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肉身:聖子的虛己
講員:曾劭愷|《基督論課程》第七課,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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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課 道成肉身:聖子的虛己
弟兄姊妹平安,我是中華福音神學院曾劭愷,歡迎大家收看我們這一系列的基督論的課程。我們上面兩堂已經開始討論迦克墩信經的基督論。
聖子:永恒自存的造物主
從某個角度來說,迦加墩信經不外乎彙整整本聖經關於基督的教導,建立一個總原則,用這個總原則來詮釋約翰福音一章14節的第一句話「道成了肉身」。所以迦克墩的基督論又被稱為「道成肉身基督論」(Incarnational
Christology)。
約翰筆下的「道」,原文是
Logos。在新約時代lógos這個字就像中國文化當中的「道」這個字,是許多哲學門派探討的一個概念。甚至在文化、社會當中是一個非常普及的用語。在希臘的斯多亞派哲學(Stoicism)當中,lógos是指萬物宇宙運行的原則還有力量,跟中國宋代理學的「理」以及「道」這種概念非常相似,它是沒有位格的。而在猶太化的希臘哲學當中,亞歷山大的斐羅(philo of Alexandria)等人把lógos這個概念與舊約所講的上帝的智慧給結合起來,但他們所說的lógos也不是一個位格,不是聖父、聖子、聖靈的第二位。約翰使用了lógos這個字是要告訴我們希臘人講的那種宇宙性原則,或者是猶太教哲學家講的上帝的智慧其實都講錯了。
約翰開宗名義地告訴我們:「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約一1)「道就是神」: 道不只是上帝的屬性、上帝的智慧;道就是上帝,是上帝的位格。約翰又講「道與神同在」: 道既是上帝,道又與上帝同在。也就是說,道是一個存在的主體,道是一個位格。「太初有道」: 這道是太初就有的,是自有永有的,祂不是受造的。
第2節「這道太初與神同在。」(約一2
): 從亙古到永遠,「道」的位格就與神同在。聖子在永恆當中就與聖父同在,「道」就是三一真神的第二位,上帝不是從一位變成二位,再變成三位。上帝從亙古到永遠始終不變地,必然地就是三位一體的上帝。
第3節「萬物是藉著他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他造的。」(約一3
)英國哲學家羅素(Bertrand Russell)在《我為什麼不是基督徒》當中寫道:「基督徒相信萬物皆有其因,萬事的發生皆有其因,而上帝就是萬物萬事的第一因。」
但羅素就問:「假如萬物皆有其因,那麼上帝也必有其因,因此上帝就不可能是第一因,上帝之上還會有一個上帝的因。」在這裡羅素犯了一個前設上的錯誤: 他把上帝放在「萬物」之列,他說萬物皆有其因,上帝也必有其因,其中一個前設就是上帝是萬物的一部分。但聖經告訴我們,上帝在定義上就是超越的,祂是造物的上帝,萬物是祂所造的,祂是永恆自存的,祂不在萬物之列。
創世記把造物主的超越性啟示給我們的時候,告訴我們:「起初,神創造天地。」(In the beginning God created
the heavens and the earth) (創一1);然後約翰福音就呼應了創世記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太初有道,萬物是藉著他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他造的。」(約一1-3) 在這句話當中,創造的原文原型是ginomai是「從無變成有」的意思, to
come into being 的意思。萬物是藉著----聖子到上帝----從無變成有, 而道自己卻是自有永有。祂是造物主,祂自己不是被造的。祂與聖父上帝同為一永恆者,同尊同榮,乃是有位格的造物主,是造物主的第二位格。
基督:造物主,亦受造者
然而到了14 節,約翰又用了同一個字(ginomai),宣告「道成了肉身」(ho lógos sarx egéneto), egéneto是ginomai的變化, 在第3節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字egéneto,「從無變成有」。從稍旱講「萬物是藉著祂造的」(panta
di’autou egéneto)。 現在說ho lógos sarx egéneto,
就是造物主上帝「道成了肉身」。造物主成了受造的人----祂自己所造的人----而祂之為造物主永恆自存的本質與存有卻未曾改變。祂始終是造物主,始終是永恆自存的,始終是非受造的。但這位非受造者卻又變成了受造者,變成受造者的時候,仍然是非受造的永恆者,完全是神,完全是人。
在華人教會當中, 一直流傳著一個從初代教會就有的異端。但是初代教會駁斥了這個異端之後,很快地因為這種異端比較不入流,因此對教會一直沒有什麼影響。教會歷史上偶爾有幾個人提出這樣子的異端,可是很快就被駁斥了。但華人教會從好幾代以前一直到今天,許多有名的牧者,甚至神學家都教導這個古代的異端。這種異端主張:基督的人性是永恆自存的,或者說,按人性說,基督也是永恆自存,而不是受造的。
但是約翰在這裡用 ginomai這個字宣告萬物是藉著祂從無變有,又用同一個字宣告「道成了肉身」,也就是聖子所成為的這個人是從無變有,是受造的人。在道成肉身之前這個人不存在,道成肉身以後這個人才從無變有,被造出來,道成了肉身。我們剛才解釋了「道」,解釋了「成了」,「肉身」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希臘文有兩個字可以翻譯成「身體」,一個是這𥚃用的sarx,另外一個是soma。這兩個字有的時候可以當作同義詞使用,但soma通常是指物質的身體,而sarx經常當作暗喻,可以指人的情感、本能, 甚至是慾望,也可以指人性。
約翰福音一章14節用的是sarx而不是soma,約翰是指人性,而不光是指物質的身體。他指的是一個有身體,有靈魂的人。而且這個字用在這𥚃特別強調亞當墮落以後有血有肉,有軟弱,會朽壞的人。當然基督沒有罪,但是我們所有的軟弱祂都有。因此到了宗教改革的時候,加爾文跟隨正統教父的見解也是引用舊約來解釋約翰筆下的「肉身」。例如
詩篇七八篇39節說肉身(《和合本聖經》翻譯為「有血氣的」)「是血氣,是一陣去而不返的風」。以賽亞書四十章6節說肉身或有血氣的「盡都如草……, 草必枯乾,花必凋殘」。」(賽四十六6-7)
基督所取的人性,祂所取的肉身,也是這樣子會朽壞的。約翰筆下的「肉身」與希伯來書相互印證。希伯來書作者告訴我們:基督「我們的大祭司並非不能體恤我們的軟弱,他也曾凡事受過試探,與我們一樣,只是他沒有犯罪。」(四15) 這裡「體恤」原文的意思不只是「感同身受」,更有「親身經歷的意思」。祂親身經歷我們的軟弱,我們會飢餓,祂也會飢餓。我們會流淚,耶穌在拉撒路墳前也哭了。我們懼怕死亡,而基督在客西馬尼也極其憂傷,求父神撤去死亡的苦杯。我們會死,基督也會死,且真的死了。按人性說,祂真的與我們一樣,是一陣去而不返的風,盡都如草,草必乾枯,花必凋殘。
正統的基督教神學堅持上帝是不能受苦的。造物主不會死,除非造物主成為受造的人,否則祂沒有辦法經歷人性中的軟弱及死亡。一些聲稱基督的人性非受造,永恆自存的人,其實他們等於是拒絕承認基督取了一個會朽壞的人性,能夠真實經歷死亡的。他們當然不會否認基督真的死在十字架上。但是,假如他們相信基督的人性是祂聖子位格的一部分,是永恆自存的話,那這人性其實就是上帝的一部分,而這個上帝的一部分如果經歷死亡的話,就等於是說上帝是會死的。不,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嚴格來說是人性上的死亡,儘管是聖子的位格經歷人性上的死亡。所以我們必須承認:基督所取的人性與我們一樣,祂是受造的人。
因此亞他拿修(Athanasius)說:「聖子在馬利亞的母腹中造了一個人,並且住進這個人裡面,如同住在殿中。」這個比喻當然不是非常的精準,但是能夠看見它的意思。希伯來書十一章5節說神為基督「預備了身體」,也就是人性。「預備」原文原型是 katartizo,希伯來書作者在下一章,十一章3節再次使用同一個字,中文和合本版就翻譯成「造成」。希伯來書作者在這𥚃說我們曉得:「諸世界是藉神話造成的」(來十一3)。不論希伯來書十章5節的Katartizo是翻譯成「造了」或者是翻譯成「預備」,這個用詞的含意非常明確: 也就是基督的人性並不是永恆自存的,而是上帝的大能使其從無變有。這跟約翰筆下的「道成肉身」是一樣的意思:本來沒有,變成有。
而正統的基督論因此就會區分「肉身內的道」(Logos ensarkos),以及「尚無肉身的道」(Logos asarkos)。按人性說,基督不是永恆自存的。聖子在道成肉身之前,
並沒有人之為人的本質。祂是在道成肉身之後, 才取了人性,才成為受造的人。按神性说,祂是永恆自存的造物主。但按人性說,祂是受造的人。
聖子的虛己
華人教會當中有一些牧師及神學家對這種基督論正統的說法不能接受。過去我跟一位老牧師辯論這問題,他一直堅持說:「我不能接受基督的位格裡面有任何受造的部分。」我們其實可以從這句話看出,堅持這種意見的人其實沒有明白迦克墩正統。他先落入了另外一個被大公教會定為異端的見解,所以才會拒絕基督人性受造的本質。他們說,他們不能接受基督的位格當中有任何部分是受造的。但事實上,迦克墩信經強調,基督的人性並不是祂位格的一部分。迦克墩信經開宗明義地宣告, 基督完全是神,完全是人( Fully God and fully human)。
有人認為基督一部分是神,一部分是人, 而大公教會查考聖經,裁定這樣子的說法是異端。基督是一個位格,這個位格是不能切割的,祂完全是神,完全是人,不能把神與人分成祂的兩個部分。基督的神性與人性不是祂位格的兩個部分,
而是祂整個位格的兩個本質。所以基督的神人二性的關係,不是「部分-部分」,而是「完全-完全」。祂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神,百分之一的人。祂是百分之百的神,百分之百的人。我們以後會逐字來解釋迦加墩的文本。在那個時候我們會仔細解釋基督的神人二性怎麼樣聯合在一個位格𥚃面。
我們現在需要明白的真理是:基督的位格是聖子的位格,始終是自有永有的聖子到上帝,是造物主。而祂的人性,也就人之為人的本性,是在道成肉身之後加上去的;這個人本來不存在,道成肉身之後才有這個人,是從沒有變成有的。所以約翰才用了那個字egéneto。
當保羅在腓立比書二章7節提到聖子的「虛己」的時候,約翰福音一章的道成肉身基督論就提供給我們非常寶貴的詮釋原則。保羅說基督「本有神的形象,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象,成為人的樣式; 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6-8) 也就是說那位不能受苦,不能受死的上帝,藉由「虛己」的行動成為了人,以至於祂能夠作為人,替我們死在十字架上。
「虛己」這個字原文是「倒空自己」的意思。十九世紀有一派神學提出一套理論叫做「倒空論」(Kenotic Christology)。這個倒空論主張說,聖子道成肉身的時候把自己的神性給倒空了,減少了自己的神性,在復活以後才把這些神性收回來。這種理論雖然在初代教會沒有成形,但是亞他拿收、奧古斯丁這些正統教父早就設想到這種詮釋的可能性,而他們,甚至他們的對手都知道,這種詮釋必然是異端,必然違反聖經的總原則,
因為上帝是不能改變的。而倒空論卻說聖子在道成肉身的時候,把祂的神性給丟掉了,或倒空了,或減少了。聖經告訴我們上帝的神性是不能增加不能減少,祂是完美的上帝。
因此我們就必須從約翰福音第一章的道成肉身基督論,來解釋腓立比書二章的虛己論。約翰讓我們看見,聖子在道成肉身的時候,神性從未改變,而是在道成肉身的時候加上了人性。祂始終是造物主,成為受造者的時候仍然是造物主。祂是永生上帝,成為會死的人,並且在十字架上的時候,祂都仍然是不會死的永生上帝。因此基督的「虛己」並不是倒空或減少自己的神性,不是一個kenosis
by subtraction, 而是保有祂位格始終就有的上帝本質,又增添了人性,增添了奴僕的樣式,是一個
kenosis by addition 。祂不是撇去自己的剛強變成軟弱,是在祂不改變的剛強之上再加上了軟弱。
換言之,基督的人性是祂位格本來沒有,後來增添的。這有什麼重要性呢?假設基督的人性是祂位格的一部分,而誠然基督的位格不能有任何一部分是受造的,那麼祂的人性就必須是永恆而非受造,在萬世以先就已經是基督位格的一部分了。那麼基督「虛己」之後,祂的人性經歷種種的變化,取了奴僕的樣式,從活的變成死的,又從必朽壞的變成不朽壞的;而基督的人性如果不是受造的,如果是祂永恆位格的「一部分」,那麼祂在人性上的諸般改變,是否就意味著祂位格當中的永恆本質是會改變的?
但基督位格中的永恆本質是造物主的本質,是不能改變的。那可能會有人就解釋說,經歷這諸般改變的,並不是基督永恆的人性,而是祂道成肉身所取的一個物質的身體,這個物質的身體跟衪位格沒有直接的關係。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基督的身體豈不就只是一個幻影、一個空殼。根據這樣子的說法,在十字架上面受苦的只是一個空殼、一個臭皮囊、一個幻影。但這個是第二世紀的「幻影說」(docetism)的異端,這個明顯違反聖經的教導。那麼那些堅持基督人性非受造的人,聲稱基督的人性在祂永恆當中就已經存在,是祂永恆位格的一部分,是上帝的一部分,是
humanity of God, 那這就必然導致God 上帝位格的本質在道成肉身的時候經歷了改變,上帝變成會改變的。但是聖經告訴我們,
在上帝裡面沒有轉動的影兒,上帝是不改變的。
這就是為什麼迦克墩信經必須要強調,基督的人性不是祂位格的一部分,不是自存的,而是受造,然後聯於祂自存的位格,加添在祂自存的位格𥚃面,成為這位格的第二個本質。所以基督的「虛己」從來就沒有改變,或減少祂的神性,而是增添了人性,增添了人的軟弱。初代教會正統神學家區利羅(Cyril of Alexandria)說:「神在祂已有的全知之上,又增添了祂藉由受試探所得到的知識,[如此,]祂並非因受試探而變為憐憫。」這是在解釋希伯來書四章15節的經文。我們的大祭司並非不能體恤我們的軟弱。這𥚃很明顯的是,原文有一個意思就是,祂得到了藉由受試探得到了一種知識,是親身體驗我們軟弱的那種知識。上帝是全知的,上帝本來就知道我們的軟弱,而祂是作為人,又增添了藉由試探所得到的這種知識,並不是因為受試探才變成憐憫。祂本來就是憐憫的,這個憐憫從來沒有改變。所以這樣子,基督在人性上的種種改變,就不會造成祂永恆本質,也就是神性本質的改變。我們也不用落入幻影說或其他的異端。
敬拜受造物?
道成肉身基督論(Incarnational Christology)的核心概念就是:神成為人,而祂之為神的存有卻未曾改變(God became human without ceasing
to be God)。約翰福音第一章用希臘文egéneto「被造」(第3節的「被造」第14 節的「成了」),這個字對我們解釋這句話的含意:The Creator became a creature
without ceasing to be the Creator「造物主成為受造者,而祂之為造物主的本質卻未曾改變」,始終就是造物主。
但是有人可能會反駁,「根據聖經的教導,我們不能夠敬拜受造物,那是偶像崇拜。十誡明顯地禁止我們崇拜受造物,而聖經說耶穌是當受敬拜的,因此拿撤勒人耶穌不是受造的人,衪的人性必須是永恆自存的。」這種謬論在初代教會其實就已經被提出,而且被大公教會定為異端。第四世紀有一個異端神學家叫做亞坡里拿流,他說,基督沒有受造者的意念,只有造物主的意念,因為聖經說基督是當受敬拜的,而聖經又禁止敬拜受造物。
當時在迦帕多嘉這個地方有一位正統神學家叫做尼撒的貴格利(Gregory of Nyssa),迦帕多嘉三教父之一,他提出一個問題來反問,並且反駁亞坡里拿流的這種謬論。尼撒貴格利指出,聖經說基督是大祭司,而祭司職分是什麼?祭司職分就是對神獻祭,獻上敬拜。所以基督是獻祭者,基督敬拜者。如此,基督是以受造者的身分獻祭,還是以造物主的身分獻祭?沒有錯,受造物物不可以受敬拜,但是難道造物主可以成為敬拜者嗎?如果基督是以造物主的身分敬拜聖父,這豈不等於說基督是比聖父次等的神,需要來敬拜聖父?
但這個是「次子論」(subordinationism)的異端是亞流派的異端,這早就被定為異端了。我們也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接受這樣子的說法。我們沒有任何人可以接受說「永恆的聖子敬拜永恆的聖父」,我們都相信聖子與聖父是同尊同榮的。
因此,根據大公教會正統對聖經的解釋,基督既是獻祭者,也是受敬拜者。這就代表祂同時是受造的人,也是造物的主。只有受造的人能夠敬拜造物主,也只有造物主能夠受受造的人的敬拜。按人性說,祂是受造者;按神性說,万物是藉著祂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祂造的。作為受造的人,祂就代表我們將自己一次獻上作永遠的祭獻給神,好讓我們在祂裡面也可以把自己獻上當作活祭;而作為創造萬物的神,祂悅納我們在祂裡面獻上的祭。
道成肉身:造物主與受造者的區別
「道成肉身」的意思就是神成為人,而祂之為神的存有卻未曾改變。造物主成為受造者,而祂之為造物主的本質卻未曾改變。這在大公教會的信經,還有宗教改革的正統神學論述當中,是非常明確的立場。尼西亞信經(Nicene Creed)論及聖子,說「萬物是藉著主受造的」。然後接著說「主為要拯救我們世人,從天降臨,由聖靈感孕,從童貞女馬利亞所生,取著肉身並成為人。」也就是說,聖子本來沒有人的本質,從天降臨,由馬利亞所生以後才成為人的。基督的人性不是在永恆當中就有的,是道成肉身以後才有的。因此迦克敦信經說基督「按神性說,在萬事以先,由父神所生;按人性說,在末世為了我們還有我們的救恩,由童貞女馬利亞所生。
迦克敦信經又說,基督按神性說,與父本質相同;按人性說,與我們本質相同。人之為人的本質,就是由神所造,有神的形像。在初代教會第五次大公會議的時候就宣告:「如果有任何人宣稱或認為主的靈魂是先存的,並在道成肉身,童女懷孕前就已與神的道聯合,他就該受咒詛!」(英譯:‘If anyone says or thinks that
the soul of the Lord pre-existed and was united with God the Word before the
Incarnation and Conception of the Virgin,let him be anathema。’)
到了宗教改革以後,比利時信條第十九條宣告,基督的「神性始終乃非受造的,無始無終,充滿天地萬有;而基督的人性亦未曾失去其屬性,而是持續擁有受造物的屬性。(有的版本作『而始終是受造者』),祂存在的年日有個開端,屬乎一種有限的本質,並繼續保有屬乎真實身體的一切屬性。」(英譯:‘As then the divine nature has always remained
uncreated,without beginning of days or end
of life,filling heaven and earth:so also has the human nature not lost
its properties,but remained a creature,having beginning of days,being a finite nature,and retaining all theproperties of a
real body。’)加爾文在約翰福音一章1到5節的講道,《論基督的神性》這篇講道當中就寫道:「我們要確定,基督按神性說乃是受造的,但我們必須更進一步認識祂為我們永恆的上帝。」(‘He has,to besure,been created with respect to His human
nature,but we must go further to know
Him as our eternal God’)。
神成為人,而祂之為神的存有卻未曾改變。這種道成肉身的基督論在我們接下來幾堂課思想迦克墩信經的時候,會有更詳細的解釋。今天我們先講到這裡,我們下次再見。