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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4

 

路加福音(LUKE, GOSPEL OF|聖經辭條
摘自天道《聖經新詞典》
https://yimawusi.net/2021/12/02/luke-gospel-of/
 
 內容大綱

 a. 序言(一1-4)。
 b. 耶穌的出生及童年(一5-52)。
 c. 施洗約翰與耶穌(三1-13)。
 d. 在加利利的傳道事工(四14-50)。
 e. 向耶路撒冷進發(九51-十九10)。
 f. 在耶路撒冷的傳道事工(十九1-廿一38)。
 g. 耶穌的受難及復活(廿二1-廿四53)。
 
 福音書的資料來源
 
  就全書的格局而言,路加福音與其他兩本*符類福音是相似的。它與馬太福音一樣都對耶穌的出生感到興趣,只是這兩卷福音書從不同的角度去描述這故事。它襲用了馬可記載耶穌傳道事工的總綱(馬太亦如是),但對耶穌從加利利往耶路撒冷的行程卻加上一段相當長的敘述。無論馬可原本有否包括耶穌復活顯現的記載,路加和馬太都各自有這方面的記載。
 
  路加福音的內容很多與其他福音書相同。一般學者都同意,路加的主要資料來源之一是馬可,而且,它與馬太一樣,在記載耶穌的傳道事工及言行時,大部分的資料都取自這本較早完成的福音書。路加幾乎收錄了整本馬可,卻採用了他本人比較圓熟的文筆加以改寫。路加同時採用了不少見於馬太(但不見於馬可)的耶穌教訓;一般人認為這是因為兩本福音書都取材自一份相同的、筆錄或口傳的資料(或一輯相同的資料)。但若說這兩卷福音書中之一卷是直接從另一卷取得這種相同的資料,這個可能性遠遠為低。雖然學者們仍未能肯定,到底約翰福音的資料與其他福音書的資料來源之間有何關係,但路加與約翰明顯地反映它們在某些地方曾採用相同的傳聞,特別是在有關耶穌受難及復活的故事裏。此外,路加記載了不少他獨有的耶穌生平的資料,主要是有關耶穌上耶路撒冷的旅程。乍看起來,在某些地方路加是靠賴馬可的,例如有關最後晚餐的記述便是,但路加也極可能曾經參照其他傳聞。
 
  上述的討論都顯示路加在寫作福音書時確曾靠賴各種不同的資料來源,足以闡明他在路一1-4的聲明:好些人早已把所成就的事記錄下來了。這聲明也暗示路加不僅接觸到耶穌傳道事工的筆錄記載,他也認識那些目擊的人,並且先行細察各種資料的來源後,才執筆撰寫福音書。
 
 作者、日期及寫作地點
 
  路加福音的作者問題,是與使徒行傳的作者問題有緊密關係的。這兩本書是一本著作的上下部分;有人嘗試否定它們同出於一位作者,卻未曾成功。傳統的看法認為這兩本書是*路加所寫的,這意見仍是可能性最高的。有關的證據基本上來自*使徒行傳。在這方面,路加福音本身絕少提供具體證據,來支持或否定傳統的看法。有人認為它流露著使徒以後時期(即路加去世後的時期)的氣氛;但這看法太主觀,沒有說服力。
 
  近代有關作者問題的討論歸納出這個結論:路加並非奴性地盲從保羅的神學觀點。在基督教的信仰上,他有他自己獨特的看法。所以,他的福音書絕不是根據保羅的觀點去重述耶穌的故事,而是他自己根據早期教會的傳統,對耶穌的重要性所作的獨立的評價。我們不知道保羅對耶穌在世上的生活有甚麼看法,因為他的書信中甚少提到;所以,我們無從比較他與路加的看法。如果我們不能確定他們意見一致的程度,我們照樣不可能估計他們彼此間是否有意見歧異的地方。
 
  在一方面而言,考訂出福音書作者的身分,對認識福音書並無重要的貢獻,因為我們除了可從路加福音和使徒行傳摭拾一些有關他的資料外,對他便幾乎一無所知了。但在另一方面,對作者身分的了解卻是有價值的,因為這有助於我們確定他具備足夠的資格(正如他本人清楚聲明的),去掌握福音書傳統的內容並將資料重組。這卷福音書的作者若是路加,而不是日後某位不知名的人物,其歷史可靠性便遠勝一籌了。
 
  我們不知道這卷福音書是在何時或何地寫成的。關於日期方面,有兩個值得考慮的可能性──在六十年代的早期,或在第一世紀最末後的一、二十年。要決定本書的寫作日期,關鍵是在馬可福音的成書日期,以及本書是否在耶穌所預言的、耶路撒冷的淪陷後寫成。我們絕對不能排除馬可書成於主後70年之前的可能性。至於路加方面,他較多和較明確提到耶路撒冷被毀,這固然是基於耶穌的真確預言,但我們也可以認為這反映了路加對該預言的應驗實在有興趣。另一方面,使徒行傳對耶路撒冷被毀缺乏興趣,而書的結局停在保羅去世之前,在在強而有力地顯示書成日期是主後70年以前。實情可能是這兩本書在這年以前已大致完成,但完全成書的日期則也許會稍為晚一點。
 
  一個不知源於何時的傳統,認為本福音書的寫成是與亞該亞有關的,但書中沒有足以支持這說法的證據。可能性較高的看法,是認為這卷福音書與羅馬有關(因馬可會在那裏,而路加又與保羅在一起),或與敘利亞的安提阿有關(根據一個大概是更可靠的傳統,路加與此地是有關連的,而他與馬太都曾採用的 ‘Q’ 底本可能是在這裏編成的)。然而,福音書的背後,最終是存著巴勒斯坦所流行的傳統。路加與巴勒斯坦及敘利亞初期教會的關連,最終比他偶然是在哪地寫成他的福音書來得更有意義。
 
 目的及特色
 
  我們特別幸運,因為路加在福音書的起頭就親自講出他的寫作宗旨。同時我們可從福音書的特色歸納出一些結論。他的目的是要藉敘述耶穌的故事,向那些相信祂的人展示這故事的可靠性及其意義;為此他把作品分成兩部分,第二部分繼續講述初期教會的故事,藉以顯明福音如何傳遍地極,並把救恩帶給那些對福音有回應的人,正如先知所預言和神所吩咐的。路加寫作的對象,在地理上和時間上都與耶穌的傳道工作有一段距離。他自稱是寫給一個名叫*提阿非羅的人,後者的身分至今不詳;但這顯然無非是一種文學著作的獻詞,表示作者誠獻其作品予友人,而事實上他原打算藉那卷書接觸更廣大的讀者。獻詞暗示它是為教會的會眾而寫的,而全書的內容亦支持這看法,但同時它也可用作傳福音的手冊及工具;它的形式是仿照當時歷史及文學作品,這便明確地顯出作者心目中的對象是更廣大的讀者。
 
  路加的文筆反映他的高深學養,而他的作品與其他福音書比較,更配稱為精心編撰的文學作品。作者顯然是一位素具文學修養的人,既熟悉希臘文的舊約,同時亦深諳當代文學作品的風格,所以足有能力寫成一本具卓越文學素質的福音書,使福音信息備受讚揚。就算雷南(E. Renan)的本意是要指責,而不是讚揚,但他給路加福音的評語──「一本空前的優美作品」──不是完全沒有事實根據的。書中的文學技巧成了福音的僕役。
 
  路加同時特別以歷史家的身分進行寫作。他對歷史方面的興趣及能力,在使徒行傳中的表現顯然比較突出,然而福音書本來亦是一部歷史實錄,目的是顯明有關耶穌的傳聞是可靠的。當我們能夠把他的故事與其資料來源作一個比較時,就發覺路加是忠實地複述他的資料,但他當然不是盲從地搬字過紙而已。
 
  無論如何,文學的技巧及編纂歷史的能耐都成了僕役,為要達致作者刻意傳揚福音及闡釋神學的目的。兩組重要的詞語引帶我們進到路加所關注的中心。第一個是動詞「傳福音」(euangelizomai),這詞用以標誌以下的事件:主降生的信息(路一19,二10),約翰的宣講(路三18),耶穌的傳道事工(路四1843,七22等處),以及初期教會的活動(徒五42,八4等處)。這動詞常在保羅書信出現,卻幾乎沒有在其他福音書出現過(太十一5例外:與它相應的名詞就較常用),這顯示當路加談到耶穌及初期教會工作的本質時,他是很重視「傳福音」的。另一個鑰字是「救恩」(以及同詞源的詞)。特別在耶穌降生的故事裏,「神給祂的百姓帶來救主」這思想是很明顯的(路一47697177,二1130);雖然這組字在路加福音的其他地方及使徒行傳不是同樣地突出,但路加福音的起頭即如此重視這組字,我們由此便掌握到福音信息的要旨,正如約翰在福音書中的起頭強調「道」,就讓我們明白他那卷書的主旨一樣。至於耶穌所傳神國信息的本質, 路加與馬可的重點是不同的,路加強調這是為迷失者而設的救恩;馬太傾向把耶穌描述為真正公義的教師,路加卻特別重視祂身為救主的行動。無論如何,我們不可將這些差異推至極端,以免步入歧途。
 
  路加顯示耶穌的傳道如何應驗了舊約的預言(路四18-21,十23-24,廿四26-2744-47)。以宣講神國好消息為特徵的救恩新紀元已經開展了(路十六16)。雖然神統治的完全實現是在末來(路十九11),可是神已經開始把男人和女人從撒但和鬼魔的權勢下釋放出來(路十一20,十三16),而罪人可得享赦罪之恩,又可與耶穌相交。神拯救的能力在耶穌身上已彰顯出來了(路七16;徒十38)。
 
  神藉以施行這些神蹟奇事的那人,顯然是一位先知,又有聖靈的膏抹,但路加認為祂不僅是先知,甚至不僅是眾人所盼望的、那位像摩西一樣的獨特先知(路廿四19-21;徒三22-23)。祂乃是那要管治未來國度的受膏君王(路廿二29-30,廿三42),即使祂在世上的時候,已配稱為「主」,這稱呼顯明了耶穌的身分,而且這身分也因祂的復活及升天獲肯定了(徒二36)。耶穌履驗了這些不同身分,而在這一切的背後潛藏著祂身為神兒子的獨特本質(路一32)。
 
  在敘述耶穌的傳道事工中,路加特別留意耶穌對被摒棄者的關注;所有的福音書都為這無可置疑的歷史事實作見證,唯獨路加對此至為津津樂道(路十四15-24,十五,十九1-10)。他描述耶穌如何關懷婦女(路七36-50,八1-3)、撒瑪利亞人(路九51-56,十30-37,十七11-19),以及外邦人(路七1-9)。然而路加也尊重如下的歷史事實:耶穌的傳道事工幾乎是局限於猶太人之間,所以路加在福音書中只隱約暗示使徒行傳所記載的、日後福音的廣傳(路二32,十三28-29,廿四47)。除此以外,路加也重視耶穌對貧窮人的關懷,並祂提出的警告,聲言富人若是為自己而活,便自絕於神國的門外。在神的國裏,人的價值觀受到徹底的重估。自持富足的人認為世上的財富能保護他免受審判(路六20-26,十二13-21,十六19-31),而自以為義的人認為他們不須要悔改(路十八9-14);這兩種人在神的國裏是沒有容身之處的。相反而言,神的國是為「貧窮人」而設的,所謂「貧窮人」意即自知貧乏,因而信靠神的人;此外,悔改者也可進入神的國,因為他們承認自己的罪,又全然仰賴神的憐憫。這種悔改意味著全心離棄罪惡,並樂意跟從耶穌,不要付出任何代價(路九23),而這代價可能包括放棄自己的財產(路十四33,十九8)。
 
  路加所描繪的耶穌形像,無疑是要為祂的門徒提供一個可效法的典範和樣式。我們只須把福音書中耶穌的生平與路加在使徒行傳中對教會及其會眾的描述作一比較,便可見一斑。正如耶穌的一生是受神的計畫所管制(這計畫的一些部分已在舊約的預言中顯示),同樣,教會的發展也在每一方面都有神的引導及指示。正如耶穌靠著聖靈的能力去作成祂的工(路四1418),初期教會亦照樣滿有聖靈的能力去為祂作見證(路廿四49)。正如耶穌是一個不住祈禱的人,藉著與神相交而得到指引和默示(路三21,六12,九1828-29,廿二32),教會一樣要不斷地向神禱告(徒一14)。
 
  上文粗略地勾畫了路加筆下的耶穌及其教訓的特色。其中包括幾個重要的特點。第一,路加是按著預言得應驗的角度去敘述耶穌的故事。對路加而言,應許及其應驗這個範疇具有重大的意義,而這便成了他的歷史觀的骨幹。第二,路加非常強調,在耶穌的傳道事工中救恩實在出現了。他注重耶穌在世上已經成全的事,多於將來的事,縱然未來的向度並非不存在。第三,路加把耶穌的傳道事工與初期教會的興起連繫起來,並顯出後者如何承接前者。他明白基督教的源起是並見於福音書及使徒行傳的記載的。
 
  上述考慮的結論就是,路加認為耶穌的故事是歷史的一部分。近代對路加的最重要研究是康澤曼(H. Conzelmann)的著作,他辯稱路加視耶穌的傳道事工為歷史的中間點(前接以色列歷史,下開教會時代)。康澤曼宣稱,在路加的時代,這是對耶穌的嶄新了解,有異於以前的看法。舊的看法視耶穌為神國將臨的宣告者。路加寫作的時候正值教會剛剛安享穩定的階段,而未來國度即將完全實現的盼望已證實落了空。路加實際上重新塑造基督教的神學,去適應第二代的信徒,以及其後的世代。他的做法是實質上放棄世界末日將臨的盼望,改視耶穌的傳道事工為神與人交往的歷史的中間點,而不是末期跟著便來臨的前奏。「終局將臨,人人當悔改」這個基督教的呼聲,給轉化為耶穌降臨世上的歷史記載,而教會時代(聖靈就在這期間引導教會發展宣教事工)亦取代了對神國將臨的盼望。
 
  誠如許多主張的初步聲明一樣,康澤曼對路加的了解是片面及誇大的,但亦有其可取之處:他指出路加是一個治學嚴謹的神學家,他的著作且激發其他學者對路加的神學採取較為持平的了解。事實上,耶穌與初期教會的信息,並不是像康澤曼所說的那麼偏重對未來的盼望,而路加只是引導讀者特別注意福音信息中的現世成分而已。「救恩歷史」肯定不是路加的新發明。同時,路加並沒有放棄對終局來臨的盼望,而他的作品仍保留著現今的實現和未來的盼望之間的張力,這也是初期教會的典型思想。無論如何,路加的作品促使教會逐漸不再尋索終局來臨前的末世徵兆,而是集中力量去履行廣傳福音的使命。
 
  我們應該把影響路加的作品的環境因素與他有意的寫作目的分別出來。在前者當中,我們必須提出這一點:路加須從另一角度將耶穌的故事重寫以適應當日的教會。在後者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向人宣告耶穌是救主,並顯示聖靈如何使教會成為耶穌的見證。我們把環境因素和寫作目的結合起來,便可以掌握到這卷福音的特質:一份歷史的記載成了裝備教會去傳揚福音的工具。
 
  書目:英文聖經的註釋本:T. W. Manson, The Sayings of Jesus, 1949; J. N. Geldenhuys, NIC / NLC, 1950; A. R. Leaney, BNTC, 1958; F. W. Danker, Jesus and the New Age, 1972; E. E. Ellis, NCB, 1974; L. Morris, TNTC, 1974; 希臘文聖經的註釋本:A. Plummer, ICC, 51922; J. M. Creed (Macmillan), 1930; I. H. Marshall (Paternoster), 1978;德文參考書:K. H. Rengstorf, NTD, 1937; W. Grundmann, THNT, 31966; H. Schu/rmann, HTKNT, 1, 1969; J. Ernst, Regensburger NT, 1977; G. Schneider, O:kumenischer Taschenbuchkommentar zum NT, 1977
 
  N. B. Stonehouse, The Witness of Luke to Christ, 1951; H. Conzelmann, The Theology of St Luke, 1960; H. Flender, St Luke: Theologian of Redemption History, 1967; I. H. Marshall, Luke: Historian and Theologian, 1970; S. G. Wilson. The Gentiles and the Gentile Mission in Luke-Acts, 1973; C. H. Talbert, Literary Patterns, Theological Themes and the Genre of Luke-Acts, 1974; E. Franklin, Christ the Lord,1975; J. Drury, Tradition and Design in Luke’s Gospel, 1976
 
I.H.M.

 
加福音使徒行傳的神學(Luke-Acts, Theology of| 聖經書卷的神學(聖經詞條)

摘自證主《聖經神學詞典》
https://yimawusi.net/2021/12/01/theology-of-luke-acts/
 
路加福音和使徒行傳的第一章經文,都指出該書是為一人而寫的──但我們除了知道這人名叫「提阿非羅」之外,其他便別無所知。使徒行傳一章13節提到作者曾寫了「前書」,記述耶穌的生平和教訓,這顯然是屬路加福音一類的作品。在作者的心目中,使徒行傳便是這作品的下集。屬於2世紀文獻的「穆拉多利經目」(Muratorian Canon)曾經指出,第三卷福音書和使徒行傳都是由路加執筆所寫的。歌羅西書四章14節、腓利門書24節和提摩太後書四章11節都分別提起路加的名字,我們從中認識到路加是保羅的同工和「親愛的醫生」。使徒行傳十六章1017節,二十章516節,二十一章118節和二十七至二十八章的代名詞,都由原來的第三人稱轉變為第一人稱的「我們」,顯示作者本人亦有份參與這些經文所敘述的事件。除此之外,我們對路加所知甚少,僅知道他可能是一位來自敘利亞的外邦人。當代學術界對路加福音和使徒行傳的作者問題(即懷疑他是否就是那位不時隨同保羅四出傳道的同工路加),雖然提出不少異議,但是始終沒有確實理據作另一個結論。與此同時,這裏亦必須一提,路加在其福音書的頭三節經文,坦白承認一個事實,就是他在寫作的過程中,引用了不同來源的資料。
 
要確定那些記載在路加福音以至使徒行傳的歷史事件,是發生在哪個時期,並不十分困難。根據馬太福音第二章的記載,耶穌降生的時候,希律王還未死。按照歷史的考證,希律是在主前4年逝世的。路加福音三章12節所提供的歷史背景,幫助我們推算出施洗約翰的事奉和耶穌開始露面的年期,大約是主後2728年間。使徒行傳二十四章27節提及羅馬官員的調動,由非斯都接替腓力斯的職任,時值約主後59年。保羅大約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抵達羅馬(徒二十七章),然後在羅馬住了兩年(徒二十八30),故此,使徒行傳結尾部分所記載的事情,大約發生在主後62年。
 
路加的神學包含兩個部分:(1)他與其他福音書作者──尤其是馬太和馬可福音的作者──的共通點;(2)在其福音書和使徒行傳中,屬於他本身的獨特素材、重點、組織和貢獻。路加記述耶穌事奉的基本大綱,與其他符類福音的作者大同小異,而且在內容方面亦有很多相同之處。在路加的筆下,彼得認信耶穌為基督(路九18-19),亦是全書的一個重要轉捩點。此外,無論從篇幅所佔的比重,以及所包含的內容去衡量,路加都是想把耶穌被捉拿、受審、受死和復活這部分,描述為全書的重點和高潮。他亦與符類福音的看法一致,斷定耶穌本人是大衛的彌賽亞子孫、作王的彌賽亞、主的受苦僕人,以及「摩西的律法、先知的書,和詩篇」(路二十四44)所預言的那位天上的人子。
 
路加和馬可之間的分別計有:(1)路加以其獨特的方式來表達兩者所共有的資料內容,而且側重點亦有所不同;(2)主要在路加福音六章20節至八章3節和九章51節至十八章14節出現,和馬太福音共通,卻不見於馬可福音的「講論」(“Q”材料);和(3)路加福音獨有的資料。路加的獨有資料(“L”材料),可分為以下七大類:
 
1. 施洗約翰和耶穌:約翰的使命(路三1-610-1418-20)和耶穌的家譜(路三23-28)。
 
2. 耶穌在拿撒勒遭到厭棄(路四16-30)。
 
3. 某些大能的作為/神蹟,包括打魚的奇蹟(路五1-11);使拿因城寡婦之子復活(路七11-17)。
 
4. 特別的訓勉和教導:在撒瑪利亞教訓眾門徒(路九51-56);訓勉七十人(路十117-20);教訓馬大(路十38-42);有關主人和僕人的教訓(路十七7-10);對十個痲瘋者的講話(路十七11-21);與撒該的交談(路十九1-10)。
 
5. 路加獨有的比喻:好撒瑪利亞人(路十25-37);半夜前來求助的朋友(路十一5-8);無知的財主(路十二13-21);不結果子的無花果樹(路十三1-9);選擇首位和請客之道(路十四7-14);迷羊、失錢和浪子(路十五章);不義的管家(路十六1-12);財主和拉撒路(路十六19-31);糾纏不休的寡婦(路十八1-8);法利賽人和稅吏(路十八9-14);十錠銀子(路十九11-27)。
 
6. 警告和爭論:來自法利賽人的攻擊(路十一53至十四4);有關守安息日的爭論──治好駝背的女人(路十三10-17)和臌脹的人(路十四1-6);有關希律安提帕(路十三31-33);計算代價(路十四28-33)。
 
7. 耶穌最後一次進到耶路撒冷:將近到城(路十九37-44);末世的預言(路二十一11下、1825下、26上、2834-36);受難和復活(路二十二14-24)。
 
路加福音有頗多的獨特重點,包括他特別關注時間、地點和歷史背景。稍一瀏覽路加這套分成兩部的作品,就會發現他對歷史極其關注和興趣濃厚。在他敘述事件的同時,往往提及當時的執政者,或同一時期在社會和世界上所發生的某些事情,以致讀者能大概知道事件發生在哪段期間。在記述耶穌的事奉之前,他先清楚交代了背景。路加詳述了耶穌降生的經過、祂在12歲那年的一次特殊經歷(路一至二章),以及耶穌的家譜(路三23-28)。他好像要把某些主題與事關重要的地點串連起關係。他的著作雖然不是關乎耶穌或初期教會的完整歷史書,可是,歷史──可靠的歷史──卻是其作品的一個重要元素。
 
本身是外邦人的路加,不忘強調耶穌的事奉是關乎所有人的──祂不單是猶太人的救主,更是全人類的救主。因此,他通常都會指出事件中人物的種族和國籍背景。他把教會主要看成是一個建制和一個組織;他亦十分關注教會與國家的關係。路加很看重聖靈在耶穌和教會兩者事奉上的角色。解經家通常都會指出路加十分關心地位卑微的社群:窮人、生活潦倒的人、婦女、兒童、稅吏、病患者、外邦人、撒瑪利亞人。他對「社會關懷」亦同樣表現出特殊的熱衷,不時記述耶穌和教會如何回應人的需要。路加透過引述耶穌的教導,和回溯初期教會的經驗,讓讀者認識禱告的重要性,以及作門徒的代價。他強調基督的再來,以及諸如讚美、寬恕、榮耀、喜樂、哀哭、和平與愛的觀念。
 
當然,路加的著作與其他福音書的最明顯差別,在於他接續寫了第二冊。使徒行傳記述了教會的成立,以及教會初期在耶路撒冷的活動(徒一至七章),同時,它亦報導了門徒因遭受逼迫而分散各地,以至及後在其他地方廣傳福音的經過(徒八至十一章)。特別值得留意的是,除了耶路撒冷的猶太人之外,還有其他人加入了信徒的群體──撒瑪利亞人、埃提阿伯的太監、以色列沿岸的居民、一名外邦人(哥尼流)、在敘利亞的安提阿中許多不知名的猶太人和希臘人。這部分的著作更記述一位原初逼迫教會的猶太人掃羅信主之經過,他後來改名為保羅(徒九1-31)。第十二章標記著教會的領袖由原初的十二使徒,轉移為雅各和保羅二人,地理上的中心點亦由耶路撒冷轉移到安提阿。最後的15章(徒十三至二十八章)清楚顯示福音工作在保羅的帶領下擴展開去,遠至羅馬,同時亦有為數極多的外邦人加入,成為教會的一分子。耶路撒冷會議(徒十五章),則記錄了教會在聖靈的引領下,清楚表明她認定救恩是本乎恩和藉著信。
 
救恩歷史
 
我們必須從兩方面來理解路加福音至使徒行傳的救恩歷史。首先是一個基本的假定:神在一個特殊的歷史環境中進行祂的救恩計劃,而那個特殊的歷史環境本身也是世界總體歷史的一部分。彌迦呼籲他的讀者回想以色列歷史中的某些事件,「好使你們知道耶和華公義的作為」(彌六5)。這段歷史始自創造和人類因犯罪而墮落,一直到基督再來和已知世界的終結──其實就是人類歷史的全部。在神那更闊更悠長的啟示和救贖歷史中,路加所記述的事件只是當中的一部分,它們具體地刻劃了神在這個時空的作為。
 
其次,在路加眼中,耶穌的一生並非只是救恩歷史中的其中一件事;耶穌的一生根本就是救恩歷史的最重要事件。耶穌藉著童貞女懷孕的神蹟而降生,而之前更有天使預告祂的出生。祂還是嬰孩的時候,便已經有義人認出祂是神的「救恩」(路二30),並且將祂與「耶路撒冷得救贖」(路二38)相連。只得12歲的孩童耶穌,便已經曉得自己與神有著特殊的關係,並肩負特殊的使命(路二41-51)。路加在他的福音書中,自始至終都在暗示耶穌的生平事蹟不是肉眼所看見的那麼簡單,當中牽涉的事情包括:受洗和受試探(路三21-22,四1-13)、比喻和神蹟、神國同在的意識(路十七20-21)、門徒傳道時撒但也要落荒而逃(路十17-18)、登山變像(路九28-36)、進入耶路撒冷(路十三34-35,十九41-44)、在希律(安提帕)和彼拉多面前受審(路二十三6-16),甚至是當祂踏上釘十字架之路,沿途有耶路撒冷的女子為祂哀哭(路二十三27-31)等事。
 
路加直接引用舊約的次數,在比例上雖然比馬太和馬可福音少,但他卻為他所敘述的事件,清楚確立了與舊約之間的關係。他有無數個地方是暗指到舊約的事件和觀念。到了一個關鍵性的時刻,就是當復活了的耶穌向門徒顯現的時候,他便指出耶穌親自從整本舊約的背景來解明自己的一生和事奉(路二十四12-49)。這亦是使徒行傳的方式──它經常引用舊約來作為理解耶穌生平的背景。耶穌是神拯救工作的最高峰。因此,「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為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徒四12)。
 
救恩的日子
 
整本舊約所講的「那日」,乃是指神在審判和拯救這兩方面採取果斷行動的關鍵性時刻。在一般猶太人的觀念中,歷史可分為兩個「世代」。第一個是宣講和預備的世代,神在這段時期往往會以間接和象徵方式來施行祂的作為。第二個是「應驗的世代」,神在這個時期將會親自和直接地處理人的罪,和罪所帶來的問題;同時,祂亦會重新確立祂主權的統治(神的國)。這第二個時期會持續至「末世」臨到,神的作為和人類的歷史到達圓滿的終局。猶太人預期由第一個世代通往第二個世代的過程,會明顯有神的親自介入──不管是祂親身介入抑或透過祂所使用的中間人(彌賽亞)。到了那一刻,不論是神的國、應驗的世代、彌賽亞的世代,或救恩的年代,都會成了眼前的現實。
 
根據路加的記載,耶穌在拿撒勒會堂的那一幕,正式為祂的事奉揭開序幕(路四16-30)。耶穌所讀的經文,是以賽亞書六十一章12節上,先知在那裏預言將來神要釋放和拯救的日子(「神悅納人的禧年」)。耶穌繼而戲劇性地宣告祂本人的出現,正代表著這世代已經臨到:「今天這經應驗在你們耳中了」(路四21)。耶穌刻意停在以賽亞書六十一章2節中間,略去有關審判日子的預言部分──在耶穌的觀念中,審判的日子將會在這個剛引進的時期到達尾聲的時候出現,而不是在開始的時候出現。耶穌遭到同鄉的排斥,不是因為祂聲稱自己是彌賽亞(這是祂那句話的本意),乃是因為祂挑戰傳統的信念,指出神的工作和恩典會伸展至超越猶太人的範圍。
 
使徒行傳一開始,亦宣告應驗的世代已經臨到。當彼得為門徒在五旬節那種心醉神迷的表現作出解釋的時候,在講論之中特別引用了約珥書(徒二28-32),該書預言神會在末後的日子以一個獨特的方式進入歷史。約珥所預言將來會發生的事(「我要……澆灌……」,徒二28),彼得宣稱現在已經發生了(「這正是先知約珥所說的」,徒二16)。這兩段經文的目的不容忽視。耶穌的出現,是歷史中的一個關鍵時刻。祂和祂的事奉不是歷史中的「中間時期」(Conzelmann所主張的),而是最主要的決定性時刻,是神整個救恩歷史中的「那日」。無論是耶穌的教導,抑或眾使徒的講論和表現,都認定舊約作者看為未來的事,如今已經成真。耶穌曾經嚴詞斥責那些不懂分辨這事實的人(路十二56)。神的工作已經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事情已大不相同。因此,一切舊有的模式、律法、習俗等,都必須重新評價。在這個救恩的新世代已經來臨,並邁向終局的時期,人將要如何生活,正是路加福音以至使徒行傳,以及其他新約著作所論述的主題。
 
救恩的使者
 
耶穌、祂的門徒,以及所有傳揚祂的所是所作及其意義的人,都是救恩的使者。耶穌本身正是救恩的使者;祂是那位拯救之神的自我啟示;祂是傳講神同在、神國和神旨意的那一位;祂亦是實行神的旨意和作神的工的那一位。路加的整套基督論──救恩信息的一部分──與此息息相關。
 
其他在路加福音出現的使者包括十二門徒和被耶穌差出去的七十人(路九1-610,十1-1217-20)。在耶穌升天之前,祂亦交付其他人為祂作「見證」(路二十四48)。十二使徒和愈來愈多的初信者,成了使徒行傳中的「見證人」。十二使徒是經過特別揀選的人,他們「從約翰施洗起,直到主離開我們被接上升的日子」(徒一21),都一直隨同耶穌出入。這個特殊的群體後來似乎擴闊至包括諸如巴拿巴、雅各(耶穌的兄弟)和保羅等人。他們的任務是要傳揚耶穌和祂的作為,讓人明白其中的意義。
 
救恩信息
 
在路加的心目中,耶穌不單是救恩的使者,更是救恩信息本身。救恩信息的內容先是耶穌自己,然後才是耶穌的工作。有關耶穌的位格和屬性的資料,不時穿插在整卷福音書當中。這位以超自然方式出生的嬰兒,將要被稱為「神的兒子」(路一35)。天使報喜訊,向人宣告祂是「救主……主基督〔相等於彌賽亞〕」(路二11)。耶穌受洗的時候,神宣告祂是「我的愛子,我喜悅你」(路三22)。耶穌「被聖靈充滿」(路四1),對魔鬼的試探斷然拒絕,然後便開始祂的事奉(路四1-14)。祂的教訓和表現充滿權柄,污鬼也承認祂是「神的聖者」(路四32-34)。在記述耶穌回答施洗約翰派門徒來質詢的事上,路加與馬太一樣,均指出耶穌的回應,是要他們從祂的言行表現來評價祂(路七18-23;注意:耶穌在此引用了以賽亞書預言彌賽亞言行的有關經文,參賽二十九18-19,三十五5-6,六十一1-2──祂的所言所行在在表達祂的身分。彼得承認耶穌是「神所立的基督」(路九20)。緊接著的登山變像(路九28-36),似乎正好為彼得那句話提供證據、解說,並引伸其意義。身為彌賽亞的耶穌,有當作的工,有「當受的洗」(路十二50)。神的國由祂來開展,由祂來詮釋,亦由祂來實現。耶穌清楚知道自己與父神有著獨特的關係(路十21-22,二十二29-3042,二十三3446,二十四49)。
 
路加與其他符類福音的作者均記載耶穌對自稱「人子」的偏好。這稱號在路加福音更為常見。至於它的來源和含義,一直引起激烈的爭論。這片語見於但以理書七章1314節,指「駕著天雲而來」和「被領到亙古常在者面前」的那一位。他得了一個不受種族、國籍、時間和空間限制的國度。耶穌採用這個片語,似乎是為了澄清祂所肩負的,乃是一個屬靈的使命,與當時傾向帶著政治和民族主義有色眼鏡去理解的「彌賽亞」相距甚遠。路加與其他福音書作者對耶穌復活的報道,正是我們對耶穌的位格之最後評定。最後,路加比其他福音書更重點地描述耶穌的升天。
 
對耶穌來說,祂透過行動去傳遞的信息,正是「神國的福音」(路四43)。祂亦代表神國,作先鋒與撒但的國爭戰,取得了勝利(路十一14-22)。因著耶穌的身分,又因著祂帶來新秩序,昔日的傳統、習俗和期待都需要重新評價。人要進入神的國,就必須徹底的否認己,與耶穌認同(路五10-11,九23-2659-62,十二8,十四25-33)。路加福音的信息,主要是宣佈和講明這些事實。耶穌的信息總是以十字架為大前提。路加與其他符類福音一致提到彼得認耶穌為基督之後,耶穌便公開一個事實,就是祂必須被棄絕,必須受苦、受死和復活(九21-22)。
 
使徒行傳首幾章記載了不少初期信徒對耶穌的稱呼,包括基督(即彌賽亞)、主、主僕、聖者、君王(這些都是希臘字詞archegos所包含的意思,徒三15,五31)、救主、像摩西的先知、石頭、審判者和人子。上述每一個名稱都有其舊約的根源,經過兩約時期猶太教的改動,再由初期信徒採用來表達耶穌多方面的身分和使命。耶穌是初期教會的信息主體。人惟有透過祂才可以認識神,罪過得蒙赦免和得著救恩。祂亦是教會的頭,是全體信徒樂於聽命的主。
 
此外,使徒行傳所記載的使徒講道內容,亦主要以耶穌和祂的救恩工作為中心。自從陶德的《使徒宣講及其演變》(C. H. Dodd, The Apostolic Preaching and Its Development)發表後,學者都普遍喜歡從使徒行傳的佈道性講章(kerygma)中,把重複出現之重點歸納起來。以下是其中一個歸納出來的結果:
 
1. 應驗舊約預言的世代已經臨到,應許已經應驗,彌賽亞已經降臨。
 
2. 這一切都在拿撒勒人耶穌身上應驗了。
a. 祂是大衛的後裔。
b. 祂藉著神的能力四出教訓人、行善,和施行大能的作為,神亦透過這一切表明對祂的認可。
c. 祂按照神的旨意被釘十字架。
d. 祂藉著神的大能從死裏復活。
 
3. 教會是這些事的見證。
 
4. 耶穌已經被高舉,升到天上神的右邊,祂在那裏成為新以色列的彌賽亞君王,被稱為「主」。
 
5. 在教會中的聖靈如今成了基督的印記,證明祂現今的能力和榮耀。
 
6. 耶穌將要再來,到時祂會審判和復興萬物。
 
7. 因此,所有聽這信息的人,都必須悔改和受洗,才能得著赦罪。
 
使徒的信息亦可以用保羅的一句話概括起來:「當信主耶穌,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徒十六31
 
救恩的普世性
 
救恩信息本身已經證明救恩是沒有界限的。這方面至少有三個特點。首先,在耶穌時代的猶太人,雖然大都假定神只關心他們的民族──特別是敬虔的猶太人──耶穌卻一直堅持事實並非如此。祂經常與平民百姓,甚至是稅吏、妓女和罪人來往(路五30-32,七34,十五1)。祂曾經尖銳地指出,即使在舊約時代,遇到面對同樣需要的外邦人和希伯來人,神有時也會施恩給前者(路四23-27)。祂讓猶太人極其憎惡的撒瑪利亞人成為一個比喻中的救命英雄,相比之下,猶太人的宗教領袖都面目無光(路十25-37)。喜樂是來自失喪的人的至終悔改,而不是為到原本已身在福中的人(路十五1-32;留意浪子比喻中的大兒子,他大概是代表法利賽人要得神悅納的心態──「我服侍你這多年,從來沒有違背過你的命」﹝路十五28﹞)。普世救恩是使徒行傳的一個重要主題。耶穌在升天之前囑咐門徒要作祂的見證,「直到地極」(徒一8)。該書的餘下部分便描寫門徒如何在履行這命令時,踏出最艱辛的幾步。
 
普世救恩這信息的第二個特點是:救恩並不局限於某個特定的文化群體。另外,人不能透過遵守某些源於種族文化的宗教義務和律法──即使是猶太人的宗教律法──而賺取到救恩。初期教會對這個真理的理解還不透徹,因此,隨著基督教擴展至超越猶太人的種族及地區的時候,便有必要作出澄清。在聖靈的帶領下(徒十五28),耶路撒冷會議公開承認神對人是一視同仁、不分界限的(徒十五9);人得著救恩乃是本乎恩和藉著信(徒十五9-11),表示除了猶太人之外,「剩下的人,就是凡稱為我名下的外邦人」(徒十五19),神同樣悅納他們。一切有關地域的限制、禮儀上的潔淨、種族和諸如割禮等規條,都不再成為得著神救恩的條件。
 
不過,此脫離律法束縛的福音卻同時帶有責任。信徒既與神和好,他們的言行品德,就必須討神的喜悅,以及與神的屬性相符。他們不可參與任何牽涉拜偶像的活動,要遵循道德倫理的基本準則,同時還要敏感於其他信徒的需要(徒十五19-2129──這是以另一種方式來表達路十27要愛神和愛鄰舍的要求)。
 
普世救恩的第三個要素,就是信徒有責任向全世界傳揚救恩。事非湊巧,教會在司提反看見耶穌在天上,成了得榮耀的人子這異象之後,便開始宣稱耶穌已得了權柄,如但以理書七章14節所言的將要作王,「使各方、各國、各族的人都事奉他。他的權柄是永遠的,不能廢去;他的國必不敗壞。」普世救恩跟佈道和宣教的託負是分不開的。隨著保羅在羅馬傳講「神國的道……耶穌的事……神這救恩,如今傳給外邦人」(徒二十八2328),路加-使徒行傳的記載便正式完結。如此,救恩的福音便傳至當時世界上的「超級大國」的重要首府。
 
J. Julius Scott, Jr.
 
參考書目:
C. K. Barrett, Luke the Historian in Recent Study; F. F. Bruce, Bulletin of the John Rylands Library 65/1(1982): 36-56; H. Conzelmann, The Theology of St. Luke; M. Dibelius, Studies in the Acts of the Apostles; J. A. Fitzmyer, Luke the Theologian: Aspects of His Teachings; H. Flender, St. Luke, Theologian of Redemptive History; E. Franklin, Christ the Lord: A Study in the Purpose and Theology of Luke-Acts; W. W. Gasque, A History of the Criticism of the Acts of the Apostles; E. Haechen, The Acts of the Apostles, A Commentary; C. J. Hemer, The Book of Acts in the Setting of Hellenistic History; M. Hengel, Acts and the History of Earliest Christianity; J. Jervell, Luke and the People of God: A New look at Luke-Acts; L. Leck and L. J. Martyn, eds, Studies in Luke-Acts: Essays Presented in Honor of Paul Schubert; I. H. Marshall, Luke: Historian and Theologian; J. C. O’Neil, The Theology of Acts in Its Historical Setting; J. J. Scott, Jr., JETS 21/2(1978): 131-41; C. H. Talbert, ed., Luke-Acts: New Perspectives from the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Seminar.

 

《路加福音》簡介||聖經書卷簡介(環聖新譯本)

誠之摘自環球聖經公會《聖經新譯本》
https://yimawusi.net/2021/12/01/introduction-to-luke/
 
一、作者與受書人
  作者:路加,職業是醫生,是保羅傳道的同伴(西4:14)。受書人:提阿非羅,政府的高官。
 
二、日期與地點
  寫作日期:主後5060年間。寫作地點:該撒利亞,或亞該亞,或羅馬。
 
三、內容剖析
 
  全書主旨在於說明:「耶穌是主;祂步向聖城殉道,是神應許拯救萬民的必然步骤;人應當信靠、跟從。」全書開始時预告施洗約翰出生,帶給老而無依的父母一線希望曙光,這也帶出神顧念人的要旨。作者以這種鋪排引介神子耶穌出場。一連串不平凡的事件:預告出生(1:30~35),記述出生經過(2:1~7),天使報喜信(2:8~14),牧人到賀(2:15~20),兩位敬虔的人(2:25~2636~37),预告生平(2:28~3538),全都顯示耶穌是本書的主角。
 
  (一)耶穌的身分和使命
 
  確定耶穌是主角外,也開始全書的主線,介紹祂的身分(基督、救主)和使命。介紹由伏筆轉為直接宣告(2:11),包括耶穌自我宣告(2:46~49),開路先鋒的澄清宣告(3:16~17),受洗時天上的宣告(3:21~22),耶穌家譜的尋根宣告(3:23~38),耶穌受試探的反證宣告(4:39),耶穌開始傳道的使命宣告(4:17~21),全都顯示耶穌的身分和使命。
 
  (二)耶穌的傳道生涯
 
  耶穌傳道的生涯可說歷盡滄桑,峰迴路轉。初傳道時,無論講道、趕鬼、醫病都顯出權能,與眾不同(4:31~44)。所以耶穌很快就能夠招徒聚眾,卻因言行跟抱殘守缺的社會領袖格格不入,招致蜚短流長的評論(5~6章)。他們認為,耶穌要褻瀆神,又質疑祂的操守。雖然耶穌一向以權能的作為印證自己的身分,並顯明神的恩惠,但是人心叵測,回應迥異(7~8章)。甚至施洗約翰也對祂起疑,連那些入室弟子也没有因為親歷神蹟而篤信不疑。
 
  起初的驚喜過後,耶穌似乎處身於眾叛親離的境地,救世的使命危在旦夕。內容推進到一個高潮,就在这成败得失的開頭,耶穌的身分再次得到肯定(9:1~50)。耶穌讓門徒行使原本屬於自己的權能,就是制伏惡魔和醫治疾病;彼得首次承認耶穌是基督,耶穌也首次透露自己將會受難和復活;後來更在山上改變容貌,以兩位偉大先祖及特別雲彩傳話,表示救恩必然成就。
 
  (三)往聖城路上
 
  由這裡開始,耶穌的傳道職事踏上新的階段。祂離開家鄉,啟程往耶路撒冷去,成為本書最大的段落(9:51~19:27)。耶路撒冷和聖殿都是救恩和使命的中心。全書以敬虔的人在耶路撒冷聖殿中事奉打開序幕,以門徒在耶路撒冷聖殿中敬拜落幕。該段四次強調耶穌必须上耶路撒冷,成就救恩(9:5113:2217:1118:31)。除記載耶穌以確能和憐憫給人趕鬼及醫病,該段更多記述耶穌的教導,處處顯明救恩是給普世及普羅大眾的。
 
  (四)聖城中對質
 
  來到耶路撒冷(宗教領袖的大本營),衝突隨即爆發,並迅即白熱化(19:28~23:56)衝突始於耶穌騎小驢進耶路撒冷,眾人都歡迎祂;耶穌在耶路撒冷的第一個行動就是潔淨聖殿,衝突自然一發不可收拾。
 
  宗教領袖由起初當面對質,轉而密謀殺害,繼而設下裡應外合的圈套,秘密逮捕耶穌,然後竭力造勢,務求剷除祂。雖然猶太總督彼拉多和加利利分封王希律先後合共四次宣告耶穌無罪(23:4141522),宗教领袖仍能把祂治死。但是耶穌的結局不是殉道,而是戰勝死權、復活、凱旋升天(24章)。
 
四、與舊約的關係
 
  (一)全書引自舊約的經文共二十三節,直接提及舊約的人事,或出自舊約的典故,更是遍布全書。這正好說明:舊約時代宣示的救恩應許,如今已實現了。
 
  (二)天使說明先鋒施洗約翰及耶穌的出生,跟神的應許關係密切(1:16~1732~33);耶穌的母親及約翰的父親都讚美神兌現自己的話(1:54~5568~75);西面,亞拿認出嬰孩耶穌是神預備的救恩(2:30~3238);施洗約翰的工作也正好符合舊先知的預告(3:46);耶穌在家鄉的會堂朗讀舊約先知的宣告(4:17~21),說明神要然施行救恩和宣告祂的使命。這些記載都表明耶穌基督成就救恩,是延續和完成舊約的信息。
 
  (三)既然神在舊約一切關於基督的應許都要應驗(18:31),耶穌一生的際遇,就不是偶然的。祂肩負必然的使命(2:494:4313:33),迎向必然的苦難(9:2217:2524:746),確保舊約應許必然應驗(22:3724:2644),所以祂以身殉道,也是“必須”的(9:46)。舊約實在規劃了耶穌的一生。
 
五、大綱
 
  A 本書前言(1:1~4
  B 耶稣出生(1:5~2:52
  C 預備工作(3:1~4:13
  D 家鄉傳道(4:14~9:50
  E 往聖城路上(9:51~19:27
  F 聖城中對質(19:28~21:38
  G 被捕與受難(22~23章)
  H 復活與升天(24章)
 
六、讀經提示
 
  (一)基督耶穌的救恩是如何完成?它要求人有甚麼回應?
  (二)本書的人物為社會哪些階層?耶稣跟他們如何交往,談論甚麼事情?
  (三)作者如何描述耶穌的身分和使命?他又如何引用舊約描述耶穌基督的使命和際遇?
  (四)本書描述聖靈在人生不同處境中有甚麼工作?本書教導人要如何祈禱?
 
Luke
 
Introduction
The Gospel of Luke is in the form of a letter to a man named Theophilus. Luke wrote after having carefully investigated all the facts about Christ (1:1-4). Luke documents Christ’s life from before his birth through his ministry, death, and resurrection. Jesus carried out his ministry in the power of the Holy Spirit, announcing the good news of salvation. He showed numerous times his compassion for the poor and the outcast. He fulfilled prophecy and carried out his purpose: to seek and save the lost. Luke gives the fullest account of Christ’s birth, and only Luke records the parables of the Good Samaritan and the Prodigal Son. Luke, a physician and a colleague of Paul, probably wrote this account in the early 60s A.D. He also wrote Acts.

2020-04-20


路加福音LUKE, GOSPEL OF

聖經辭條, 《聖經新辭典》


Ⅰ 内容大纲
 a. 序言(一1-4)。
 b. 耶稣的出生及童年(一5-52)。
 c. 施洗约翰与耶稣(三1-13)。
 d. 在加利利的传道事工(四14-50)。
 e. 向耶路撒冷进发(九51-十九10)。
 f. 在耶路撒冷的传道事工(十九1-廿一38)。
 g. 耶稣的受难及复活(廿二1-廿四53)。

Ⅱ 福音书的资料来源

  就全书的格局而言,路加福音与其他两本*符类福音是相似的。它与马太福音一样对耶稣的出生感到兴趣,只是这两卷福音书从不同的角度去描述这故事。它袭用了马可记载耶稣传道事工的总纲(马太亦如是),但对耶稣从加利利往耶路撒冷的行程却加上一段相当长的叙述。无论马可原本有否包括耶稣复活显现的记载,路加和马太都各自有这方面的记载。

  路加福音的内容很多与其他福音书相同。一般学者都同意,路加的主要资料来源之一是马可,而且,它与马太一样,在记载耶稣的传道事工及言行时,大部分的资料都取自这本较早完成的福音书。路加几乎收录了整本马可,却采用了他本人比较圆熟的文笔加以改写。路加同时采用了不少见于马太(但不见于马可)的耶稣教训;一般人认为这是因为两本福音书都取材自一份相同的、笔录或口传的资料(或一辑相同的资料)。但若说这两卷福音书中之一卷是直接从另一卷取得这种相同的资料,这个可能性远远为低。虽然学者们仍未能肯定,到底约翰福音的资料与其他福音书的资料来源之间有何关系,但路加与约翰明显地反映它们在某些地方曾采用相同的传闻,特别是在有关耶稣受难及复活的故事里。此外,路加记载了不少他独有的耶稣生平的资料,主要是有关耶稣上耶路撒冷的旅程。乍看起来,在某些地方路加是靠赖马可的,例如有关最后晚餐的记述便是,但路加也极可能曾经参照其他传闻。

  上述的讨论都显示路加在写作福音书时确曾靠赖各种不同的资料来源,足以阐明他在路一1-4的声明:好些人早已把所成就的事记录下来了。这声明也暗示路加不仅接触到耶稣传道事工的笔录记载,他也认识那些目击的人,并且先行细察各种资料的来源后,才执笔撰写福音书。

Ⅲ 作者、日期及写作地点

  路加福音的作者问题,是与使徒行传的作者问题有紧密关系的。这两本书是一本着作的上下部分;有人尝试否定它们同出于一位作者,却未曾成功。传统的看法认为这两本书是*路加所写的,这意见仍是可能性最高的。有关的证据基本上来自*使徒行传。在这方面,路加福音本身绝少提供具体证据,来支持或否定传统的看法。有人认为它流露使徒以后时期(即路加去世后的时期)的气氛;但这看法太主观,没有说服力。

  近代有关作者问题的讨论归纳出这个结论:路加并非奴性地盲从保罗的神学观点。在基督教的信仰上,他有他自己独特的看法。所以,他的福音书绝不是根据保罗的观点去重述耶稣的故事,而是他自己根据早期教会的传统,对耶稣的重要性所作的独立的评价。我们不知道保罗对耶稣在世上的生活有甚么看法,因为他的书信中甚少提到;所以,我们无从比较他与路加的看法。如果我们不能确定他们意见一致的程度,我们照样不可能估计他们彼此间是否有意见歧异的地方。

  在一方面而言,考订出福音书作者的身分,对认识福音书并无重要的贡献,因为我们除了可从路加福音和使徒行传摭拾一些有关他的资料外,对他便几乎一无所知了。但在另一方面,对作者身分的了解却是有价值的,因为这有助于我们确定他具备足够的资格(正如他本人清楚声明的),去掌握福音书传统的内容并将资料重组。这卷福音书的作者若是路加,而不是日后某位不知名的人物,其历史可靠性便远胜一筹了。

  我们不知道这卷福音书是在何时或何地写成的。关于日期方面,有两个值得考虑的可能性──在六十年代的早期,或在第一世纪最末后的一、二十年。要决定本书的写作日期,关键是在马可福音的成书日期,以及本书是否在耶稣所预言的、耶路撒冷的沦陷后写成。我们绝对不能排除马可书成于主后70年之前的可能性。至于路加方面,他较多和较明确提到耶路撒冷被毁,这固然是基于耶稣的真确预言,但我们也可以认为这反映了路加对该预言的应验实在有兴趣。另一方面,使徒行传对耶路撒冷被毁缺乏兴趣,而书的结局停在保罗去世之前,在在强而有力地显示书成日期是主后70年以前。实情可能是这两本书在这年以前已大致完成,但完全成书的日期则也许会稍为晚一点。

  一个不知源于何时的传统,认为本福音书的写成是与亚该亚有关的,但书中没有足以支持这说法的证据。可能性较高的看法,是认为这卷福音书与罗马有关(因马可会在那里,而路加又与保罗在一起),或与叙利亚的安提阿有关(根据一个大概是更可靠的传统,路加与此地是有关连的,而他与马太都曾采用的 'Q' 底本可能是在这里编成的)。然而,福音书的背后,最终是存巴勒斯坦所流行的传统。路加与巴勒斯坦及叙利亚初期教会的关连,最终比他偶然是在哪地写成他的福音书来得更有意义。

Ⅳ 目的及特色

  我们特别幸运,因为路加在福音书的起头就亲自讲出他的写作宗旨。同时我们可从福音书的特色归纳出一些结论。他的目的是要藉叙述耶稣的故事,向那些相信祂的人展示这故事的可靠性及其意义;为此他把作品分成两部分,第二部分继续讲述初期教会的故事,藉以显明福音如何传遍地极,并把救恩带给那些对福音有回应的人,正如先知所预言和神所吩咐的。路加写作的对象,在地理上和时间上都与耶稣的传道工作有一段距离。他自称是写给一个名叫*提阿非罗的人,后者的身分至今不详;但这显然无非是一种文学著作的献词,表示作者诚献其作品予友人,而事实上他原打算藉那卷书接触更广大的读者。献词暗示它是为教会的会众而写的,而全书的内容亦支持这看法,但同时它也可用作传福音的手册及工具;它的形式是仿照当时历史及文学作品,这便明确地显出作者心目中的对象是更广大的读者。

  路加的文笔反映他的高深学养,而他的作品与其他福音书比较,更配称为精心编撰的文学作品。作者显然是一位素具文学修养的人,既熟悉希腊文的旧约,同时亦深谙当代文学作品的风格,所以足有能力写成一本具卓越文学素质的福音书,使福音信息备受赞扬。就算雷南(E. Renan)的本意是要指责,而不是赞扬,但他给路加福音的评语──「一本空前的优美作品」──不是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的。书中的文学技巧成了福音的仆役。

  路加同时特别以历史家的身分进行写作。他对历史方面的兴趣及能力,在使徒行传中的表现显然比较突出,然而福音书本来亦是一部历史实录,目的是显明有关耶稣的传闻是可靠的。当我们能够把他的故事与其资料来源作一个比较时,就发觉路加是忠实地复述他的资料,但他当然不是盲从地搬字过纸而已。

  无论如何,文学的技巧及编纂历史的能耐都成了仆役,为要达致作者刻意传扬福音及阐释神学的目的。两组重要的词语引带我们进到路加所关注的中心。第一个是动词「传福音」(euangelizomai),这词用以标志以下的事件:主降生的信息(路一19,二10),约翰的宣讲(路三18),耶稣的传道事工(路四1843,七22等处),以及初期教会的活动(徒五42,八4等处)。这动词常在保罗书信出现,却几乎没有在其他福音书出现过(太十一5例外:与它相应的名词就较常用),这显示当路加谈到耶稣及初期教会工作的本质时,他是很重视「传福音」的。另一个钥字是「救恩」(以及同词源的词)。特别在耶稣降生的故事里,「神给祂的百姓带来救主」这思想是很明显的(路一47697177,二1130);虽然这组字在路加福音的其他地方及使徒行传不是同样地突出,但路加福音的起头即如此重视这组字,我们由此便掌握到福音信息的要旨,正如约翰在福音书中的起头强调「道」,就让我们明白他那卷书的主旨一样。至于耶稣所传神国信息的本质, 路加与马可的重点是不同的,路加强调这是为迷失者而设的救恩;马太倾向把耶稣描述为真正公义的教师,路加却特别重视祂身为救主的行动。无论如何,我们不可将这些差异推至极端,以免步入歧途。

  路加显示耶稣的传道如何应验了旧约的预言(路四18-21,十23-24,廿四26-2744-47)。以宣讲神国好消息为特征的救恩新纪元已经开展了(路十六16)。虽然神统治的完全实现是在末来(路十九11),可是神已经开始把男人和女人从撒但和鬼魔的权势下释放出来(路十一20,十三16),而罪人可得享赦罪之恩,又可与耶稣相交。神拯救的能力在耶稣身上已彰显出来了(路七16;徒十38)。

  神藉以施行这些神迹奇事的那人,显然是一位先知,又有圣灵的膏抹,但路加认为祂不仅是先知,甚至不仅是众人所盼望的、那位像摩西一样的独特先知(路廿四19-21;徒三22-23)。祂乃是那要管治未来国度的受膏君王(路廿二29-30,廿三42),即使祂在世上的时候,已配称为「主」,这称呼显明了耶稣的身分,而且这身分也因祂的复活及升天获肯定了(徒二36)。耶稣履验了这些不同身分,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潜藏祂身为神儿子的独特本质(路一32)。

  在叙述耶稣的传道事工中,路加特别留意耶稣对被摒弃者的关注;所有的福音书都为这无可置疑的历史事实作见证,唯独路加对此至为津津乐道(路十四15-24,十五,十九1-10)。他描述耶稣如何关怀妇女(路七36-50,八1-3)、撒玛利亚人(路九51-56,十30-37,十七11-19),以及外邦人(路七1-9)。然而路加也尊重如下的历史事实:耶稣的传道事工几乎是局限于犹太人之间,所以路加在福音书中只隐约暗示使徒行传所记载的、日后福音的广传(路二32,十三28-29,廿四47)。除此以外,路加也重视耶稣对贫穷人的关怀,并祂提出的警告,声言富人若是为自己而活,便自绝于神国的门外。在神的国里,人的价值观受到彻底的重估。自持富足的人认为世上的财富能保护他免受审判(路六20-26,十二13-21,十六19-31),而自以为义的人认为他们不须要悔改(路十八9-14);这两种人在神的国里是没有容身之处的。相反而言,神的国是为「贫穷人」而设的,所谓「贫穷人」意即自知贫乏,因而信靠神的人;此外,悔改者也可进入神的国,因为他们承认自己的罪,又全然仰赖神的怜悯。这种悔改意味全心离弃罪恶,并乐意跟从耶稣,不要付出任何代价(路九23),而这代价可能包括放弃自己的财产(路十四33,十九8)。

  路加所描绘的耶稣形像,无疑是要为祂的门徒提供一个可效法的典范和样式。我们只须把福音书中耶稣的生平与路加在使徒行传中对教会及其会众的描述作一比较,便可见一斑。正如耶稣的一生是受神的计画所管制(这计画的一些部分已在旧约的预言中显示),同样,教会的发展也在每一方面都有神的引导及指示。正如耶稣靠圣灵的能力去作成祂的工(路四1418),初期教会亦照样满有圣灵的能力去为祂作见证(路廿四49)。正如耶稣是一个不住祈祷的人,藉与神相交而得到指引和默示(路三21,六12,九1828-29,廿二32),教会一样要不断地向神祷告(徒一14)。

  上文粗略地勾画了路加笔下的耶稣及其教训的特色。其中包括几个重要的特点。第一,路加是按预言得应验的角度去叙述耶稣的故事。对路加而言,应许及其应验这个范畴具有重大的意义,而这便成了他的历史观的骨干。第二,路加非常强调,在耶稣的传道事工中救恩实在出现了。他注重耶稣在世上已经成全的事,多于将来的事,纵然未来的向度并非不存在。第三,路加把耶稣的传道事工与初期教会的兴起连系起来,并显出后者如何承接前者。他明白基督教的源起是并见于福音书及使徒行传的记载的。

  上述考虑的结论就是,路加认为耶稣的故事是历史的一部分。近代对路加的最重要研究是康泽曼(H. Conzelmann)的著作,他辩称路加视耶稣的传道事工为历史的中间点(前接以色列历史,下开教会时代)。康泽曼宣称,在路加的时代,这是对耶稣的崭新了解,有异于以前的看法。旧的看法视耶稣为神国将临的宣告者。路加写作的时候正值教会刚刚安享稳定的阶段,而未来国度即将完全实现的盼望已证实落了空。路加实际上重新塑造基督教的神学,去适应第二代的信徒,以及其后的世代。他的做法是实质上放弃世界末日将临的盼望,改视耶稣的传道事工为神与人交往的历史的中间点,而不是末期跟便来临的前奏。「终局将临,人人当悔改」这个基督教的呼声,给转化为耶稣降临世上的历史记载,而教会时代(圣灵就在这期间引导教会发展宣教事工)亦取代了对神国将临的盼望。

  诚如许多主张的初步声明一样,康泽曼对路加的了解是片面及夸大的,但亦有其可取之处:他指出路加是一个治学严谨的神学家,他的著作且激发其他学者对路加的神学采取较为持平的了解。事实上,耶稣与初期教会的信息,并不是像康泽曼所说的那么偏重对未来的盼望,而路加只是引导读者特别注意福音信息中的现世成分而已。「救恩历史」肯定不是路加的新发明。同时,路加并没有放弃对终局来临的盼望,而他的作品仍保留现今的实现和未来的盼望之间的张力,这也是初期教会的典型思想。无论如何,路加的作品促使教会逐渐不再寻索终局来临前的末世征兆,而是集中力量去履行广传福音的使命。

  我们应该把影响路加的作品的环境因素与他有意的写作目的分别出来。在前者当中,我们必须提出这一点:路加须从另一角度将耶稣的故事重写以适应当日的教会。在后者当中,最主要的目的是向人宣告耶稣是救主,并显示圣灵如何使教会成为耶稣的见证。我们把环境因素和写作目的结合起来,便可以掌握到这卷福音的特质:一份历史的记载成了装备教会去传扬福音的工具。

  书目:英文圣经的注释本:T. W. Manson, The Sayings of Jesus, 1949; J. N. Geldenhuys, NIC / NLC, 1950; A. R. Leaney, BNTC, 1958; F. W. Danker, Jesus and the New Age, 1972; E. E. Ellis, NCB, 1974; L. Morris, TNTC, 1974; 希腊文圣经的注释本:A. Plummer, ICC, 51922; J. M. Creed (Macmillan), 1930; I. H. Marshall (Paternoster), 1978;德文参考书:K. H. Rengstorf, NTD, 1937; W. Grundmann, THNT, 31966; H. Schu/rmann, HTKNT, 1, 1969; J. Ernst, Regensburger NT, 1977; G. Schneider, O:kumenischer Taschenbuchkommentar zum NT, 1977

  N. B. Stonehouse, The Witness of Luke to Christ, 1951; H. Conzelmann, The Theology of St Luke, 1960; H. Flender, St Luke: Theologian of Redemption History, 1967; I. H. Marshall, Luke: Historian and Theologian, 1970; S. G. Wilson. The Gentiles and the Gentile Mission in Luke-Acts, 1973; C. H. Talbert, Literary Patterns, Theological Themes and the Genre of Luke-Acts, 1974; E. Franklin, Christ the Lord,1975; J. Drury, Tradition and Design in Luke's Gospel, 1976

I.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