适的场合说:“你们总要自己省察有信心没有,也要自己试验。”(林后13:5

如果我们广泛地阅读圣经,就很容易找到禁止人们“论断”的经文,也会发现命令人们要“判断”的经文。例如,一方面,我们看到耶稣说:“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因为你们怎样论断人,也必怎样被论断;你们用什么量器量给人,也必用什么量器量给你们。”(太7:1-2)另一方面,祂却说:“不可按外貌断定是非,总要按公平断定是非。”(约7:24)贯穿新约圣经,这种持续出现的张力非常强烈。有一种情形可以称为“论断主义”,是不断受到指责的。同时,一章又一章的经文却劝诫信徒,要有辨别力,能够分辨对错,追求完全,在教会中实行惩戒等等——正确使用判断的职责。

在这件事上掌握好平衡,实非易事。今天,在多元论的冲击下,要掌握这个平衡可能更加困难。多元论的理念对于所有观点都是一视同仁,认为所有的观点都可能是正确的,因此,惟一错误的观点,就是指出其他观点错误的那种观点。若是应用在宗教范畴中,多元论的观点就是,没有任何的信仰能够断定其他信仰是错误的,这样就会被视为偏狭、固执和无知。简而言之,那就不属于多元论的观点。在这种背景下,圣经中的一些指责论断主义的经文,总是显得很突出,似乎这就是圣经对这个问题的全部观点。在今天的许多处境里,“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太7:1),这句话成为圣经里最出名的经文,甚至取代了约翰福音3:16。但人们经常忘记的是,在这之后几节的经文中,耶稣告诉祂的门徒“不要把圣物给狗,也不要把你们的珍珠丢在猪前”(太7:6)——这句话的前提,就是必须判断谁是狗和猪。换句话说,多元论对于圣经描述的某些单一方面,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偏见。

如果我们记得这两种观点所提到的人,我们也许能够掌握一些平衡。禁止论断,是针对那些自以为义、要保护自己地盘的人。一般来说,这些人都是很遵守律法的人,他们知道所有正确的答案,急切地想要使自己在团体中超过其他人,他们总是面临着取代神的地位的危险。对照之下,圣经吩咐人要慎思明辨和判断,这样的命令,在某些情况下,是针对那些对于圣洁的事漠不关心和不受约束的人,尤其是以这种态度对待神的话语的人。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人云亦云,从未仔细思考过,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忠于神和祂的真理究竟是何意义。若是在需要包容的时候提出论断,或是在需要判断的时候禁止判断,就是全然的灾难。两种错误都会严重地损害教会,也会表现出人们的一种心态,就是不愿意通过神话语的平衡和明智,来仔细反省自己。

如此看来,哥林多教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一些哥林多信徒已经准备好要废弃某些基督徒领袖,只因为他们喜欢跟随另一些领袖。提升一个领袖,把理应单单归给神的忠心归给他们,已经很糟糕了;废除所有其他基督徒领袖的权柄,就不但令人遗憾地缺乏礼节,也自己作主,代替神施行了判断。

有两件需要考虑的事项,可能会调整我们判断他人的心态。1)我们不知道事情的结局。有一些人开端很好,结局不好;另一些人开端缓慢而犹豫,然而最后却得到胜利。“所以,时候未到,什么都不要论断,只等主来。”(4:52)我们不知道我们所论断之人的动机。判断动机的特权是惟独归给神的。“祂要照出暗中的隐情,显明人心的意念。”(4:5)有一些领袖很能胜任自己的职务,也能够取悦大众,但是他们的心深陷在欲望、骄傲和野心的沼泽中。还有一些领袖,可能没有太多的恩赐,他们默默地挣扎,忠心地抵抗严重的失望和压力,然而他们全心所呼喊的却是:“主啊,我在这里,请差遣我,让我这个蒙赦免的罪人尽可能成为一个圣洁、仁慈、有用的人。”隐藏的动机难道不应当考虑在内吗?除了神之外,谁还能这样做?

也许哥林多前书这段经文最值得注意的特点,就是它结尾的方式。保罗期待末日的审判,人们可能认为他会说:“那时各人要从神那里得到指责。”然而,他却是说:“那时,各人要从神那里得着称赞。”(4:5)多么奇妙!宇宙的君王,至高者,无限忍耐我们的悖逆,以祂儿子的死为代价,寻找我们,藉着称赞,使我们的救赎达到顶点!祂是一位智慧的父亲,祂甚至知道如何鼓励祂儿女最软弱的成就。这种结尾的方式显明,在这种情况下,神的审判至少不会比教会自己作主的审判更严厉。保罗在此的前提是,这里所讨论的领袖,不是受惩戒、被排除在外的或被忽略的;他们是真正的基督徒领袖,神要在末日称赞他们。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个基督徒领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当责备的。巴拿巴和彼得在安提阿行为不坚定(加2:11-14);保罗对约翰•马可不够耐心(徒15:37-40);亚波罗在讲道上需要更多的指正(徒18:24-28)。在每一个情形中,信徒都需要作出一些辨别和判断。我们不能从保罗在这里所主张的原则得出下面这样的结论:基督徒非常懦弱,他们无法作出任何判断。如果说加尔文派要向卫斯理派学习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卫斯理派也要向加尔文派如此学习,那并不是说,他们双方所主张和教导的都完全正确。保罗在这里并不是要让基督徒逃脱辨别圣经一切教导和追求完美的责任,然而,他严厉地谴责了某些判断——那些只不过是因为某个基督徒领袖“不适合我的阵营”,或是因为“他与我喜欢的领袖产生冲突”,或是因为“他不受我的控制”,就将他废除了的人。

不是这样的。毫无疑问,基督徒领袖也可能犯任何错误,也可能说任何蠢话。但是他们不是任由教会随意雇用或解雇的人,好像他们是教会的雇员一样。教会不是头,牧师也不是受雇用的人。教会和基督徒领袖有一个至高的元首——耶稣基督。从理论上来说,教会和领袖都应当在一个元首之下和谐地工作。实际上,当教会偏离福音时,可能需要领袖采取严厉的行动(像哥林多后书13)。当领袖偏离的时候,教会也必须要采取措施。但是,两者都一定要知道,只有一个元首。在哥林多教会的情况中,保罗断定,信徒一定要认识到,基督徒领袖首先是蒙呼召事奉主基督的人,因此,教会没有权利审判他们。

虽然保罗很抽象地阐述了他的观点,然而很明显,他很清楚地思考了哥林多教会的党派之争。“弟兄们,我为你们的缘故,拿这些事转比[2]自己和亚波罗,叫你们效法我们‘不可过于圣经所记’。”(4:6)保罗所引用的,不是圣经经文,可能是早期教会的一句惯用语,类似于“手按圣经(起誓)”。哥林多教会的信徒将自己的喜好提高到一个标准,用来废除某些领袖。他们没有坚持圣经的启示,而是越过了圣经。如此,就像否定圣经的部分内容一样,人们也很容易曲解圣经的真理和平衡。在这些方面,哥林多人如果严谨遵守圣经的规定,他们就不会“以一个人夸口,而贬抑另一个人”(4:6,新国际版;和合本作“自高自大,贵重这个,轻看那个”)。[3] 他们不会如此,他们会更加专注于指着钉十字架的基督“夸口”:“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1:31)在得蒙钉十字架的基督所救赎的人当中,高人一等的作风是令人反感的。

保罗论述说,在任何情况下,若是你从某一个领袖那里得到特殊的帮助、领受或力量,这是神赐给你的美好恩赐,而不是你骄傲的理由。在任何有价值的事物上,难道不都是这样吗?在很大程度上,工作的能力难道不是来自于良好的健康、训练与责任吗?“使你与人不同的是谁呢?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4:7

如此,保罗将重点放在问题的核心上。这种论断主义是由骄傲所引起的。讽刺的是,这种可恶的骄傲所针对的人,是在“神的奥秘事”——钉十字架的弥赛亚——上受托付的人,这些论断者藉着这个好消息得蒙救赎。任何有思想的人,怎会在十字架面前这样骄傲自大呢?


二、身为基督徒领袖,意味着要按照十字架来生活(4:8-13

现在,保罗的话语充满着尖锐的讽刺。哥林多人变得越来越沾沾自喜、自满、安逸、骄傲。“你们已经饱足了”——因此他们不再渴慕他们所没有的;“已经丰富了”——所以他们不追求属灵的丰富,也不留意耶稣所说的积财宝在天上的命令。“你们自己就作王了”(参新美国圣经〔NAB〕,“你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统治”)。保罗不是在谈论哥林多人的身份(“作王”),而是说到他们对于自己职责的认知(“你们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统治”)。

这需要一些解释。从起初,基督徒就接受教导,要盼望末世的时代,那时基督将会亲自再来。在新约圣经的结尾,圣灵和新妇都对升天的主耶稣说:“来!”(启22:17)我们盼望那“到末世要显现的救恩”(彼前1:5)能够完满实现;我们“盼望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彼后3:13 )。然而,因着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并且已经开始作王,基督徒都欢喜快乐。天上地下一切的权柄都是祂的(太28:18)。我们已经坦然进入祂的国度。神已经“救了我们脱离黑暗的权势,把我们迁到祂爱子的国里,我们在爱子里得蒙救赎,罪过得以赦免”(西1:13-14)。保罗将神的圣灵描述为“头期款”,[4]并且向我们保证,将来还会得到全部的产业。

所以,从一方面来说,基督徒应当盼望将来,等待神的国度。我们可以将这种立场称为将来派末世论(futurist eschatology)。从另一方面来说,基督徒已经脱离黑暗的国度,进入神儿子的国度。我们已经在这个国度里了。有时候,这种立场被称为已实现的(realized)或者已开始的末世论(inaugurated eschatology)。保持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是很重要的。如果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将来,就会显出许多种偏差。例如,你可能会学习帖撒罗尼迦教会的一些信徒,他们显然认为,耶稣的再来和末世很快就会临到,所以,他们辞去工作,依靠那些仍然在工作的人,开始满有热心地行事,但往往是不负责任的。换另一个角度来说,你也会因着专注于将来,而不知不觉地减少我们在耶稣基督里已经享有的特权和喜乐。在这种的理解下,目前的一切都是黑暗、沮丧和暗淡的,但是当末世来临的时候……

另一方面,你也可能犯下与此相反的错误,非常强调基督徒所已经享受的福分,因而忽视一个事实,即有些福分是为将来而存留的。你所强调的经文和主题,都专注于弥赛亚再来之后的生活。盼望弥赛亚到来的犹太人,和盼望基督再来的基督徒都认定,祂的子民要和祂一同作王。哥林多人在回顾这些之后,认为他们已经开始作王了——“不用我们”,保罗在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苦恼。“我愿意你们果真作王,叫我们也得与你们一同作王。”(4:8)这意思是说,基督已经再来,基督至高的统治已经开始,所有的基督徒都有份于这个统治。但是,如果基督完全彰显其权柄的国度还没有开始,那么,哥林多人就犯了严重的错误。

从历史上来看,基督徒经常在这个方面混乱圣经的平衡,他们太过于坚持自己的时间,而因此没有仔细思考和听从圣经的话。在战争、饥荒或者社会面临瓦解的时候,无知的基督徒总是哭喊说:“这就是结局!”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他们穿上升天的外袍,却忘记了,耶稣曾经告诉我们说,没有人知道祂再来的时间、日子和时辰。换句话说,当一切事情都相当顺利,当社会似乎相对稳定,地上没有战争,在我们的文化中,当大多数人都有足够的食物可吃,人们普遍的心绪是享乐与成功至上的,那时候,无知的基督徒就采取了他们自己的成功主义的形式。他们指出,神是他们的天父,是伟大的君王,因此(他们主张说),他们都应当像王子和公主一样生活。

很明显的,哥林多人采取了他们自己所认为的这种过度实现的末世论。这与他们的骄傲和他们无休止的自视高人一等的作风有关。保罗彻底戳穿了他们的伪装,对教会中有名望的领袖(即使徒)的地位做出评价:“神把我们使徒明明列在最后,好像定死罪的囚犯。”(4:9a)也许,这个比喻是取自罗马兵团凯旋归来的队伍。级别高的军人在最前面,然后是较低级的士兵。在他们后面,慢吞吞地跟着军衔依次降低的战俘。在挫败的敌军中,级别最低的人和奴隶殿后,含垢忍辱。他们知道自己将成为定死罪的囚犯,将会死于格斗,或者干脆被扔给野兽,让群众取乐。实际上,保罗说,在教会奋斗挣扎的历史舞台上,属灵方面的挣扎完全与实际的挣扎一样多,因此,使徒“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4:9b)。

保罗带着尖锐的讽刺,提出了对比。他间接地提到了第一章的主题,他写道:“我们为基督的缘故算是愚拙的,你们在基督里倒是聪明的。”(4:10a)当然,如果他们明白他论证的思路,就会知道,真正愚拙的,是哥林多人本身——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这一点。保罗和其他属灵领袖是“愚拙的”,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十字架的愚拙。“我们软弱,你们倒强壮;你们有荣耀,我们倒被藐视。”(4:10b)这个讽刺仍然是全面性的。如果保罗和其他的使徒是“软弱的”,那是因为他们认同于神的软弱,实际上,这软弱却比人的刚强更强壮。若是他们被藐视,就是被那将十字架看为愚拙的世界所藐视,哥林多人得到的惟一荣耀,就是自我荣耀,可能还有世人那不可靠的称赞,这种称赞是信徒在成为基督徒的时候,就已经正式弃绝了的。

那么,哥林多信徒是否需要更清楚地明白,真正的基督徒领袖的要求是什么?保罗说,好吧,下面就是描述这个要求:“直到如今,我们还是又饥、又渴、又赤身露体、又挨打、又没有一定的住处,并且劳苦,亲手作工。被人咒骂,我们就祝福;被人逼迫,我们就忍受;被人毁谤,我们就善劝。直到如今,人还把我们看作世界上的污秽,万物中的渣滓。”(4:11-13

我们没有必要详细解释这些惊人的话语,但是略微的解释可以强调其中的要点。直到现在这一刻(4:11;和合本作“直到如今”)与直到如今这两个片语,可能是保罗用来强调末世状况的方式。直到如今,保罗和其他的使徒仍然在苦难之中,虽然因着基督的得胜,末世的国度已经开始了。换句话说,哥林多人忽略了他们面前确凿的证据,从而歪曲了他们的神学。巡回事奉的损失(“饥饿”,“赤身露体”,“挨打”)和使徒的真实生活,以“没有一定的住处”达于高潮——这正是因为他们的“家”不在这个世界。乍看之下,“并且劳苦,亲手作工”似乎在所列举的清单中不太合适。实际上,是因为在希腊文化背景中,人们认为,体力工作者的地位低于教师,而保罗常常依靠皮革技能养活自己与同工(有时候是坚持如此),因此哥林多人很容易认为他属于低级的阶层,不具备作教师的资格,而取消他的领袖资格。但是他们所轻视的,他却以之为典范。面对世人怀疑的嘲笑和辱骂,保罗提出了下面的见证,作为典范,来响应他们:“被人咒骂,我们就祝福;被人逼迫,我们就忍受;被人毁谤,我们就善劝。”(4:12-13)——如此,就与主耶稣的教导(路6:28)和祂的榜样(路23:34)相符合。保罗在总结的时候说:他与其他使徒被当作“世界上的污秽,万物中的渣滓”(4:13),每个人所丢弃的,每个人的渣滓、污物——在由美丽和成功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中遭到鄙视的一切。

突然,我们无法再忽视保罗的榜样——不是他在其他人面前的榜样,而是他为自己所选择的榜样。他一次又一次地以十字架来提醒我们。先知这样提到神的受苦的仆人:“祂无佳形美容,我们看见祂的时候,也无美貌使我们羡慕祂。祂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祂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我们也不尊重祂。”(赛53:2-3)保罗向腓立比人见证,他不仅要经历基督复活的大能,也要和祂一同受苦(腓3:10)。实际上,他在写给罗马基督徒的信中告诉他们,信徒“是儿女,……是后嗣,就是神的后嗣,和基督同作后嗣。如果我们和祂一同受苦,也必和祂一同得荣耀”(罗8:17)。假如保罗认定,他是其他人的榜样,告诉他们要效法他(4:16),那是因为他自己效法了基督的榜样(11:1)。

保罗并非如此幼稚,认为每个基督徒都应当受一样的苦。实际上,在一段经文中,他证明自己愿意承担过多的痛苦,而使其他人可以得到释放。但是对保罗而言,已经面临危险的是基本的立场,就是看待事物的方式。我们可以将之总结为三点:

我们跟随钉十字架的弥赛亚。所有关于新天新地的末世应许,所有罪得赦免和赐下圣灵的福分,都不能否定一个事实:我们所传扬的好消息,都是聚焦于钉十字架的基督的愚拙。在成功主义者的骄傲立场上,这个信息根本无法有效地传达出来。直至末世来临之前,我们都必须背起十字架——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每天向着个人的利益而死——跟随耶稣。任何社会对此知道得越少,人们就越愚拙,也会经历越多的痛苦。所以应当如此行,跟随耶稣没有其他的办法。

教会的领袖将会经历最多的苦难。他们不像军队里的将军,驻守在后方。他们是进行攻击的部队,是前线的战士,他们藉着自己的榜样和所说的话,作众人的领袖。因此,推崇那种轻视痛苦的领导模式,就是否定信心。

在某种程度上,神呼召所有的基督徒,让他们有份于这个生命和门徒职分的异象。保罗要说的是,“我求你们效法我。因此,我已打发提摩太到你们那里去。他在主里面,是我所亲爱、有忠心的儿子;他必提醒你们,记念我在基督里怎样行事,在各处各教会中怎样教导人”(4:16-17)。

我们必须要坦率地承认,这种观点和我们在西方社会里的经历背道而驰。直到最近以前,在西方,甚至有很多没有信主的人,都相信犹太教与基督教共有的价值观。然而,这样的人正在迅速减少,同时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公开反对任何忠于圣经的基督教形式。

但是,保罗的立场似乎与我们很多人都不同。其中部分原因是,在无意之中,我们变得更像哥林多的信徒,而不是像保罗那样的信徒(也就是属灵的信徒!)。我们中间许多人生活富裕而舒适,没有动力激励我们,使我们生活在基督再来的活泼盼望之中。我们渴望世界的称赞,常常胜过渴望耶稣在末日对我们的肯定。要改变这种深切背离福音的光景,正确的处方就是十字架——藉着认罪悔改和重生的热心,使钉十字架之弥赛亚的福音,不仅成为我们讲道和教导的中心,也成为我们和我们领袖的生活中心。


三、身为基督徒领袖,意味着在神子民中促进——如果需要,也要坚固——十字架的道路(4:14-21


一个基督徒领袖,若是单单有许多跟随者,是不够的。毕竟,这个领袖有可能是使用草木禾秸等材料和劣等的技术来建造他的工程(3:12-15)。基督徒领袖不仅要宣扬十字架的信息,在十字架的光中生活,也必须要有真正的基督徒生活。仅仅信奉教义是不够的;基督徒必须要活出他们的教义。钉十字架之弥赛亚的福音所要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行为。某些领袖如果偏离十字架的道路,而且是人尽皆知的,那么可能就需要采取一些惩戒他们的方法。

 1、鼓励信徒(4:14-17

保罗这段话,在一开始出现了一个温和的转折。在前面的一段经文中,他提出了尖锐的讽刺。现在,保罗又坚称:“我写这话,不是叫你们羞愧,乃是警戒你们,好像我所亲爱的儿女一样。”(4:14)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在叫他们羞愧。但是这并不是他写信的理由。他写信的目的是要“警戒”他们——或者,更准确地翻译,他是要以正确的方式“劝诫”他们,更正他们,鼓励他们。保罗在后来提到,哥林多人的行为如此令人震惊,他的确公开叫他们羞愧(6:1-615:34);然而并不是在这里。

保罗仍旧用温和的口气提醒他们,是他首先将他们带到主的面前。他用一个第一世纪的舒适家庭的比喻,提出他的论点。保罗藉着人们可以理解的夸张手法,告诉哥林多人,“师傅虽有一万”,父亲却只有一位。在第一世纪的希腊家庭中,通常由一位信得过的奴隶作师傅,负责照顾小孩,带小孩(通常是男孩)上学,接他回家,监督他的行为。这样的师傅对小孩当然有一定的权柄,但是却永远不能与父亲相提并论。保罗是第一个将福音带给哥林多人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他们的“父亲”,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当然,保罗是很谨慎的,尽量不让人认为,是他主导了他们的信主,好像他有什么神奇的能力,事实并非如此;他在基督里“用福音”生了他们(4:15)。他向他们传讲福音。在神的恩典中,福音改变了他们,因为“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人(罗1:16)。虽然如此,他和哥林多人的关系,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保罗播了种,其他人用水浇灌。保罗设立了根基,其他人建造了。保罗用福音“生了”哥林多信徒;其他人则是师傅。

保罗写道:“所以,我求你们效法我。”(林前4:16)当代的读者可能会忽略“所以”这个词所暗示的逻辑,因为在我们的家庭中,儿子没有效法父亲的责任。实际上,我们许多人都是强硬的个人主义者,经常以我们的自由当作荣耀的徽章。但是在第一世纪——其实,在工业化之前的每一种文化中——儿子都应当“效法”父亲。在职业上,如果父亲是面包师,儿子也会成为面包师;如果父亲是牧羊人,儿子也一定会如此。家庭期望儿子延续家庭的价值、家庭的传统和家庭的姓氏。保罗的比喻建立在这种文化期望上,他论述说,如果他成为哥林多人的“父亲”,他们就应当效法他。

当然,在这些章节中,保罗想让他们效法的,是他依照十字架来生活的热心。他并不希望他们经历他所经历的苦难;他不期望他们都成为使徒,在遥远的地方建立教会。他期望他们能够效法他的价值观、他对世界的看法、他的优先级,他唯独效忠于钉十字架之弥赛亚的福音这种价值观。

保罗在一封信中无法说明全部。所以他决意派遣提摩太前去,“他在主里面,是我所亲爱,有忠心的儿子”。毫无疑问,保罗这样衷心地赞美提摩太,是因为他想让哥林多人热心地接待他。保罗清楚地告诉哥林多人,他为什么派遣这位年轻的同工:“他必提醒你们,记念我在基督里怎样行事,在各处各教会中怎样教导人。”(4:17

在这个委任中,有两个令人吃惊的因素。第一,保罗差派提摩太,并不是单单为要阐明教义,而是要提醒哥林多人,记念保罗“在基督里怎样行事”。符合圣经的基督教注重教义和行为、信仰和行为两个方面。有时候,人们不相信或不理解圣经的基本真理,那样就有必要再次回到基础。然而在这里,保罗似乎认为,哥林多人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有做到他们所理解的。根据他写给他们书信的这四章来判断,许多哥林多人甚至没有将他们的信仰和他们的生活方式联系起来。他们首先认定,耶稣为他们的罪而死,之后又复活了,但是却无法理解,这个历史的事实、这个神救赎计划的至高时刻,如何成就了他们的救恩,又为何要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因此,保罗差派提摩太去提醒他们,他的“生活方式”——与保罗的教导一致的生活方式。

这表明,今天的基督徒领袖不仅需要教导福音,也必须要教导,福音如何影响日常的生活和行为。这种联系不仅需要解释,也需要典范。

这就是基督徒领袖的异象,是他们必须尽力去作的,也是我们急切需要重新得到的。甚至在我任教的注重悔改的神学院中,这个需要也是很明显的。我们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来自于纯异端或者世俗的背景,他们在青少年后期或者二十几岁信了主,在三十几岁来到神学院。其中来自破碎家庭的人并不罕见,他们只带很简单的行李。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之中有惊人的数目,都不大容易将福音的真理与生活联系起来。

几年前,我们的一位教授得知,一个将要毕业的学生准备回到计算机专业,而放弃进入全职事奉的计划。他就将这个学生叫来。这个学生很愉快,他有不错的乙上的成绩。但是正如这位教授所查明的那样,这个学生显然思路清晰。他可以解释什么是与神和好,但却不知道被赦免是什么感觉。他能够辩解恩典在救恩中的优先地位,然而却仍然觉得他没有好到可以做一个传道人。他能够详细解释什么是圣洁,但是却发觉自己所做的,只是严格的自我约束,而不是追求圣洁。他的生活和他的神学理解没有结合起来。

很幸运,这位教授富有属灵的洞察力。他将那个学生重新带到十字架的面前,从那里开始作工。那位学生看到神对他的爱,他开始不停地流泪。今天,他仍在事奉主。

忠心的基督徒领袖必须要将教义和行为、十字架和生活联系起来。他们必须要在自己的生活中作表率。保罗委托给提摩太两个使命,他在提及第二个使命时说:提摩太会提醒他们,他“在各处的教会”中怎样教导人(4:17)。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反复强调一个要点:他的教导和生活是一致的,他也期望每个教会都是如此(参看7:1711:1614:33)。这表明,哥林多教会不断想要证明自己的独立自主性。保罗的意思是,有一种的创意,能够使任何基督徒脱离正统基督教的正轨。

 2、警告信徒(4:18-21

保罗首先认识到,不是光凭一封书信就能解决每个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哥林多教会令人担忧的事情,是源于保罗所说的教会中“自高自大”的那部分人。在大多数的机构中,相对来说的少数人,在很大程度上都会左右整体会众的意见。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自高自大、自作主张的人不仅使会众偏离,也公开利用保罗不在场的机会:“有些人自高自大,以为我不到你们那里去。”(4:18)保罗不能告诉他们,他要去的准确时间,但是他许诺说:“主若许我,我必快到你们那里去。”(4:19)他和雅各都认识到,未来的计划总要在“主若愿意”(雅4:15-16)的前提下。当保罗来的时候,他“所要知道的,不是那些自高自大之人的言语,乃是他们的权能。因为神的国不在乎言语,乃在乎权能。”(4:19-20

我们再次强调,要明白保罗的这个警告,就一定要记住他论证的思路。其实,保罗的意思是,他所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自高自大之人的言语,而是他们的权能。我们立刻想到哥林多前书第一章的讨论。哥林多人迷惑于“智慧的言语”之中,而使“基督的十字架落了空”(1:17)。他们如此喜爱形式和修辞学,对他们来说,炫耀辩论的口才比福音还重要;若是人们所推崇的是自己,而不是神的大能,福音并不与他们吵闹、争竞,而是彰显出它最大的能力来(2:1-5)。然而,当保罗来的时候,他不在乎他们的“言语”;他不在乎“那些自高自大之人的言语”,不论他们是多么善于雄辩。他只关注一件事:他们有什么样的权能?根据1:18-2:5,这是福音的大能,是赦免、改变和召人们出黑暗进入神爱子国度的权能。仅仅言词并不能改变人;福音才能改变人。因此,保罗要询问他们的凭证:你们雄辩的言语改变了什么人?有没有带领他们认识钉十字架的弥赛亚?他要显明他们的虚空和宗教的空谈。

也许保罗的警告会更深刻。在下一章开头,他直接谈到一个犯了淫乱罪的人,呼吁教会对他的行为进行惩戒。他期望他们把这个人交给撒但(5:5)。但是在其他地方有证据显明,教会不愿意施行这样的惩戒,保罗要自己采取行动。例如,在以弗所,有两个人“在真道上如同船破坏了一般”,他们的名字是许米乃和亚历山大,保罗说:“我已经把他们交给撒但。”(提前1:20)在哥林多后书中,保罗警告说,如果他们不恢复教会的秩序,他可能照使徒的权柄,“严厉地”待他们(林后13:10)。

换句话说,对保罗而言,在钉十字架之弥赛亚的福音中,带领神的子民始终如一地过基督徒的生活,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偏离这个目标。他若是藉着鼓励和警告,朝这个方向引导人们,一切都有益处;如果需要严格的惩戒,他也不会退缩。因此,保罗让哥林多人作一个选择:“你们愿意怎么样呢?是愿意我带着刑杖到你们那里去呢,还是要我存慈爱温柔的心呢?”(4:21)当然,他并不是说,若是他带着刑杖去(字面的意思是,纠正的“杖”,是父子比喻的延续),他就不爱他们了。这个对比指的是他前去时的态度或者形式,而不是他的动机。然而刑罚仍然是会伤害他们,哪怕是一个父亲为了爱他的儿子而刑罚他。儿子若能先改变自己的行为,就会更好。这样,父亲来时的态度就不会是要惩戒,而是带着温柔的心。

简而言之,基督徒领袖不能忽视他们的责任,那就是带领神的子民过与福音相称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保罗才会殷切地劝人,行事为人应当与蒙召的恩相称(弗4:1)。正是如此,保罗祷告说,信徒的行事为人要对得起主(就是钉十字架的弥赛亚),凡事蒙祂喜悦(西1:10)。若是神的子民顽固不顺服神,基督徒领袖就应当劝诫、指责,最终严厉地惩戒那些相信基督的名,却不跟从祂的人。永远不要轻率地采取严厉的方法,但是有时候严厉的方法是有必要的。这是基督徒领袖的一部分责任。

 [1] 本文节选自卡森所著的《十架与事奉:哥林多前书论领导》第四章。卡森,《十架与事奉:哥林多前书论领导》,张晨歌译(南帕萨迪纳:美国麦种传道会,2005),125-156。承蒙授权转载,特此致谢。——编者注

[2] 我认为,希腊文的动词虽然是不定过去时态,却是指现在的动作。

[3] 哥林多前书4:6-7包括了一些非常难懂的希腊文,它们有好几种意思。我在这里采用新国际版的译法,但是有一些犹豫。

[4]和合本作“凭据”(林后1:225:5;弗1:14)。——原书编者注



2017-11-16

爱或真理?  爱和真理?  Loveor Truth? Love and Truth?

//:Carson/李晋马丽, /:Shane Lems/ Maria Marta

卡森2012年出版的着作《宽容的不宽容》(The Intolerance of Tolerance)中的要点是一个很重要的观点: 「新的,当代版的宽容,就其本质而言,已经变成了不宽容。」(2页)   卡森在整本书中对这观点作了精彩的剖析。在其亮光下,我想指出的是,卡森在稍后的第五章中对基督信仰中爱和真理的教导所作的论述。

「新宽容观常常把真理和爱放进一个零和博弈中:认为这两者中的一方一定会被消灭。如果你的教会有信仰告白,你可能是在高举真理,但对于教外人的爱就减少了。如果你认为基督教信仰一定是和表达、宣传和维护真理相关的,你的爱就会减少,因为真理会划定一些边界,把那些不认同你的人定义为其他人,这样一来不可避免的后果就是:没有爱心和不宽容。你不可能真实地爱 ,又激情地追求真理。」

「就圣经而言,不论这种观点在今天多么普遍,都是一种奇怪的立场。例如,在使徒约翰的第一封书信中,他确立了真基督教信仰告白的三个测试:一个真理的测试(信徒必须相信一些事物是真的),一个爱的测试(信徒必须真诚地彼此相爱),以及一个顺服的测试(信徒必须按耶稣说的去做)」。很明显,我们所有人都过不了这些测试,而且是常常失败;接下来,约翰提出唯一的(也是完全充足的)安慰,就是上帝之子耶稣的血,洗去我们所有的罪。」

「要注意的一点是,这三个测试必须同时实行:不能三项中符合两项就行,也不能只在一项上优秀,其他两项上平平。尤其是,约翰不觉得同时实践真理和爱有什么不妥。所以,必须得出一个结论是,如果我们赏得要把这两者中的一个与另一个对立起来,那我们对真理、爱或两者的观念就是明显少了些最基本的东西。」

摘录自《宽容的不宽容》(The Intolerance of Tolerance),卡森(D. A. Carson着)(中文版由李晋马丽翻译,团结出版社2012出版发行)。

Shane Lems
Hammond, WI


Love or Truth? Love and Truth? (Carson)
by Reformed Reader

The main point of D. A. Carson’s 2012 book, The Intolerance of Tolerance, is a good one: “[The] new, contemporary tolerance is intrinsically intolerant” (p. 2).  Carson unpacks that statement pretty well throughout the book.  One thing I want to point out in light of this statement is how Carson discusses the Christian teachings of truth and love later on in chapter five:

“It is not uncommon for the new tolerance to pit truth against love in a zero-sum game: one or the other will be diminished.  If your church has a statement of faith, you may be trying to uphold biblical truth, but love for outsiders will be diminished.  If you think of the Christian faith as articulating, proclaiming, and defending the truth, you will diminish in love, for truth draws borders and establishes that those who disagree with you are ‘other,’ and the inevitable result is lovelessness and intolerance.  You cannot truly love and be passionate for the truth [they say].”

“Biblically speaking, this is a strange position, however popular it is today.  For instance, in his first letter the apostle John establishes three tests of genuine Christian profession: ‘a truth test’ (believers must believe certain things to be true), a love test (believers must genuinely love one another), and an obedience test (believers must do what Jesus says).  Transparently, all of us fail these tests, more or less frequently – and then the only comfort John provides (and it is entirely sufficient) is that the blood of Jesus, God’s Son, cleanses us from all sin.”

“The point to observe is that these three tests must be applied together: it is not best two out of three, nor is there an option to excel in one and flunk the other two.  In particular, John senses no discomfort in pushing both truth and love.  One must conclude, therefore, that if we are tempted to pit one against the other, then clearly there is something fundamentally amiss in our conception of truth, of love, or of both” (p. 121).

D. A. Carson, The Intolerance of Tolerance (Grand Rapids: Eerdmans, 2012).

Shane Lems
Hammond, WI


2017-07-17

作者:  卡森(Don Carson   翻译: Duncan Liang

在英国和在深受英国惯用说法影响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神学”是一个宽广的领域,包括了圣经研究、历史神学、系统神学,还有很多很多。所以“神学的试炼”,就是在“神学”这个广泛标签涵括之下任何一门学科所遇到的试炼。这种惯用说法是值得注意的,因为在美国和在深受美国惯用说法影响的国家(例如加拿大),“神学”是一个较为狭窄的领域,通常指系统神学。因为论述学习圣经的这一章是被收录在一本论述神学试炼的书中,那么很清楚这里使用的是前一种惯用说法:学习圣经的学生 一年又一年专注学习旧约圣经或新约圣经的学生 面对着各样不同的挑战,需要彻底思考和认识这些挑战。至于“试炼”这个词,我所指的,不仅包括让出色的圣经学习成为刻苦工作的各样因素,也包括那些构成要人犯罪的各样试探的因素。确实存在着种类很不一样的试炼,但也许不像人一开始想的那样,是可以区分得一清二楚,我们下面要看到这点。
In the United Kingdom and in countries heavily influenced by British usage (such as Australia), ‘theology’ is a large category that includes biblical studies, historical theology, systematic theology, and much more. The ‘trials of theology’ are then the trials encountered in any of the disciplines covered by the large label ‘theology’. This usage is worth recognizing, for in America and in countries heavily influenced by American usage (such as Canada), ‘theology’ is a narrower category, usually referring to systematic theology. Because this chapter on biblical studies is included in a book on the trials of theology, clearly the former usage prevails here: students in biblical studies – devoting years to studying the Old Testament or the New Testament – face a variety of challenges that need to be thought through and understood. As for the word ‘trials’, I take it to include not only the elements that make competence in biblical studies hard work, but also those elements that constitute temptations to sin. True, these are trials of rather different kinds, but perhaps not so distinct as one might first think, as we shall see.

为论述方便的缘故,我要把这些试炼分成不同的领域。
For convenience, I shall group these trials into various domains.

综合Integration

很多人已经留意到,随着过去两三百年发生的令人惊异的知识增长,真正的“文艺复兴式的思想家” 那些横贯众多领域都学有建树和全面发展的人 是再也找不到了。即使在各个学科之内,情况也是如此。人不能再研究物理学,而是研究以毫微秒为单位衡量半衰期的一种设定夸克的属性。人不再研究生物学,而是用按年计算的时间,全身投入研究在某些具体细胞之内、在分子层面发生反应的微生物学这细分的学科。类似地,在学习圣经的领域,现在学习圣经的人寥寥无几;人而是著书深入详细论述摩西五经圣经批判的一个方面,论述哈该书的神学,论述闪族词源的习语;人专攻符类福音难题的某个方面,研究旧约圣经在希伯来人中间的用法,研究在目前关于保罗新观争论中pistis Christou,“对基督信心”的意义。就如那句老话所说的,我们越来越多研究越来来少的东西。

然而一位圣经神学家要成熟起来,某种形式的综合就是必不可少的。我要提四点:
Many have observed that with the astonishing multiplication of knowledge that has taken place during the last two or three centuries, genuine ‘renaissance thinkers’ – people who are competent and integrative across numerous fields – can no longer be found. This is true even within disciplines. One no longer studies physics; rather, one studies the properties of a postulated quark whose half-life is measured in nanoseconds. One no longer studies biology; rather, one devotes years in the sub-discipline of microbiology to reactions at the molecular level within particular cells. Similarly, within biblical studies there are few who study the Bible; rather, one writes a learned tome on one facet of pentateuchal criticism, on the theology of Haggai, on cognate Semitic idioms; one specializes in some facet of the synoptic problem, on the use of the Old Testament in Hebrews, on the significance of pistis Christou, ‘the faith of Christ’, in current debates on the new perspective on Paul. As the old adage puts it, we learn more and more about less and less.
Yet certain forms of integration are essential if a biblical theologian is to be mature. I shall mention four:

1. 大多数进入圣经学院和神学院的一年级神学学生,会发现第一位的需要就是带着激情喜悦去读圣经 然后经过几个星期之后,跌跌撞撞地与希腊文词法,圣经内容小测验,释经学要求等等的事情相遇。结果他们会形成两种互相排斥的读经之道。一种方法,就是他们运用正在学习在一切批判工具,尝试进行“客观性”学习;另外一种方法就是,他们脱离这种批判性的思想来读圣经,因为他们是在进行“灵修”,只是要神亲自对他们说话,按照看起来和在他们走上神学研究这条苦路之前那样造就的方式对他们说话。人应当抗拒这两极分化的读经方法,看它们是可憎。在你最勤奋的专业学习中,应当尝试去认识神通过这段经文祂自己说了什么,努力用神的心想神所想,在你使用新学会的“工具”更批判性地思想时,带着敬畏喜乐敬拜神。(当然在本文语境中,“批判性”这个词并不是指你“批判”圣经,或者圣经的内容,而是你对于采纳的每一种解释,都要寻求理据和理由。)当你在安静中读圣经,不是为了任何课程作业,而是“灵修”读圣经时,你应当作敏锐观察,仔细,按“批判”这个词最佳的含义,热心学习,发现联系。有时就算你在思想一段经文,或者用它作祷告时,也非要从书架上拿下一两本释经书,确保你是在负责任地理解圣经经文。
The need for the first is uncovered by most first-year theological students who arrive at Bible colleges and seminaries with a passionate delight in reading the Bible – and then after a few weeks stumble into things like Greek morphology, English-Bible content quizzes, and the demands of hermeneutics. They can end up with two mutually exclusive ways of reading Scripture. In the one, they apply all the critical tools they are learning and attempt an ‘objective’ study; in the other, they read the Bible divorced from such critical thought, for they are having their ‘devotions’ and simply want God to speak to them personally and in an edifying fashion as he seemed to do before this wretched course in theological study was undertaken. This polarization of reading approaches is to be resisted as an abomination. In your most diligent technical study, you should be trying to understand what God himself has said through this text, trying to think God’s thoughts after him, worshiping God with reverence and joy as you deploy your newly learned ‘tools’ to think more critically. (The word ‘critically’ in this context, of course, does not mean you ‘criticize’ the Bible or its contents, but that you seek justification and reasons for every interpretation you adopt.) And when you read the Bible in quietness, not for any course assignment but ‘devotionally’, you should be observant, careful, ‘critical’ in the best sense, eager to learn, to see connections. Sometimes you will be impelled, even while thinking through and praying over a text, to pull a commentary or two off a shelf to make sure you are understanding the biblical passage responsibly.

2.  更广泛而言,神学生,要像他们当中许多人渴望要成为的牧师那样,不仅追求博学(因为博学是有资格作教导的一个先决条件),也要追求成为敬虔。必须要把明白经文的意思和遵从它的教导综合起来;把学习圣经对基督的十字架说了什么,和把这应用在自己生活当中综合起来;把领会圣经对比如圣洁和爱的强调,和自己成为圣洁和满有爱心综合起来。这样做的前提,就是在基督徒群体的环境中爱基督;它的必然前提就是关系,某种受苦,在依靠神的护理和恩典方面长进。学习圣经的人,成为希腊文语态原理专家,犹大书和彼得后书之间关系的专家,却失丧了自己的灵魂,这对他们又有何益处呢?你可以成为数字理论或地壳构造方面的专家,你的学科对你的要求不过就是用功和诚实而已。但是与圣经学习联系在一起的学科,带来一种更迫切的要求:你是在学习神的话语,除非你的学习与信心、顺服、敬虔、祷告、与基督形象相符、更爱神和爱承托着祂形象样式的人结合起来,否则你就是在可怕滥用你宣称正在学习的这些经文本身。
More broadly, theological students, like the ministers many of them aspire to be, should aim not only to be learned (for being learned is a prerequisite for being qualified to teach) but also to be godly. There must be an integration of knowing what texts mean, and following them; of learning what Scripture says about the cross of Christ, and applying it to one’s own life; of absorbing the biblical emphases on, say, holiness and love, and becoming holy and loving. That presupposes love for Christ within the context of the Christian community; it presupposes relationships, some suffering, growth in reliance on God’s providence and grace. What shall it profi t biblical scholars to become experts on Greek aspect theory and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Jude and 2 Peter, and lose their own souls? You can become an expert in number theory or plate tectonics without your discipline making any demand on you other than hard work and integrity. But the disciplines bound up with biblical studies bring a further urgent demand: you are studying the Word of God, and unless your study is integrated with faith, obedience, godliness, prayer, conformity to Christ, rising love for God and for his image-bearers, you are horribly abusing the very texts you claim you are studying.

3.  努力把你目前学习的圣经经文和你对圣经的总体认识综合起来,这至关重要。开始学习神学的学生,在这方面极少有不如此行的:课程作业的多样性禁止他们聚焦得太狭窄。牧师通常会在这个领域会有所亏欠,就是在他们把所有的关注都集中在短篇的书卷,或书信,或者新约圣经,没有学会怎样教导并传讲神全备的旨意。但是最严重犯错的人,经常是那些把自己全副精力投入到圣经的一两部分,或少数几部分,实际上不再阅读圣经其余部分的那些圣经学者。他们没有操练自己,继续贯穿整部正典作准确的解经和神学反思。他们可能在总体上仍保持信仰正统,与此同时却失去了所有联系的能力,不能看到目前的经文是怎样在综合的复杂体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如何推究一路去到福音、去到基督、去到那奔向基督、祂的十字架、复活和升天,并继续去到新天新地的整个救赎历史当中。
It is essential to work hard at integrating the texts you are currently studying into y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Bible as a whole. Only rarely do beginning theological students fail in this regard: the diversity of the course work prohibits them from focusing too narrowly. Ministers more commonly fall short in this area when they focus all their attention on short books, or on the epistles, or on the New Testament, and fail to learn how to teach and preach the whole counsel of God. But the worst offenders are frequently the biblical scholars who devote all their energy to one or two or a handful of parts of the Bible, and actually stop reading the rest of it. They do not discipline themselves to continue with accurate exegesis and theological reflection across the entire canon. They may remain broadly orthodox while losing all capacity to articulate how the current text ought to find its place in an integrated complexity that reasons its way to the gospel, to Christ, to the sweep of redemptive history that rushes toward Christ, his cross, resurrection, and ascension, and on to the new heaven and the new earth.

4. 智慧绝不会藐视相邻的学科 系统神学,历史神学,哲理神学 、不同形式的圣经神学。很明显,这些学科要从对圣经经文仔细和经过研究的解经中学到功课;同样明显的是,任何努力对经文进行解经的人,应当避免这样的想法,就是他们在面对这段经文时,自己是“一片空白”。他们应当仔细衡量之前世代提出的经文解释,学习其他神学家提出的创造性综合研究成果。这意味着至少要花一定时间在历史和系统神学领域进行广泛阅读。人可以引证其它学科(例如文学和文学体裁的作品)。从学习圣经中抽时间出来,专注学习这样的相邻学科,从长远来说要使人受益匪浅。
It is no part of wisdom to despise adjacent disciplines – systematic theology, historical theology, philosophical theology, various forms of biblical theology. Obviously, these disciplines have lessons to learn from careful and learned exegesis of the sacred text; equally obviously, anyone who wrestles with the exegesis of a text should avoid thinking that they are a ‘blank slate’ as they approach it. They should carefully weigh interpretations of texts advanced in earlier ages, and learn from the creative integrations offered by other theologians. That means spending at least some time reading broadly in the fields of historical and systematic theology. One could adduce other disciplines (e.g. works on literature and literary genres). Time taken away from biblical studies and devoted to such adjacent disciplines will on the long haul pay huge dividends.

这样,负责任地学习圣经所提出的要求,会成为神学试炼一部分的第一个领域,就是在于综合带来的各样挑战方面。
The first domain, then, where the demands of responsible biblical studies become part of the trials of theology, lies in various challenges of integration.

工作Work

在这领域之内潜伏着两极分化的试探。一方面,圣经学习的范围如此广阔,勤奋努力的人可能会受到试探,让自己工作到筋疲力尽的地步。学习圣经语言的人,也需要在某种程度上掌握词源学。特别是希伯来文,同源的语言有很多(乌嘎利特语,古代埃及的语言和其它的楔形文字,古阿卡德语,亚兰文,与巴比伦和波斯帝国相关的语言,等等)。研究新约圣经的人,不仅必须学习希腊文,还要至少学习一些希伯来文和亚兰文(因为新约圣经如此经常引用或指回旧约圣经),如果人希望进行认真的经文批判学研究,则要学习古叙利亚语,拉丁语和哥普特语。如果一个人学习神学是为教牧事奉做准备,对语言的要求则不会如此浩大,但负责教导和传讲圣经的人,应当大大努力对圣经语言有某种掌握。在今天这也应该包括对语言学的入门掌握。
Polar temptations lurk in this domain. On the one hand, the field of biblical studies is so large that the diligent and the industrious may be tempted to work themselves to exhaustion. Those learning the biblical languages will also want some degree of mastery of the cognates. Especially in the case of Hebrew, there are a lot of them (Ugaritic, old Egyptian and other cuneiform texts, Akkadian, Aramaic, languages related to the Babylonian and Persian empires; and so forth). Those studying the New Testament must learn not only Greek, but at least some Hebrew and Aramaic (since the New Testament quotes or alludes to the Old so often), and, if there is any desire to engage in serious textual criticism, Syriac, Latin, and Coptic. If one’s theological study is in preparation for pastoral ministry, the language requirements are not so massive, but those who are responsible to teach and preach the Bible should make a valiant effort to gain some mastery of the biblical languages. Nowadays that should also include an introductory grasp of linguistics.

我们对圣经经文作解经时,应当对之前世代解释圣经的人得出的结论有所了解。对解经历史有一定认识,这对学习圣经的学生来说是必须之事,而不仅仅是一种锦上添花。但是善于思考的传道人和教师,需要的不只是解经历史。他们也要避免仅仅作过度精细化的解经(请留意前面关于综合的说明)   与之相对的另一方面,就意味这我们当负某种责任,学习不同的思想体系,与之展开互动。好的解经当然不只是对希腊文进行文字解析。我们很快会发现,自己在费心思想不同的文学体裁和各样的修辞工具。我还没有开始提那些反映出当代讨论的浩大的第二层次资料来源:我们要钻研这些材料到多深的程度,这取决于我们打算服事的听众。
While we engage in exegesis of the biblical texts, we should become informed of the conclusions of earlier generations of interpreters of the Bible. Some knowledge of the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 is a necessity for students of biblical studies, not merely a happy option. But thoughtful preachers and teachers will want more than the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 They will also want to avoid merely atomistic exegesis (note the comments on integration, above) – and the alternatives mean we have some responsibility to learn and interact with systems of thought. Good exegesis is more than parsing Greek, of course. Soon we find ourselves wrestling with different literary genres and assorted rhetorical devices. I have not yet mentioned the vast array of secondary sources that reflect contemporary discussion: how much we want to burrow into such material will depend on our intended audience.

那么我们当中气质多少带有完美主义的人,面对眼前如此广阔资料蕴藏丰富的领域,于是变成工作狂,这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一个真正的工作狂,是不大可能成为一位好配偶、一位敬虔和有智慧的父亲、一位忠心的基督徒的。工作按本质是一件好事,却很容易变成一个偶像。(注1
If, then, we are by temperament somewhat perfectionist, it is not difficult, with such a vast array of data-rich fields before us, to become workaholics. And a true workaholic is unlikely to be a good spouse, a godly and wise parent, a faithful Christian. Work, intrinsically a good thing, easily becomes an idol.1

另一方面,说来真是很奇怪,学习圣经可以变成懒惰学生藏身的领域。他们从来不做重要的工作,他们只是得过且过。如果他们成为牧师,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工作,但这些时间是没有果效的时间,因为他们在闲懒的阅读、无休止看博客、最后一分钟才预备、以及草率的工作习惯中浪费时间。他们不是在生命和教训方面真正有长进(提前414-16),而是想好了,他们上神学院学过了神学,现在他们可以看一些别的书了。(一个特别幼稚的人曾对我说过,“我已经学过了,我现在不需要再读这东西了。”)我们绝不可把神学院教育看作是得到一份工作的门票。它是一生学习和思想的开始,在喧闹的侍奉工作中实践出来。大多数的牧师并没有直接在他们之上的人,去检查他们是否有效使用时间,是否诚实利用时间。就这样,可能让人变成工作狂的这些岗位本身,可能成为懒惰或节制力差的人的避风港。
On the other hand, biblical studies, strange to say, can become a fi eld where lazy students hide. They never do stellar work, but they get by. If they become pastors, they may put in long hours, but they will be ineffective hours because they diddle away their time in lazy reading, endless visits to blogs, last-minute preparation, and sloppy work habits. Instead of really growing in life and doctrine [1 Tim 4:14-16], they decide that they studied theology while at seminary, and now they can read other things. (‘I learned it,’ one remarkably na?ve man told me; ‘I don’t need to keep reading that stuff now.’) A seminary education must never be viewed as a ticket to a job. It is the beginning of a lifetime of study and reflection, worked out in the hurly-burly of ministry. Most ministers do not have someone immediately over them to check up on how effectively they have used their time, how honestly they fill their hours. Thus the very posts that may feed the workaholic may be safe-havens for the lazy or ill-disciplined. 

骄傲Pride

这个领域有许多方面。我要提五点。
This domain has many facets. I shall mention five.

1.受人敬仰得人认同的愿望,在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是根深蒂固。一方面敬虔的肯定和鼓励,另一方面要作第一的私欲(像约翰叁书中的丢特腓),这从来就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可以清楚区分开来,因我们的动机经常混杂。要得人认同的私欲,会一样攻击神学生、牧师和神学院的教师。

The desire to be admired and recognized runs deep in all of us. The line between godly affirmation and encouragement, on the one hand, and the lust to be number one (like Demetrius in 3 John), on the other hand, is never as sharply demarcated as we might like, because our motives are frequently mixed. The lust for recognition can attack theology students, pastors, and seminary teachers alike.

2.一种特别形式的骄傲,会体现在我们查看经文,写论文或书,预备讲道和讲课时有所发现时的极大欢喜之中。研究其它学科的人,可以像我们享受我们的研究一样,享受他们的工作和发现。当然不同之处在于,微生物学家和研究莎士比亚的学者,不大可能因为在他们的学科内解决了一个难点,就有资格在属灵领域得到高位。他们可能会因着他们的发现狂喜不已,但不大可能会认为,因着这些发现,他们在灵里就高人一等。但这正是我们面对的试探。我们因为掌握了某些文本而欢喜不已,但因为这些文本是圣经的经文,我们就会认为,我们的掌握会给我们带来对神更深入的认识。我们并没有常常认识到,在学习圣经中得到真正长进的标记,与其是我们变成掌握经文的人, 倒不如是我们被经文掌握。
A peculiar form of pride may be located in our sheer enjoyment of discovery as we work through texts, write essays or books, and prepare sermons and lectures. Those who work in other disciplines may enjoy their work and discoveries just as much as we enjoy ours. The difference, of course, is that microbiologists and Shakespeare scholars are unlikely to think they are entitled to a high place in the spiritual sphere because they have unravelled an arcane point within their disciplines. They may be exhilarated by their discoveries, but they are unlikely to think that because of these discoveries they are spiritually superior. But that is the kind of temptation we face. We exult in mastery of certain texts, but because those texts are the texts of Scripture, we think our mastery confers on us a more profound knowledge of God. We do not always recognize that the mark of true growth in the study of Scripture is not so much that we become masters of the text as that we are mastered by the text.

3.这种因专业圣经知识而生骄傲的一个次级部分,潜伏在那些学术性圣经专家当中,他们认为自己胜任的专业使得他们具备资格,成为比别人强的牧师。我要快快补充一句,许多学术性的圣经教师是有这样的装备的,尤其是因为他们当中为数不少的人,在某段时间自己曾经作过牧师或宣教士。但很多人虽然并不是牧师或宣教士,却认为他们有这方面的装备。他们的短处不一定是在处理人际关系技巧的领域;这反而是与定位有关。圣经学院和神学院的教师几乎完全是面对来学习的学生;牧师面对的是在年龄、学术背景、对学习圣经饥渴程度方面差异性大得多的人群。圣经学院和神学院的教师,即使如果他们在教理认信的学校任教,认识到有责任要对这些标准尽忠,也会无可避免被新观念吸引;牧师即使在对与时并进方面有一些兴趣,好使自己能成为更好的牧师,却知道他们肩负着喂养和保护神群羊的重任,要教导他们在基督里的弟兄姊妹向神尽忠。圣经学院和神学院的教师通常不会大大投身传福音的工作;忠于职守的牧师是不断与不信的人开展互动,非常关注要把失丧的男男女女带到基督那里。如果在圣经学院和神学院的教师这一方面,和牧师这另一方面之间定位的区别维持二三十年时间,他们就有可能在强调点方面变得有强烈的分别。这一切对学术界人士来说变得尤其危险,正是因为他们在圣经经文方面的专业知识,他们有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危险。毕竟圣经专家时不时会受邀在为牧师举办的会议上发言;相反,除非牧师本身是专家,否则他们不会受到邀请,在学术界人士的专业会议上发言。两方面之间的关系是向圣经专家这一方倾斜,于他们有利。除非他们有牧师的心肠、经历和委身,否则他们一边以为他们有了学术训练,使他们成为更好的牧师,另一边却有可能静悄悄地给他们培训的学生造成不小的伤害。
A subset of this pride in specialist biblical knowledge lurks behind the academic biblical specialists who think their sphere of competence qualifies them to be superior pastors. I hasten to add that many academic Bible teachers are so equipped, not least because not a few of them have at some point been pastors and missionaries themselves. But many think they are so equipped even though they are not. Their shortfall is not necessarily in the realm of people skills; rather, it has to do with orientation. College and seminary teachers deal almost exclusively with students who come to learn; pastors deal with a much wider diversity of ages, academic backgrounds, and degrees of hunger to learn the Scriptures. College and seminary teachers are inevitably drawn to new ideas, even while, if they are teaching in confessional schools, they recognize their responsibility to be faithful to those standards; pastors know they have a huge responsibility to nurture and protect God’s flock, to teach their brothers and sisters in Christ to be faithful, even while they have some interest in keeping abreast of trends so that they can be better pastors. College and seminary teachers do not usually engage in much evangelism; pastors who are faithfully doing their job are interacting constantly with unbelievers and are much concerned to lead lost men and women to Christ. If those distinctions in orientation between, on the one hand, college and seminary teachers, and, on the other hand, pastors, are maintained for two or three decades, they may become acute differences in emphasis. What makes them especially dangerous to the academics is that, precisely because of their expertise in the biblical texts, they may not perceive their own dangers. After all, biblical experts are sometimes asked to speak at conferences for pastors; by contrast, unless they are specialists themselves, pastors are not invited to address professional society meetings of academic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ides is tilted in favour of the biblical experts. Unless they have the hearts, the experience, and the commitments of pastors, they can quietly inflict a fair bit of damage on the people they train, all the while supposing that even if they are not currently serving as pastors they have the academic training that would make them superior pastors.

4.很大的骄傲是在我们比较的标准方面。我们开始学习圣经的时候,除了其他一年级学生以外(他们当中一些人成绩不如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比我们知道得多。很快我们成了三年级的学生,或者研究生,这时有很多人根本达不到我们的标准。最后我们进入一生的侍奉,比如说在地方教会,或者在圣经学院侍奉,我们教导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对圣经的认识能比得上我们。当然有时我们会和其他牧师混在一起,他们当中一些人远比我们伶俐,或者我们参加圣经学者的学术性会议,在会上我们碰上一些思想如此开阔,令人惊奇不已的人,以致我们的局限就显得稍微更明显一些。然而我们大部分的侍奉,是在一种环境中进行,鼓动我们自认为比其他人更了解圣经(这是真的),因此就高人一等(这却不真)。我们忘记了保罗的反问:“使你与人不同的是谁呢?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若是领受的,为何自夸,仿佛不是领受的呢?”(林前 4:7)如此经常的是,是小事暴露出我们的真相。因为相比其他人而言,我们成了知识方面的专家(至少在圣经领域),我们开始一举一动变得仿佛资料就是一切,人际关系只不过具有边缘意义。对于那些有这样倾向的人来说,研究和书本比人和教牧中的难题吸引力大得多;确实,因为我们首要学习的书是圣经,我们就有可能真的宣称学习圣经优先,以此为借口,为我们对人冷漠辩护,而稍作反省就会提醒我们,我们至少有一部分是在追求自己的喜好。
A great deal of pride turns on our standards of comparison. When we begin biblical studies, almost everyone knows more than we do, save other first-year students, some of whom do not achieve grades as good as ours. Pretty soon we are third- year students or research students, and then there are many who cannot quite match our standards. Eventually we enter into a life of ministry in, say, the local church or a Bible college, where virtually no one whom we teach knows as much about the Bible as we do. Occasionally, of course, we mingle with other pastors, some of whom are far more astute than we are, or we attend professional meetings of biblical scholars where we come across minds so amazingly capacious that our limitations become a little clearer. Most of our ministry, however, is discharged in contexts that encourage us to think of ourselves as more knowledgeable about the Bible than others (which is true) and therefore superior (which is not). We forget Paul’s rhetorical questions: ‘What do you have that you did not receive? And if you did receive it, why do you boast as though you did not?’ [1 Cor. 4:7]. So often it is the little things that betray us. Because, relative to others, we become knowledge experts (at least in the biblical arena), we may begin to act as if data are everything and relationships are of marginal significance. For those so inclined, study and books are a lot more attractive than people and pastoral problems; indeed, because the book that is our chief study is the Bible, we may actually justify our callousness towards people by claiming the priority of the study of the Bible, when a little self-examination suggests that at least in part we are pursuing our preferences.

5.在这“骄傲”的领域,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提到一些方面,在当中神学家,尤其是研究圣经的神学家,可能会落入各种形式的傲慢之中。但有罪的动机是如此复杂,它们会变得倒转过来,这样的情形也并非不常见。很多神学家,包括学生、牧师和进行学术研究的圣经专家,可能真的会觉得受到他们遇见的“平”信徒威胁,这些“平”信徒在他们各自的行业都有专长,他们是律师、医生、会计师、CEO、各种科学家、富有的商界领袖、熟练的专业人士。神学家知道,在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部分人认为神学家的工作不是“真”工作。人经常认为神学家处理的主题内容是飘渺的;肯定的是,他们的薪水是较低的。为了掩盖我们的不安全感和隐藏的妒忌,这时骄傲会以一种相反的方式爆发出来,让自由轻松的人际交往变得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即使与同为信主之人的交往也变得如此。
Under this ‘Pride’ domain, I have so far mentioned areas in which theologians, not least in biblical studies, may descend to a variety of forms of arrogance. But sinful motives are so complex that not infrequently they are inverted. Many theologians, including students, ministers, and academic biblical experts, may actually feel threatened by ‘lay’ people they meet, each with their own guild of competencies: lawyers, doctors, accountants, CEOs, assorted scientists, wealthy business leaders, skilled professionals. The theologian knows that at least some of these people do not think that theologians have ‘real’ jobs. The subject matter is often regarded as ethereal; certainly their salaries are lower. Masking our insecurities and secret jealousies, pride may then erupt in an inverted form that makes free and easy human intercourse almost impossible, even with fellow believers.

这两种骄傲都属于自称为义这更大的范畴。这罪可以一直追溯回到伊甸园,亚当责怪夏娃,夏娃责怪撒但牠自己。我们很难想到我们犯的任何一件罪,是没有包括有一点点的自称为义的。耶稣对一位律法师讲了好撒玛利亚人的故事,这位律法师问了一个问题,因为他“要显明自己有理”(路 10:29)。祂在别处谴责法利赛人,因为祂说“你们是在人面前自称为义的,你们的心,神却知道;因为人所尊贵的,是神看为可憎恶的。”(路16:14-15)法利赛人和税吏之间的分别在于这个事实,就是两人之中只有一个相信自己是义人(路18:9)。换言之,自称为义带着不同的面貌出现。像路加福音第10章的那位律法师,它可能会问一个有一点点傻,肯定在道德方面空泛的问题,这是因为人的局限被揭露,就企图费尽心思爬回高位。像路加福音18章的那位法利赛人,自称为义可能带着不自知的傲慢和高高在上态度祷告。像路加福音16章里的那些人,自称为义可能喜欢得身为人的同胞称赞,过于要得神的称赞。自称为义,这共有的成分,也类似地潜伏在我们正反方向表现出来、如此多骄傲的罪的背后。当然,圣经对自称为义的解决之道,就是我们一定要从我们自己以外得来的义,唯有神才能赐予的义。我们越是屈从于由自称为义煽动起来的各式漩涡,我们的生命就越发见证,我们还没有很好领会什么是唯独以基督耶稣已经代表我们承担的作基础,在神面前完全称义。
That sin goes back to the Garden, where Adam blames Eve and Eve blames Satan himself. It is difficult to think of any sin we commit that does not include a dollop of self-justification. Jesus tells the parable of the Good Samaritan to a lawyer who asked a question because he ‘wanted to justify himself ’ [Luke 10:29]. Elsewhere he condemns the Pharisees because, he says, ‘You are the ones who justify yourselves in the eyes of others, but God knows your hearts. What people value highly is detestable in God’s sight’ [Luke 16:14-15].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Pharisee and the tax collector lay in the fact that only one of the two was confident in his own righteousness [Luke 18:9]. In other words, self-justification wears many faces. Like the lawyer in Luke 10, it may ask a slightly stupid and certainly morally vacuous question because one’s personal limitations have been exposed and one is trying to claw one’s way back to the top. Like the Pharisee in Luke 18, it may pray with utterly unself-conscious arrogance and condescension. Like those in Luke 16, it may prefer the approval of fellow human beings much more than the approval of God. The common ingredient, self-justification, similarly lurks behind so many of our sins of pride, inverted or otherwise. And the biblical answer to self-justification, of course, is the justification we must have from outside ourselves, the justification only God can give. The more we succumb to the assorted convolutions fed by self-justification, the more our lives testify that we have not absorbed very well what it means to stand wholly justified before God on the sole ground of what Christ Jesus has borne on our behalf.

操纵经文Manipulation of Scripture

我们大家都见过某些相当令人惊奇的荒谬解经,是由心怀好意之人所作,他们不大习惯对任何经文作严谨解读。当然,当圣经学者玩同样游戏时,我们使用的工具是复杂得多。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很多人确实在继续玩这种游戏。
All of us have witnessed some pretty amazingly ridiculous interpretations of Scripture, undertaken by well-meaning folk who are not much used to disciplined reading of any texts. When biblical scholars engage in the same game, of course, our tools are much more sophisticated. But make no mistake: many of us really do continue to play the game.

压力来自多方面。在右派一边,我们可能希望得出“安全的”解经,加强我们自己所属教理认信群体的成见。毕竟如果我们坚持这一群体长老的立场,就会在这群人内得到影响力和权威。为一个群体传承的所有细节辩护的解经,可能会受到那传承的领袖的认同。在左派一边,要在学术上受人尊敬的压力,可能推动我们,要得出与我们今日正确的学术正统思想一致的解经结论,使我们丝毫不考虑教理认信传承。对一些人来说特别有吸引力的,就是使用新的正在发展的文学“工具”,这些工具向人许诺,可以使人得到教会历史上从前从未有人得到的洞见。当然这两种压力都与我们在具体群体,无论左派或右派中我们自己的身份认同有关。
The pressures come from many quarters. On the right, we may want to come up with ‘safe’ exegeses that reinforce the biases of our own confessional group. After all, we will gain in influence and authority within that group if we maintain the stances of the group’s elders. Interpretations that justify all the details of one’s heritage are likely to be received with approval by the leaders of that heritage. On the left, the pressure to be seen to be academically respectable may push some of us towards exegetical conclusions that are in line with the kosher academic orthodoxies of our day, divorced from any sense of a heritage of confessionalism. Especially attractive for some is the deployment of newly developing literary ‘tools’ that promise insights that no one has ever had in the history of the church. Both of these pressures, of course, have to do with our own identities within particular groups, whether of the right or the left.

对于我们其他更多出自不从国教传统的人来说,在几乎每一件事上都得出独立的结论,这种试探是更加吸引。我们以我们“创造性的”方法和解经夸口,对我们之前两千年的工作很少加以考虑。我们还有其他的人,是如此强烈关注历史效应(Wirkungsgeschichte ),以致我们在任何事情上都绝不做决定:就是说,我们对具体经文或书卷的解经历史如此感兴趣,认真走遍每一条解经小道 ,我们的要点似乎就是认为:解经总是具有极大的多样性,所以让我们对任何一种解经传统都不要太过热衷,让我们极其谨慎,不要说它们当中的一种是正确的,其它相应就是错的。
For others of us, cut from more nonconformist cloth, the temptation to come up with independent conclusions on just about everything is more appealing. We glory in our ‘creative’ approaches and interpretations, maintaining scant regard for two millennia of work done before us. Still others of us focus so strongly on Wirkungsgeschichte that we never have to decide anything: that is, we are so interested in the history of the interpretation of particular passages or books, carefully sifting every exegetical byroad, that our main point seems to be that there have always been great diversities of interpretations, so let’s not get too excited about any one interpretative tradition, and let’s be very careful not to say that any one of them is right and that others are correspondingly wrong.

我们需要的是诚实,真正和耐心地“聆听”经文。常常因着极端对立的各样弱点,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
What is needed is the integrity that genuinely and patiently ‘listens’ to the text. This is not easy, often because of weaknesses that are polar opposites.   
1.一方面,倾向于高度具有原创性的“聪明”解经的人,可能会对之前已有的解经毫不重视。稍微更多学习一点解经历史,这可能对他们会有好处。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记住保罗对提摩太的劝勉:“你从我听的那纯正话语的规模,要用在基督耶稣里的信心和爱心,常常守着。从前所交托你的善道,你要靠着那住在我们里面的圣灵牢牢的守着。”(提后1:13,14)换言之,圣经不是由分散的聪明的一小点一小点组成,可以随意拼凑组合;相反圣经的“纯正话语”存在着一种规模,一种规范模式,人必须要耐心加以梳理开来,有一种规范模式,形成某种网格,把那些要破坏这规范模式的想象创新最不可靠的部分排除在外。毕竟,耶和华见证人拥有的圣经和我们是一样的,而且他们对圣经权威的教义是十分尊崇,虽然他们在圣经中发现的那规模和历史性教理认信的基督教信仰规模很不一样。当然,每一个人都要承认,各样的规模有可能是糟糕的,要通过一段经文接一段经文认真详细地解经,把糟糕的规模排除出去。但我要说的要点是更集中的。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看得出圣经中思路的规范模式,但是保罗强调,并不是所有的规范模式都是平等的。他要鼓励提摩太采用一种“纯正话语”的特定规模,今天解释圣经的人应当努力遵循同样的路径。

On the one hand, those who are prone to ‘clever’ interpretations that are highly creative may nurture very little regard for those that have come before. They might benefit from learning a bit more about the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 More importantly, they need to bear in mind Paul’s exhortation to Timothy: ‘What you have heard from me, keep as the pattern of sound teaching, with faith and love in Christ Jesus. Guard the good deposit that was entrusted to you – guard it with the help of the Holy Spirit who lives in us’ [2 Tim 1:13-14]. In other words, the Bible is not made up of discrete clever bits that can legitimately be slapped together any which way; rather, there is a pattern to the Bible’s ‘sound teaching’ that must be patiently teased out, a pattern that then constitutes a sort of grid to screen out the least credible bits of imaginative innovation that would destroy that pattern. After all, Jehovah’s Witnesses have the same Bible we do; moreover, they operate with a high doctrine of Scripture’s authority, even though the pattern they find in the Scripture is very different from that of historic confessional Christianity. Of course, everyone concedes that patterns can be bad, and that bad patterns have to be ruled out by careful and detailed exegesis of text after text. My point, however, is more focused. All of us think we discern patterns of thought in the Scripture, but Paul insists that not all patterns are equal. He wants to encourage Timothy to adopt a particular pattern of ‘sound teaching,’ and today’s interpreters should endeavour to follow the same course.


2.另一方面,神学家们可能无论是从左或从右,都判断认为他们采用的规范模式是一种纯正的规范模式。然后他们就要找理由去操纵研究的经文,使之切合他们已经采纳的规范模式。就这样,在这些相对立的弱点中第一点中强调的那德行本身 就是通过参考一种更大的规范模式,去避免过度精细化和卖弄聪明的解经 现在在这第二种弱点之下,就变成了一种罪行 就是容许规范模式享有如此大的控制权,经文被操纵,为的是完全相反的原因。我看不到有任何一贯正确的逃生通道,可以逃脱这一双的挑战。不存在着决定性的关键,或释经方面的诀窍,让我们能够在这腹背受敌的险境中行走,却不受丝毫伤害。但是一个思想谦卑的人,从过去学到经验教训,却不被过去捆绑,坚持祷告求圣灵做光照的工作,愿意和其他经验和技巧都更强的人详细探讨问题,愿意受到纠正,有一种热切的盼望,要忠心表明祂所说的话,在一个地方教会的环境中生活,以此把荣耀归给神 所有这一切操练和美德,都有助于鼓励学习圣经的人避免不去操纵经文。
On the other hand, theologians may judge that the pattern they adopt, whether from the right or the left, is a sound pattern. They will then find reasons to manipulate the text being studied into the pattern already adopted. Thus the very virtue advocated under the first of these opposite weaknesses – that is, avoiding atomistic and clever exegeses by making reference to a larger pattern – now becomes a vice under this second – viz., allowing the pattern to enjoy such control, that texts are manipulated for exactly the opposite reason. I do not see any infallible escape route from this pair of challenges. There is no decisive key or hermeneutical trick that enables us to walk unscathed between this Scylla and Charybdis. But a humble mind, learning from the past without being chained to the past, persistent prayer for the illuminating work of the Holy Spirit, willingness to talk things over with others of greater experience and skill, willingness to be corrected, a passionate desire to bring glory to God by representing what he says faithfully, living within the context of a local church – all these disciplines and graces contribute towards encouraging those in biblical studies to avoid manipulation of biblical texts.

优先次序Priorities

学习圣经,进而投身严肃写作这个事奉的人需要注意了,因为从他们必须要作出的一系列选择中,要生出另外一系列的挑战,它们可以分成三点:
Those in biblical studies who go on to engage in a ministry of serious writing require some attention, because another array of challenges spring from a barrage of choices that must be made by them. These can be grouped into three foci:
1.我要处理什么题目?我要开展什么计划?我要我的计划由与我签出书合约的出版社决定,去做这样或那样的事吗?或者我接受有相当大余地的计划,为的是给我想进行的计划保留一个位置,而我想进行这些计划,是因为我认为它们重要,或者是因为我对它们感兴趣,即使这样做,我不会得到(到目前为止!)出书合约?我学习和写作的时间,哪些部分应当专门用来“回应”我不认同的部分,哪些应当用来写作我认同的论述?我应当选择关于旧约或新约“导论”式的内容,还是写圣经注释或圣经神学?我要怎样安排,去编辑其他人的作品?对于这样的问题,并不存在着统一标准答案。与其说这是关于好的选择和糟糕选择的问题,倒不如说这是关于选择和选择引发出来的各样事情的问题。每一个学者喜欢的引申出来事情,常常是取决于非常个人化的才干。一些学者,如科林·海默 Colin Hemer),在研究希腊罗马和考古资料来源方面非常卓越,这些有助于使得新约圣经研究更有血有肉,但因着直觉、喜好和培训,他们是不大可能太过于关注比如写标准的圣经注释,或第二圣殿时期犹太教文学作品以及它们对解释新约圣经影响这样的课题。一些学者,比如唐纳德·古德莱(Donald Guthrie),把他们全部的职业生涯都专注在一个领域,他的领域就是新约圣经导论。一些人要一生作研究保罗的学者,或者研究约翰的学者,拒绝写在他们选择专业以外的书籍。极少有人表现出对广阔研究领域的精通。
What subjects should I tackle? What projects should I take on? Do I want my projects dictated by publishers who offer me contracts to do this or that? Or do I accept such assignments with considerable reserve in order to preserve a place for projects that I want to do because I think they are important or because I am interested in them, even though I do not (yet!) have a contract for them? What part of my study and writing time should be devoted to ‘answering’ positions with which I disagree, as opposed to writing positive expositions? Should I choose something on Old Testament or New Testament ‘introduction,’ as opposed to commentary or biblical theology? What place should I devote to editing volumes written by others? There are no ‘one-size-fits-all’ answers to such questions. It is not so much a matter of good choices and bad choices, as a matter of choices and entailments. Which entailments an individual scholar might prefer will often depend on highly individual gifts. Some scholars, such as Colin Hemer, are utterly superb when it comes to wrestling with Greco- Roman and archaeological sources that serve to flesh out the New Testament, but by instinct, preference and training, they are unlikely to focus much attention on, say, the writing of standard commentaries or on the literature of Second Temple Judaism and its bearing on New Testament interpretation. Some scholars, such as Donald Guthrie, devote their entire careers to one domain, in his case New Testament introduction. Some will be Pauline scholars, or Johannine scholars, all their lives, and refuse to write outside their chosen specialisms. Few will demonstrate mastery across a wide spectrum.

2.我最多只能提供一些如何处理这类问题的线索。要是一切事情都平等(很好有这样的!),如果你能写顶级学术和更普及层次上的作品,那么两样都尝试 并且不要让后者吞噬了前者。努力不要培养出一种名声,就是对每一个人都作回应,却对你坚持的事情所写甚少;另一方面,如果你能对一种明显极坏的倾向作出一种战略性回应,开展这个计划,这就可能是基督徒作主门徒的基本标志。如果你发展出一种心志,要展开几个大的研究和写作计划 ,就不要让所有那些小小的写作要求和请求拦阻你偏离异象。
At most it is possible to give a few hints as to how to address these kinds of questions. All things being equal (as they rarely are!), if you can write material at the top rank of scholarship and at a more popular level, attempt both – and do not let the latter devour the former. Try not to develop a reputation for responding to everyone while writing little that is positive; on the other hand, when you are in a position to provide a strategic response to an egregious trend, it may be the mark of elementary Christian discipleship to take on the project. If you develop a heart for a couple of big research and writing projects, do not let all the little writing demands and offers deter you from your vision.

3.我为谁而写?为学者?牧师?读许多书的平信徒?为了不信的人?为了学生?我打算在什么层次上写作?我要花多少时间用在相对篇幅短的作品(不单单指博客文章),这些文章可能流传范围相对较广,但却不会在公众记忆里持续长久;还是写一些大部头的书籍,和博客相比读的人要少得多,但可能在几代人之后仍可供人参考,在最好的情形里,有助于形成整个学科的方向?你可能要花上三年或四年的时间,写一本书,作为《新约研究专题系列》,或《旧约补篇》系列出版,然后发现出版社只印刷和销售了大约一千本,其中大部分是由图书馆购买。另一方面,这本书可能成为几十年其它工作的起源,几代人的圣经注释作者都会加以引用。再一次,没有一种方程式来决定哪种路径是最好。极大部分是取决于恩赐、恩典和呼召。但你的选择要影响你写作时的用语、你的脚注安排、你对术语的使用、你对出版社的选择,你打算多直白直接去造就人,等等。
For whom am I writing? For scholars? Pastors? The well-read layperson? For unbelievers? For students? At what level am I trying to pitch my piece? How much of my time should I devote to relatively ephemeral pieces (not least blogs) that may achieve comparatively wide circulation but that will not last long in public memory, over against major books that are read by far fewer people than are blogs, but which may be consulted for generations and, in the best cases, help to shape the direction of entire disciplines? It may take you three or four years to write a book that is published in Society for New Testament Studies Monograph Series or in Supplements to Vetus Testamentum, and then you discover that the publishers print and sell only about a thousand copies, most of which are bought by libraries. On the other hand, that work may become the seedbed of decades of other work, cited by generations of commentary writers. Once again there is no formula that will decide what course is best. Much depends on gift and grace and calling. But your choices will affect your vocabulary as you write, your footnoting, your use of technical terms, your choice of publisher, how explicitly and immediately edifying you try to be, and so forth.

我在写作时如何避免“独行侠”情结 这种情结在一方面可能导致灰心绝望;另一方面则可能讽刺性地生出十足的傲慢。我要当作何种选择去驱散这些危险?
How can I avoid a ‘lone ranger’ complex in my writing – a complex that can lead, on the one hand, to discouragement and despair; and on the other, ironically, to unmitigated arrogance? What choices should I be making to ward off these dangers?

写作本质上是一件孤单的工作 或者更准确说,本质上是一种单独的工作,其大部分要由一个人单独完成(不管他是否感觉孤单)。这很容易生出许多感性认识方面的扭曲。例如大多数进行圣经研究的博士生,甚至连他们当中感情最稳定的人,也会在两种极端之间摇摆不定,一个极端,就是认为自己的工作是至少从加尔文以来最重大的神学思索,另一个极端,就是深信如果自己研究的这等垃圾也能得到博士学位,那么学位的价值也就不过如此。显然这两种感性认识是不可能同时成立;通常没有一种能成立。但人应当做什么去抛弃这种摇摆不定?更重要的是,实际的作品,写作本身,怎么可以避免这种“独行侠”症状,获得改善?理想当然就是合作。这不是必然意味着你写某一篇论文或某一本书时找合著的作者。这其实是指你结交朋友、学生和同事,与他们分享你的工作,你分享他们的工作。这可能是以半正式的讨论形式进行(例如C.S. 路易斯身边那称为“墨客会”的朋友圈子);或者让你带的博士生阅读和批判你的作品,或至少与你的同事就着你采用的方法和论证进行非正式讨论。非常经常的是,特别是当你的写作不在属于你首要专业领域的范围之内时,很好的建议就是在你的书出版之前,请求在这领域比你更专业的朋友阅读和批评你的作品。在这个阶段领受这样的批评,要比别人写书评批判你好得多。务必找一些读者,他们采取的立场与你的相当不一样:你有可能从他们身上学到最多。当然这也意味着你时不时反过来这样帮助你的同事。
Writing is an essentially lonely business – or, more accurately, it is an essentially alone business. Much of it has to be done alone (whether or not one feels lonely). This easily breeds many distortions in perception. Most doctoral students in biblical studies, for example, even the most emotionally stable of them, oscillate between thinking that their work is the greatest piece of theological reflection since at least Calvin, and being convinced that if doctoral degrees are handed out for rubbish of this order, then the degree cannot be worth much. Transparently both perceptions cannot simultaneously be true; usually neither is. But what can be done to damp down these oscillations? More importantly, how can the actual product, the writing itself, be improved by avoiding the ‘lone ranger’ syndrome? The ideal, of course, is to work in collaboration. This does not necessarily mean that you have cowriters for a particular essay or book. It means, rather, that you develop friends, students, and colleagues with whom you share your work, and whose work you share. This may take the form of semi-formal discussion (such as ‘The Inklings’, that circle of friends around C.S. Lewis); or getting your doctoral students to read and critique your work; or at very least, having informal discussions with colleagues about the approaches and arguments you are adopting. Very often, and especially if you are writing in domains that do not fall within your primary areas of expertise, you are well advised to ask friends with more expertise than you enjoy in those areas to read and critique your work before it goes to press. It is far better to receive such criticism at that point than in reviews. Be sure to find some readers who will take stances quite different from yours: they are the ones from whom you are likely to learn the most. This also means, of course, that you will occasionally help other colleagues reciprocally.

结束的反思Concluding reflections

浏览这份列举会给学习圣经之人带来试炼的不同领域清单(“试炼”可以是指困难,也可以是指试探),我就很惊奇地发现,它们是如何互相联系的。人会想起加尔文说过的一段话,作为对此问题的矫正:
Scanning this brief list of domains that generate trials for those engaged in biblical studies – whether ‘trials’ in the sense of difficulties, or ‘trials’ in the sense of temptations – I am struck by how interrelated they are. And as an antidote, one recalls the words of Calvin:

我对屈梭多模以“谦虚”为我们哲学基础的见解,常觉非常满意,但对奥古斯丁的见解则更为满意。奥古斯丁说:“有一个雄辩家被问,雄辩的第一个要诀是什么,他回答案说是表述,又问第二和第三个要决是什么,他仍旧答是表述;所以假如有人问我,基督的第一,第二和第三法则是什么,我将始终以‘谦虚’二字作答。”(注2
I have always been exceedingly delighted with the words of Chrysostom, ‘The foundation of our philosophy is humility;’ and still more with those of Augustine, ‘As the orator, when asked, What is the first precept in eloquence? answered, Delivery: What is the second? Delivery: What is the third? Delivery: so, if you ask me in regard to the precept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 I will answer, first, second, and third, Humility.’2

这样的谦卑要教导我们,神赐我们无法估量的恩待,让我们可以有自由每周花许多小时的时间学习圣经中神满有恩惠的自我启示,学习用神的心想神所想,藉着神亲自默示呼出的话语(不管是如何通过极多各有不同的人类作者为中介)认真和耐心地工作,使我们可以更好认识祂和祂的道路,最重要的是,使我们可以更好认识那成肉身的道。我们越以这特权的极大喜乐为乐,就越不容易在学习圣经的各样试炼中失败,我们就会越多歌唱那些被羔羊救赎之人所唱的新歌;我们就越不容易被要自己作主的私欲引诱,我们就越以作万有的主的那一位为乐。
Such humility will teach us the inestimable privilege accorded to those of us who are free to devote many hours each week in studying God’s gracious self-disclosure in holy Scripture, learning to think God’s thoughts after him, working carefully and patiently through words breathed out by God himself (however mediated through highly diverse human writers) that we may better know him and his ways, and above all that we may better know the Word incarnate. The more we revel in the sheer joy of this privilege, the less will we succumb to the trials of biblical studies, and the more will we sing the new song of those who have been redeemed by the Lamb; the less will we be seduced by the lust for mastery, and the more will we delight in him who is Master of all.

 1:请看丁凯勒(Timothy Keller)的近作《冒牌的上帝》( Counterfeit Gods),New York: Dutton, 2009
 2:加尔文《基督教要义》,卷二,第二章11,翻译引自中国基督教书刊网站译本(见此),稍有改动,译者注。


麦种版本:
聖經研究的考驗( The Trials of Biblical Stud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