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上瘾”:你所不知道的“有毒信仰”Addicted to Religion: A Toxic Faith You Don’tKnow”
摘编自《走出迷雾——信仰的创伤、医治与复原》Toxic Faith:Experiencing Healing from Painful
Spiritual Abuse, StephenArterburn
& Jack Felton著,雅歌出版社2006年3月出版,大小标题为《境界》所加,内容有删改)
有些人从酒精中得到安全感,有些人从毒品中得到安全感,也有人利用宗教来获得安全感。不只酒精、毒品会令人上瘾,近来“上瘾”这个术语已被用来描述化学成分以外的因素所导致的行为模式。
就像吸毒者愿意为了获得毒品付出金钱、健康、亲情,不惜欺骗、偷窃一样,“宗教上瘾”者同样为了满足自己的瘾症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上瘾者的有毒信仰要求他们付出的,比神要他们付出的更多。他们不但要做出金钱、时间、精力上的奉献,神和其他人包括家人的重要性都退居其次,甚至人的个性也据此表现,生活中其他一切的关系都屈服在它之下。
他们制造一个扭曲的神
所谓“宗教上瘾”,就是对宗教表现出极具毁灭性又危险的病态投入,强迫性且习惯性地容许自己的生命被宗教掌控,而非由自己与神的关系主导。无论这些人表面多么优秀成功,他们的里面充满了破碎的经验和一直无法走出的伤痛,为了逃避面对自己的痛苦,他们自己制造出一个被扭曲的神,逃进这个“神”与他们同在、接纳他们、肯定他们的幻觉里。
宗教体验和感觉就是他们的毒品,他们老是迷恋情绪的转换,依赖这种“毒品”面对人生。他们终日沉浸在有毒信仰中,用各种方法保持忙碌及活跃,却没有真实的敬拜。他们骨子里其实无法也不愿相信神,他们的信心已被腐蚀,他们和神的距离极为遥远,其中充满了强迫症、各式活动、成瘾、操弄、驾驭,以及极端的人为努力。他们永远无法停止服侍,心神从未得到安息。
一个人或在残破的家庭中成长、或怀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或以获取私利和舒适为出发点,都特别容易陷入“宗教上瘾”之中。“宗教上瘾”者亟需掩饰失望、无价值、被拒绝和被抛弃的感受,他们需要避难所,但他们并不是从神身上找到,而是从宗教中找到。他们操控别人,也操控着自己所打造的宗教体系,深深上瘾于从中营造出的感觉。用宗教来代替对神的信心,其实就是完全没有信仰。虐待者透过宗教来制造美好的感觉和名望,也因而感觉自己有掌控的能力。他们敬拜的是“无神宗教”的假神。
这个兜售有毒信仰的体系由领袖(即虐待者、迫害者)、共谋者、促使者、受害者、放逐者组成。较大的教会里通常会有好几个共谋者,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忠于虐待者,不惜撒谎、使用阴谋诡计,但共谋者之间可能因为争宠而彼此不合、互相倾轧。当危机发生,他们会赶来解救领袖,因此获得价值感,并得到虐待者特别的厚待。
当然,你会在上瘾者的聚会中听到圣经的经文,他们对圣经的使用是仪式化的、断章取义的、用于证明自己的正确,他们甚至会用背诵经文来辖制人。他们对神的观点不仅不完全,而且受了玷污。这种信仰不但暴虐,而且具有操控性。
“宗教上瘾”者并非被神的圣灵充满,而是被教会的各样活动填满;他们并非更像基督,而是更像有问题的教会所要求的规范,或是更像自己想被人看到的样子。他们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些扭曲的信仰惯例,他们绝不容任何事阻碍自己以这种表面火热其实是强迫症的方式实践信仰。
滥用宗教而虐待他人
范恩成长于一个很严苛的家庭,凡事都必须遵照父母的命令,从未被父母按一个孩子的样子接纳过。他父亲是个注重纪律的工作狂,要求儿子必须达到他的期望,当然作儿子的从未满足父亲的期待,因此怀着很深的自卑感步入成年。坦率讲,这是一个虐待的家庭,范恩的父亲若不对妻子发脾气,就会对儿女发脾气。只要你们没有达到标准、不守规矩,后果就是这样。
范恩一心想要逃离家庭所带来的痛苦和耻辱,他非常希望有人关心他。他需要有人对他好,并且保护他;他需要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具有安全感和价值。一个朋友介绍他加入某间教会,他在那儿听闻神是如何地爱他,只要他接受耶稣基督,神就会以圣灵充满他。
范恩在教会里得到了长久以来所渴望的肯定,但他未察觉当自己讲论神的话语时,其实是基于被人肯定和接纳的需要,而非基于他对神的爱。当他在公司里遇到挑战、能力被质疑,或者在家里感觉不被妻子和孩子尊重的时候,教会里的人却肯定他的教导能力,他心情立刻改观。但是他依然无法肯定自己本身的价值,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神的爱,除非他为神做得更多。范恩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被人重视的喜乐之路,但他其实是被某种“鱼饵”钩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遵守不醉酒、不抽烟的规条,避开任何看起来与邪恶相关的事情。他要求家人和他一样每次聚会都必须准时出现,要求妻子每周都和他一起出现在教会服侍。如果家人稍有抱怨,他就用圣经的道理教训他们。他父亲因为滥用酒精而虐待妻子,范恩则是因为滥用宗教而不断藐视并责备妻子。当妻子带着孩子最终离去,他无颜回到教会因此情绪崩溃,不得不接受朋友的推荐来到我创办的新生命诊所接受辅导。
经过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他才看出自己的许多行为就像当年的父亲一样:他像父亲一样不体贴,只会贬低别人、虐待别人、不负责任,逃避面对自己的问题,虽然他是逃进教会的服侍里,而他父亲用的是疯狂的加班和间歇性的酗酒。原来自己是用宗教来改变心情、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如同父亲依赖酒精一样。
“宗教上瘾”并非一朝一夕铸成的,这是个长期的过程,在不知不觉间便掳获了上瘾者生命的每个层面。上瘾问题很少从成年开始,大部分都可追溯到童年的问题。在生命的早年,有毒信仰的种子便已播下,直至最后才发展为成瘾。并非每个人都因为童年的问题而受苦,但那些拖着童年问题迈进信仰的人,常常被有毒的信仰吸引落入上瘾的捆绑无法自拔。
不过,没有哪个人注定非得走入宗教上瘾和有毒信仰之中。如果一个人愿意藉由痛苦的历程而面对真相、看清上瘾的发展过程,还是有改变的希望。
当宗教活动成了神的替代品
以“上瘾”来描述问题,最大的好处就是帮助当事人停止否认事实、承认问题,加入复原的行列。有些人终生活在宗教狂热和幻想的世界中,让自己躲在强迫性的行为模式里,他们相信自己是荣耀神,其实只是回避现实、麻痹痛苦,并企图用自己的方式上天堂。
这些人不愿冒险把自己完全投入神的膀臂中,反而觉得追求宗教活动比较安全,于是宗教活动变成一种药物、一个获得急速快感的选择,但表面上看来却相当值得肯定与敬佩,因此这种上瘾症比大多数瘾症更容易欺哄人,给人以属灵的假象。其实如果神真的同在了,他们反而难受,因为圣灵会责备他们、归正他们。他们是现代版的“叶公好龙”。
上瘾者与同类人共处时,才会感到完全的接纳、满有安全感,就像酗酒者进入自己最喜爱的酒吧一样。只要有任何痛苦或冲突,他就会抓住借口退缩回那些和他一样的信徒当中,让这些人向他保证一切都会平安。上瘾者无法离开这群人,而不是依靠神。这些仪式和奉行仪式的人成为神的替代品,像鱼钩一样牢牢抓住他,他不再和神联结了,而其他信徒也不让他离开。他越来越只在乎能继续让他上台“表演”的这个团体。
神早已不是他们的主要考量,来自人的接纳和温暖的感觉使他们上了瘾。中毒的信徒以为自己的信心正在增长,事实上他们就像到教会经营人际关系的生意人一样。神的同在会带来温暖与接纳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绝不能取代神,魔鬼最擅长用仿冒来欺骗人。
这些上瘾者运用圣经经文,构筑出一个扭曲的神。这种说法看来奇怪,因为大部分人都是透过神的话来亲近祂。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圣经本身可能被当作神。他们着迷于经文本身,背诵经文则可能变为一种上瘾,而忘记了圣经是神向祂的儿女传递慈爱的管道。
这些上瘾的“教会狂”因为经文而着迷。因为他们的谈话充满了经文和教训,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话,甚至不想出现在他们四周。这些人的谈话其实并非真正的谈话,而是一种宗教知识主义(religious
intellectualism),他们如此沉浸于信仰的单一面向,以致丧失了真正的信仰。这些人把神的安慰置之不顾,泛泛满足于经文背诵功力所产生的优越感和舒适感,无法效法基督与身边的人建立温暖、深厚的关系。
范恩滥用经文,把所有的互动关系都变成了教学谈话。他打算安排每个家人都参加教会的经文背诵比赛和主日学查经。他的举动令人反感,害得大家都不想再追求与神的关系。他的主日学教师的身份带来了权力、威信和控制感,同时也使他和家人疏远了。他用高人一等的口吻说教,以满足自己对于安全感的需求。他感觉很安全,因为人们不敢太靠近他,免得被他那充满经文的口所吞噬。神的话语变成了他所敬拜的神。
上瘾是一种失去真实对象的变态宗教。所有的上瘾者刚接触瘾症时,都是为了追寻某些属灵的东西。他们所追寻的可能是解脱或平安。上瘾者与瘾症之间的互动,会变成另一种宗教经验,其中也包含专属的仪式和规条。一段时间之后,瘾症所提供的纾解会开始减少,但仪式部分会变得更加复杂;随着仪式和规条的增加,神就被抛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