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唱颂》中的敬虔
本文摘自《清教徒灵修神学》,Joel R.Beeke著/ 冀诚、郭晶译/王志勇校,改革宗归正出版。
加尔文将《诗篇》视为圣经正典中的敬虔手册。在其五卷本的《诗篇注释》(这是他所有圣经书卷注释著作中,篇幅最长的一部)的前言中,加尔文写道:“在教导我们如何以正确的方式赞美上帝这方面,没有比《诗篇》更好的书卷了,或说《诗篇》极为有力地激发我们操练敬虔。”加尔文对《诗篇唱颂》的钟爱源于他对《诗篇》的信心,他相信《诗篇》以如下方式教导并激发出真正的敬虔:
(1)作为来自上帝的启示,《诗篇》教导我们关于上帝的事。因为它们既是神学式的,又是赞美式的,所以它们就是我们唱出来的信条。
(2)《诗篇》清楚地讲明了我们对上帝的需要。《诗篇》告诉我们,我们是谁及我们为什么需要上帝的帮助。
(3)《诗篇》为我们的需要提供神圣的医治。它们将基督的位格、职份、受难、死亡、复活和升天呈现出来。它们宣告拯救之路,显明唯有因信称义所得的祝福,及通过圣灵与圣言成圣的必要性。
(4)《诗篇》彰显出上帝奇妙的良善,并恳请我们默想上帝的恩典和怜悯。它们引导我们悔改,敬畏上帝,信靠圣言,并在上帝的怜悯中怀有盼望。
(5)《诗篇》教导我们通过祷告逃往救主那里,它也向我们显明如何将我们的请求带到上帝那里。它们还向我们表明,如何在患难中充满信心地祷告。
(6)《诗篇》向我们显明我们能够与守约的上帝之间享有极深的相交。它们表明现在的教会如何成为上帝的新娘、上帝的儿女和上帝的羊群。
(7)《诗篇》为公共敬拜提供了范本。《诗篇》很多地方使用第一人称复数代词(“我们”,“我们的”),表明这种公共层面,但即使那些第一人称单数代词也包括所有爱上帝并委身于上帝的人。《诗篇》促使我们信靠、赞美上帝,并爱我们的邻人。它激励我们依靠上帝的应许,对上帝和上帝的殿充满热情,对不幸充满同情。
(8)《诗篇》涵盖了基督徒灵命经历的各个方面,包括信心和不信,在上帝中的喜乐和对罪的痛悔、上帝的同在和上帝的弃绝。正如加尔文所说,它们是关于“灵魂各个部分的解剖学。”我们仍然能够在《诗篇》的诗句中看到我们的情感和灵性的疾病。这些诗人的经历会吸引我们自省,并通过圣灵的恩典获得信心。特别是大卫的诗篇,就像镜子一样,引导我们赞美上帝,并在其全能的旨意中获得安息。
加尔文作为解经家、传道人、圣经学者和敬拜带领人,沉浸在《诗篇》研究中达二十五年之久。他早期致力于将韵律版《诗篇》运用到公共敬拜之中。1537年1月16日,加尔文刚到日内瓦不久,他就要求市政厅把《诗篇》唱颂引入教会崇拜之中。他同其他有恩赐的人一起制定出了《日内瓦诗篇唱颂》,比如玛热特(Clement Marot)、伯格尔斯(Louis Bourgeois)和伯撒(Theodore Beza)。这部《诗篇唱颂》用了二十五年才得以完成。第一次收集本(1539年)中包括十八篇诗篇,加尔文为其中六篇赋予韵律。其余的都由法国诗人玛热特完成。增订版(1542年)包括三十五篇诗篇,随后的一版包括四十九篇诗篇(1543年)。加尔文为这两版都写了前言,称赞会众唱颂的实践。在玛热特于1544年离世之后,加尔文鼓励伯撒将剩余的诗篇赋成诗歌。加尔文离世两年前,在1562年欣慰地看到第一版完备的《日内瓦诗篇唱颂》。
《日内瓦诗篇唱颂》配有125种非凡的曲调,它们均由杰出的音乐家专门谱写,其中伯格尔斯最为著名。这些曲调非常优美、独特和敬虔。这些诗歌清楚地表明了加尔文的信念,即当诗歌的内容而非曲调获得更大的优先性时,才能最大程度提高人们的敬虔,同时诗歌配有独特的音乐。加尔文说,由于音乐应当帮助人们接受圣言,它就应该具有“严肃、尊贵、庄严和端庄”的特性—适合罪人在上帝面前的心态。这会在敬拜中保护上帝的主权,并且有助于使基督徒内在性情与外在的认信和谐一致。
加尔文相信,诗篇唱颂是教会崇拜的四个主要行为之一。它是祷告的延伸,也是人们在敬拜中最重要的有声的奉 献。人们会在星期天早上和下午的敬拜中唱颂《诗篇》。从1546年开始,人们制定出一份表格,其中指出不同的场合所应唱颂的诗篇。人们根据不同的讲道内容选唱不同的《诗篇颂歌》。到了1562年,每次敬拜唱颂三首诗篇。
加尔文相信:在人们追求敬虔的道路上,集体唱诵《诗篇》会制服堕落的心灵,训练任性的情感。就像讲道和圣礼一样,《诗篇》唱颂会在信心的学校中规范心灵的感情,并将基督徒提升到上帝面前。《诗篇》唱颂强化了圣言对心灵的影响,增加了教会在灵性上的能力。加尔文写道“《诗篇》能够促使我们将心灵提升到上帝面前,唤起我们祷告的热情,同时使我们在赞美上帝的圣名中得到提升。”随着圣灵的带领,《诗篇》唱颂会调和基督徒的心灵,使其与上帝的荣耀和协。
几个世纪以来,《日内瓦诗篇唱颂》一直是完整的加尔文主义敬拜中的一个部分。它为随后法国、英国、荷兰、德国和匈牙利的改革宗《诗篇》颂歌设立了标准。 作为一本敬拜的书籍,它温暖了成千上万的心灵,但是用它来唱诗的人们知道,其力量不在于这本书或诗句本身,而在于将这些诗句印在他们心中的圣灵。
《日内瓦诗篇唱颂》激发了既有集体性又有圣礼性的圣言中的灵性,并以此消除了圣礼与生活的差别,从而提高了人们的敬虔。信仰加尔文主义的人们不仅在他们的教会中自由地唱颂《诗篇》,而且也在家庭、工作场所,街巷和田间唱颂。唱颂《诗篇》成为“胡格诺派教徒(Huguenot)自我认同的一种方式。”这种敬虔的操练成为一种文化象征。简言之,就如豪尔(T. Hartley Hall)所写,“圣经版或韵律版的《诗篇》,及早期所配的庄严的曲调,清楚地显明了改革宗敬虔观的核心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